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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小鬼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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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县县衙,袁执事已经把在酒肆发生的经过都告诉了杨知县,又让那酒肆掌柜也录了口供。

杨知县急忙命人跟着那掌柜回酒肆,把尸首抬回县衙。

卫玉回来之时,那差役已经出发了。杨知县正在县衙门口恭候,远远地看见她,急忙上前行礼。

大家同入里间门坐定,杨知县不住地拱手致歉,道:“在下官的辖下,竟然会有歹人劫路、几乎相害巡检大人,如此恶劣令人发指,下官真是惭愧之极!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卫玉和颜悦色道:“事情发生在杨知县辖下,自是你接手善后。不过这些歹人未必就是本地人,杨知县尽力罢了。”

其实卫玉心里早有猜测,那几个杀手明显是冲她而来,也早知道她会经过山路,所以提前一天去了酒肆坐等。

而且这三人都是身手不俗,所以背后指使之人一定更非泛泛。

想想最近她得罪的最狠的是谁……无非是范太保,至于靖王……倒还未必到达非要她死的地步。

如果真是范太保,那么这件事自然也不是杨知县能置喙的了。

所以卫玉只让杨知县尽力而为。

杨知县却肃然道:“卫巡检放心,下官一定不会拖赖推诿!必定给您一个交代。”

卫玉笑道:“说起来,知县手上不是还有个案子么?不知城隍庙那件事如何?”

杨知县道:“卫巡检也知道了?”

“先前在街头听人议论,未知究竟。”

杨知县便道:“先前下官去了城隍庙查看,虽然死者看似确实是被小鬼所持的剑刺死,但下官不信真的是鬼怪所为……所以想这件事一定有人背后装神弄鬼,也许……是那王大胆的仇家所为,假借鬼怪之名要害人,所以下官先前已经命人去查问这王大胆素日跟什么人有过节。”

这杨知县语气笃定,心思清明,丝毫不为鬼神之说而慌乱,卫玉心里倒是有几分嘉赏。

杨知县见她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便继续说道:“另外,昨日跟王大胆一块儿喝酒的那些人,下官也正叫人去传,王大胆之所以会闯去城隍庙,跟他们的怂恿脱不了干系,也许凶手就藏在他们之中,目的就是让王大胆去了城隍庙后……再借鬼怪之说杀害他,这样自然就’天衣无缝’。”

卫玉见他连这个可能都想到了,便道:“杨大人神思清明,细致入微,实在难能可贵。”

杨知县忙站起身来,谦虚道:“不敢,这不过是下官分内之事,尤其是这种涉及玄虚之事,下官一定要尽快破案,否则的话,越拖越久,百姓们一定谣言四起,十分不利!”

卫玉点头,见他这样清正耿直状,便忍不住提醒道:“杨知县虽言之有理,只有一点,据说有人目睹那城隍庙的小鬼活动是在半月之前,这王大胆是在昨夜被杀……如果说制造谣言之人是为杀死王大胆,那是不是……拖延的时间门太长了些……不过这也是我一点疑问,杨知县只管自行查办就是了。”

杨知县面色凝重,连连道:“卫巡检之言,下官铭记在心。一定会谨慎行事。”

王大胆的尸身已经被带到了县衙暂时安放,卫玉本来想去一看,只不过她觉着杨知县如此言之凿凿精明强干,有雷厉风行之态,倒也不用她再去多此一举。

两人说罢,卫玉想起自己昨夜写的信,便拿了出来,叫杨知县派人紧急送往京城。

吩咐过后,杨知县自去查办城隍庙一案,而她则先回院内,看看两位侍卫的情形如何。

之前袁执事叫请了大夫来,已经给孟董两人敷了金创药,又开了几副内服的。

两个人伤势虽重,幸喜没有性命之忧,只需要静养而已。

孟侍卫见卫玉来探,十分不安,挣扎着欠身道:“是我们无能,差点儿连累了卫巡检。”

卫玉知道这分明是自己连累了他们,便安抚道:“不必这样,如今养好身体才是正经。”

但是现在孟董两人显然是不能再跟着了,至少伤好之前不便移动。

虽然小孟坚持要跟随,可卫玉还是决定让他们两个先留下,自己身边有阿芒,如今又多了宿九曜……他一个就顶十几二十个侍卫——虽然这么说有点儿对不住小孟等。

卫玉心里忖度,她还是想找机会让宿九曜回京的,毕竟不能让他一直跟着……难道叫他去湘州?他可是要进京面圣的,京内此刻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儿。

做好安排后,本该尽快启程,只不过卫玉心里有事,看看旁边的宿九曜,竟不着急赶路。

又听说杨知县把昨日跟王大胆一起喝酒的那些人都传到了县衙,她心里一动,便去前面旁听,且看看这位杨知县如何审案。

毕竟城隍庙小鬼杀人,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好奇真相如何。

而此刻在公堂之上,很是热闹。

昨日跟王大胆一起喝酒的有四个人,如今被捉来了三个,另外一个据说患病不能来。

杨知县不依不饶,命差役把人揪来,又疾言厉色,喝令其他三人将他们将夜间门吃酒以及去往城隍庙的经过一一说来。

三个人都是面如土色,彼此面面相觑,你一言我一语,交代了一个大概。

卫玉看到这里,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杨知县很应该把这三人格开,分头审问,而不是让他们三个在一起……如此,假如他们有嫌疑,那岂不是大有串供的可能。

按照这几个人的说法,昨晚上他们先在酒肆喝了有八九分,不知是谁随口提了一句要早些回家,免得晚了碰到小鬼。

这句话一出,王大胆便叫嚣起来,浑然不把那鬼怪看在眼里的口吻,那几人见状,便取笑他说大话,若有胆子的,便亲去城隍庙一遭,跟那小鬼面对面试试。

有人是故意说笑,有人却是真心怂恿要看热闹。

可没想到,王大胆这一去,真就有去无回。

杨知县听完后,拧眉道:“谁撺掇王大胆去城隍庙的?”

三人面面相觑,乱糟糟,你指我我指你,似乎每个人都说过类似的话,又因为察觉了杨知县语气不善,便生恐自己不妙,顿时彼此指责,互相推诿,乱成一团。

杨知县忍无可忍,一拍惊堂木:“住嘴,再乱嚷嚷,大刑伺候。”

三人噤若寒蝉,不再出声。

卫玉暗暗挑了挑眉。

忽然身后宿九曜道:“你觉着他做的不对么?”

卫玉叹气:“我本以为他颇为精明,现在看来,也是精明的有限。这样审问起来,就算问到天黑也问不出究竟。”

宿九曜道:“那就不要叫他审便是了。”

卫玉笑笑:“他是本地的主官,不叫他叫谁?”

宿九曜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卫玉回头,对上他隐隐带几分笑意的眼神,她也笑道:“你故意的……还记着我先前跟你说过的?”

“不会忘。”

“事实证明你果然做到了,”卫玉小声道:“我可没看错人吧?”

宿九曜抬眸:“是。你不会看错。”

卫玉本是一大半的戏谑之意,猛地被他这清冽的眼神一瞅,不由心头一跳,没来由想起昨夜的那个梦,以及那所谓“梦境”之外的记忆。

她假意咳嗽了声,赶忙转头。

这会儿堂上,杨知县已经在问那三人去往城隍庙之后的种种,这次他学乖了些,叫这三人挨个仔细供述。

不过,这三个都是胆怯之辈,据他们说来,他们只远远地站在离城隍庙十数丈外,没敢靠近,本来也想叫王大胆出来,只可惜王大胆大概是酒迷心窍,他们才一哄而散。

杨知县问了半天毫无所得,有些恼怒,正将发火,忽然间门其中一人道:“大人,我们真不知道王兄到底怎么死的,不过……说起昨夜离开时候,只有小陆最后走的,他好像看见什么似的鬼叫着赶上我们,才把我们都也吓得不轻,跑的更快。”

他所说的“小陆”,就是那个病着没能前来的。

杨知县眼睛一亮,才要催人再去看看,外头衙役终于带了小陆到了。

小陆中等身量,偏瘦弱,脸色更且不佳,被两个差役挟着到了里间门。

眼见其他三人都跪在地上,他的眼睛四处乱转,双腿越发抖了起来。

杨知县即刻喝问,没说几句,小陆便招认了。

他趴在地上说道:“大人,我我……昨晚上因王大哥进了庙内,我想到那些传说,生恐、生恐真的惹怒了城隍老爷,所以想快点叫他出来……谁知、谁知才挪到门口就、就看到了那小鬼儿……”

当时小陆鼓足勇气去门口叫人,却不知哪里一阵风来,吹的城隍庙内灯火昏暗,连王大胆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而就在小陆眨眼之间门,他恍惚中看到城隍老爷身后的小鬼动了动。

小陆本就害怕,见状哪里还受得了,当下顾不得王大胆,只惨叫了声转身就跑。

这小陆颤声说完,杨知县皱了眉。

他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而他也认定了凶手必定是在这四个人之中。

杨知县哼了声,厉声道:“混账,你的狐狸尾巴终于冒出来了?!”

这一句,把在场四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同旁边帷幕后的卫玉。

她诧异地看向杨知县,正在思忖,身旁宿九曜靠近她耳畔问道:“他在说什么?难道知道这人是真凶?”

卫玉心中转动,叹道:“对了……杨知县不信鬼神之说,又认定这四人大有嫌疑,如今三个人说没看见城隍庙内的情形,只有小陆招认见了’鬼’,那么他便认定了这小陆捏造口供,好把杀害王大胆的罪责推到’鬼’身上……是以觉着他必定是真凶了。”

宿九曜道:“那是不是这样?”

卫玉转身看向他:“有没有兴趣,跟我往城隍庙走一趟?”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只听里头杨知县怒喝道:“你还不承认?你自然是故意说见到了城隍庙小鬼,实则是把众人都吓跑后,你就偷偷潜入,把王大胆杀害!”

在去往城隍庙之前,卫玉还是去了一趟停尸房,见了王大胆的尸首。

定县并没有仵作,杨知县毕竟谨慎,并没有破坏王大胆的尸身,所以那城隍庙小鬼手中的“金剑”还插在王大胆的身体上。

卫玉皱眉:“这金剑是泥塑,居然能把人伤的这样?怪不得那玄虚之说盛行。”

宿九曜打量尸身伤口处:“是啊,这剑虽然极为坚硬,但并不很锋利,可尸身的伤口却很深,可见凶手力气极大,恐怕……是会武功的。”

卫玉看向他:“会武?”她伸出手指碰了碰剑柄,心头一动,道:“九爷,劳烦你把这把剑拔下来。”

宿九曜听见一声“九爷”,突然间门想起昨夜她仿佛是梦境中喊的那一声,竟然忘了答应。

卫玉转身吩咐门口的衙役,让找一块布来,回头见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她楞道:“怎么了?”

宿九曜这才回神,卫玉却又拦着他:“等等。”

直到那衙役送了一块麻布过来,卫玉把麻布裹在剑柄上,宿九曜会意,稍微用力,“噗”地声响,把那把泥塑金剑抽了出来。

人是昨夜被杀的,血已经凝固,但这么一抽,胸腔内仍是有不少鲜血涌了出来。

宿九曜把那把剑放在旁边木板上,卫玉走过去,隔着垫手的布试了一下,十分沉重,一只手竟拿不起来。

她看了眼宿九曜:“你为何拿的那样轻松?”

宿九曜一笑。卫玉道:“那果然如你所说,凶手定是个会武的。但是方才的那小陆……”回想那人的形貌,只怕拎起这把剑都难,谈何杀人。

一个衙差领路,卫玉乘车直奔城隍庙。

事发后,此处已然被封锁住,有两个衙差守在门口。

宿九曜下马,接了卫玉的手扶她下车,卫玉不忙入内,先打量城隍庙外的情形。

此时他们站的是城隍庙门口东门口,卫玉转身向内看去,第一眼所见便是正中的城隍老爷,旁边一个青面小鬼,直愣愣地瞪着人。

白天看着都有点可怖,更不用提晚上了。

进了内殿,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一摊干涸的血迹。

卫玉皱眉,转头四看,见墙壁上画着各色图画,无非是劝人向善,报应不爽之类。

转头看向塑像,左手的小鬼手中拿着的是一本书册,而右手的小鬼手中空空。

卫玉端详了会儿,走到供桌旁边,踮起脚向上看,只是那两个小鬼儿都在城隍爷之后,竟是有点看不真切。

她正想要叫人搬凳子过来,宿九曜道:“想看什么?”

卫玉回头道:“我想看看这小鬼儿到底动没动。”

“怎么看?”

卫玉笑道:“你瞧瞧这些塑像上落了多少灰?何况这塑像极沉,等闲自然是不会挪动的,如果动了,底下的印记就变了。”

宿九曜闻言,纵身轻轻地一跃,竟跳上了供桌,他小心翼翼向后探身,看了会儿道:“底下没见挪动。”

“真的?”

他回头,见卫玉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神态竟极可爱。宿九曜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暖意,当下又跳下地来。

卫玉正要再问他,宿九曜道:“别动。”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宿九曜双手在她腰间门一拦,竟是把她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供桌上。

卫玉定神,扭头看他。

宿九曜缓缓撤手,道:“我知道卫巡检仔细,你便自己看罢了。”

卫玉轻轻哼了声,转身看向那丢了金剑的小鬼儿,却正跟这长角小鬼打了个照面,望着它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果真如活了死的。

她心头一惊,又低声道:“真的是你杀人么?让我细看看……若不是,必定还你清白。”

说着低头查看小鬼脚下,又去看它身上,打量了半晌,见小鬼身上厚厚的灰尘,并无任何痕迹。

卫玉皱眉:“不可能啊……”思忖着回身,却见宿九曜站在脚下,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少年那神情中莫名地透出几分……就好像是什么善男信女顶礼膜拜时候的那种入神专注。

卫玉正要说笑几句,目光一转,看到旁边的城隍爷,却在城隍爷背上发现一点擦过的痕迹。

笑容敛起,卫玉急忙矮身,往城隍爷身边摸去,不料才要细看清楚,目光所及,便看见前方那青面小鬼的底座上,赫然有一道明显的挪过的痕迹!

卫玉猛地抬头,看向那青面小鬼,望着那小鬼瞪大双眼张牙舞爪之状,又想起先前所听到的小陆等人的证供,卫玉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模模糊糊冒出一个想法,她赶紧走到青面鬼身旁,仔细看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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