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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莫名失约,另谋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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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月瞥他一眼,不答,却是稍稍挪动目光,望向了立在桌旁一直一声不吭的梵岳,缓道:“倾月倒是未料到,梵岳公子竟也会煮茶。”说着,先是朝那桌上那只小火炉稍稍窜出的火苗子瞥了一眼,随即又望向了炉子上架着的那只沸水滚滚且散着茶香的青瓷罐。

此际,正伸手煮茶的梵岳手下动作一顿,略微诧异的朝云倾月望来,随即道:“这煮茶之术,属下只懂皮毛,只是我家公子与姑娘邀约在此,想让姑娘尝尝南翔特供的春茶,是以便让属下在此煮了。”

云倾月静静听着,眸中也略有动容,目光也不由朝南凌奕扫去,却方巧迎上他深黑的眸。

“南翔的春茶,饮过之后,唇齿留香。这茶,算是南翔之最。”他低沉慢腾的出了声。

云倾月缓道:“多谢公子好意,看来倾月今日有口福了。”说着,目光再朝梵岳望去:“这茶可煮好了?”

“还需些火候。”梵岳应道。

“不如便先倒给倾月喝点?”云倾月缓道。

梵岳怔了一下,见她坚持,倒是当真为她倒了一杯,朝她递来,只道:“姑娘小心些,莫要烫着。这茶煮的时间少,茶味怕是仅仅入水五分,姑娘先随意喝点,待这茶煮好之后,再多喝也不迟。”

云倾月点了头,伸手将茶盏接过,一时间,指腹被茶盏壁烫得微生疼,可想着茶水极是滚烫。

她端着茶盏,缓缓站了起来,稍稍挪开了两步,立在了石桌一旁。

南凌奕深眼观她,刚毅的面上闪过半分微诧:“姑娘怎不坐着了?”

云倾月淡笑:“站着品茶,倒也兴致,说来,倾月在闲王府伺候闲王时,王府寒碜,无太多桌椅,倾月喝茶,一直便站着,是以也习惯了。”

说着,见南凌奕眉头稍稍一皱,云倾月也仅是淡扫一眼,眼色不变,随即举盏,稍稍凑至唇瓣,极轻的饮了一点。

一时,茶水如唇齿,果真是留香,但那股烫意,却也正合她意。

待稍稍放下茶盏时,她眼风瞄向身侧的两名宫女,眸子也几不可察的一眯,随即手朝前一动,霎时,手中的茶杯斜斜出手,与洒出的滚烫茶汁一道朝两名宫女袭去。

她是故意的。

宫女们惊呼一声,短短距离,短短时辰,她们脸色蓦地白了一下,随即身形迅速挪动,竟是旋了身,步伐轻盈的在几步之遥站稳,满面惊愕及愤怒。

这么短的距离,这些宫女却能这般完美的避开茶盏及茶水,滴水不沾,委实是身手高了些。

云倾月淡然静观,分毫不意外,目光也仅是朝那满面惊愕愤怒望她的宫女们淡扫一眼,随即回眸朝南凌奕望来,淡缓微微的道:“这茶果然仅入味五分,不够香烈呢。”

说着,见南凌奕面露深沉与复杂,她慢腾腾的在原位坐了下来,又淡笑道:“本是想恃宠而骄一回,奈何失了手,竟是未烫着她们二位,只是即便这样,她们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倾月得罪了她们,后果自是不善,想必南凌公子应是会护着倾月吧?”

南凌奕挑眉,默了片刻,却也仅是片刻,他低沉道:“恃宠而骄,倒不是姑娘这样的。”

云倾月眸色微动,深眼观他。

他也不解释,手慢腾腾的执起了一只空茶盏,目光淡然的朝那两名宫女扫去,随即手指一动,茶盏竟是夹杂着浑厚的内力朝其中一名宫女的膝盖袭去。

宫女脸色更是一白,似是想立即避开,奈何却是忍住了,丝毫不敢动,活生生的让那空茶盏击中她的膝盖,令她惨呼一声,霎时倒地,全身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

云倾月目光也颤了颤,心底紧了起来。

南凌奕方才的空茶盏,夹杂了内力,就这般袭上这宫女的膝盖,怕是震碎了她的膝盖骨。

眼见那宫女在地上疼得瑟瑟发抖,惨白的面上逐渐挂了泪,云倾月目光有些隐隐的不稳,随即忙挪开目光,心生波澜。

她无意伤害她们,但却不能确定她们是否会害她。

她云倾月,已经不起太多风浪,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为了日后,她

务必得心狠了些。

这宫女要怪,便怪她们是皇后的人,怪她们拥有一身武功吧!

“真正的恃宠而骄,是要砸碎别人的骨头,让别人疼入骨髓。倾月姑娘方才,倒是仁慈了些。”正这时,南凌奕那无波低沉的嗓音响起。

云倾月回神,目光朝他落来。

此际,那剩余的一名宫女已是吓得浑身颤抖,忙跪地磕头,似要求饶,然而南凌奕却并未给她机会,手指腾空一点,那宫女便出不来声了,待挣扎片刻,她终于是放弃出声,仅是不住的朝南凌奕磕头,嘴唇不住的动着,似是在说‘饶命’。

云倾月不由朝那宫女瞥了一眼,随即回眸过来,只低缓无波的道:“公子身为男子,对女子倒是不怜香惜玉。”

他似是未料到她会这般说,却也并未太过在意她的话,却是开门见山的问:“你知晓她们会武?”

云倾月淡笑:“自来的路上,便见着她们手指略有茧子,再加之她们的脚步声略微轻盈,不像是寻常人的脚步声,是以便有此猜测。”

他眸色微沉,低道:“你倒是聪明。”说着,嗓音顿了顿,又道:“如今这二人,你想如何处置?皇后那处,我替你担着。”

云倾月目光微变,缓道:“倾月方才以茶水试探她们,刻意让公子看出端倪,公子不怪倾月设计你,当真要替倾月担着?”

他并未言话,只是默了片刻,深眼观她,点了头。

云倾月眼睛一弯,淡笑,“倾月在此便多谢公子了。”说着,目光朝那两名宫女一扫,见她二人皆惨淡狼狈,心底也稍稍一沉,只低道:“若是可能,便将这二人逐出宫吧。”

他淡道:“你若是要这二人性命,也未尝不可。”

云倾月未立即言话,目光也稍稍悠远了几许,随即摇摇头,只道:“不必了,皆由父母生养,倾月不想做得太绝。”

说着,目光迎上他深黑的眸,弯眼轻笑,“再说,倾月胆小,不敢决定旁人生死。”

他眸色微动,略有复杂。

云倾月静静的将他打量,却是未参透他眸中的神色,未看出他的半分神情,但却觉他落在她眼睛上的目光格外深邃,亦如夜空星子,明灭不定。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待云倾月被他盯得有些不惯,他才吩咐梵岳,令梵岳将这两名宫女直接扔出宫。

眼见梵岳与两名宫女一道离开,云倾月朝梵岳一行离去的方向观望,只觉花树映衬,繁花摇曳之中,梵岳一行人,倒显得背影凄凄凉薄了些,亦如她此际的心,凉薄沉杂,透着几许莫名的波动与复杂。

“本以为倾月姑娘嫉恶如仇,却未料倾月姑娘终归心软了些。”正这时,一道沉寂的嗓音扬来。

云倾月回神,目光在其俊美刚毅的面上扫了一眼,故作自然的道:“倾月并非心软,只是不想杀人罢了。”

说着,话锋稍稍一转,也不准备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道:“倾月初当郡主,皇后娘娘已对倾月格外‘照顾’了,说来,公子让倾月成为众矢之的,应是不准备就让倾月自身自灭吧?好歹,公子才是惹事之人。”

她这话,的确未带什么尊重,语气平缓无波,也不含半分畏惧。

这几日与南凌奕相处,虽猜不透他的心思,眼言语之间,却也觉他对她并无恶意,是以这胆子,便稍稍放宽了些。

嗓音一落,她目光静静的观着南凌奕,却是见他眸色微变,漆黑的眸中略有涟漪,低沉道:“你所担忧的,我自会为你处理好。”

他并未详细回答,略微笼统,但又他这话,云倾月已是心有释然。

她朝他点点头,随即淡笑:“多谢公子。”

说着,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只锦囊,递在他面前,缓道:“昨日劳烦梵岳公子回送公子花枝,自己便觉略有不妥,想必那几支花枝,委实不足以表达谢意,思来想去,倾月昨日连夜亲手制作了这只锦囊,想送给公子,望公子收下。”

这回,她言语得当,语气缓和,带着几分隐隐的亲近之意。

南凌奕瞥她一眼,漆黑的目光稍稍一垂,

在她手中的锦囊凝视了好几眼,才伸手来接。

一时,他骨节分明的指尖不由触到了云倾月的手,皮肤相触的刹那,云倾月只觉他的手指有些凉。

再瞧他衣衫虽华贵,但依旧穿得单薄,不由缓声提醒:“深秋时节,这早晨倒是冷。公子出门,可多添些衣物。”

他眸色微变,修长的手指将锦囊稍稍捏紧,目光朝她落来:“姑娘这是在关心我?”

云倾月并未否认,却道:“若公子认为一句话便是关心,公子也太容易满足。”

说着,不深不浅的朝他弯着眸子笑,虽外表平静,然而心底却漫出了几许复杂与低沉。

他这回未言话了,似是未有作答之意,仅是讳莫如深的挑眼瞧她一眼,随即便稍稍垂眸,打量手中的锦囊。

云倾月也未多说,只是稍稍执起梵岳方才用过的煮茶茶具,开始慢条斯理的煮茶。

彼时,亭外有风扬来,夹在着花香,加之茶味扑散,清雅怡然。

以前在翼王府时,便时常煮茶,是以这功夫,自是比梵岳娴熟厉害。

大抵是见她动作有模有样,南凌奕还抬眸观了她几眼,然而眼中却无诧异之色,只道:“姑娘这锦囊,在下称心。姑娘说吧,你想要在下回报你什么?”

云倾月微怔。

可有人说过,南凌奕这人,外面冷酷狂然,然而却是一个极好应付且极为实在之人?

就连以前的太子瑾对她,纵是喜欢她送的东西,也不过是开口赞叹几句,而这南凌奕,却是开口回报,不得不说,这人委实是直白实得很。

她默了片刻,才按捺神色的朝他缓道:“倾月真心送公子锦囊,无意求回报。”

前些日子慕祁一直说她欲拒还迎,她历来抵触,而今,她则是能在这南凌奕面前极好的运作这四字,也算是进步了。

说来,南凌奕并非等闲,势力磅礴,她这回让他,让他有个想头,待真有求于他,他自会多做考量。

只奈何她是这般想的,言语也婉拒,但南凌奕似是未将她的话听入耳里,反倒是默了片刻,竟是从身上解下一枚玉佩朝她递来,道:“姑娘无须与我客气,这玉佩,你拿着,算是同你的锦囊相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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