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回马炮（1 / 2）

萧峰部依旧是后军，文天祥近乎羞辱的命令在萧峰和方大义心中却未曾起什么波澜。

他们俩很清楚自己手里除了原先跟随江钲的那个师之外其他三个半旅都是拿不出手的货色。

宋军车阵的前军和左右两翼都是呈起伏的弧形阵线抵御敌手，优点是方便火力的互相掩护，其缺点也很明显阵线相对单薄，容易被蒙鞑拼死突入。

可作为文天祥和王其昌两人率领的第二第三军都是老卒，就算在不利的情况下，也能很快根据经验弥补失误，可打着江钲帅旗的萧峰部没有这个能力。

萧峰和方大义早已经把江钲留下的一个师拆散成了三个旅，夹杂着新编的三个旅在后阵布置了一条教科书级的一字车阵。

在徐州之战折损了一多半的李欣旅被充作了预备队，火炮战车以及火箭都被分配给了其他六部。

临战不利的李欣所辖的士卒不过一营半火枪手和一营枪盾手，枪盾手不过三百余，火枪手也只有七百多人，是一个只有千人规模的秀珍旅。

萧峰部因为是后军，要比其他各部布置的时间多了许多，此刻鹿角已经布置好，这蒙鞑的骑兵还未绕行至此。

周遭的密集的枪炮声，马蹄声，厮杀呼喊之声，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已经经历过徐州大战的新兵们依旧有不少手心发潮。

绕行到宋军后方的蒙鞑终于从两侧出现，众人都紧张地等待着长官的号令，子母炮手缓缓地移动舵杆，火枪兵们已经举枪待发。

“给我打！”萧峰站在后方的辎重车上举起卡宾枪朝着阵外奔驰的蒙鞑就射，鼓点声起，战车中的火炮和车辆间的火枪响成一片。

一张由各种铁子构成的火力网瞬间撒了出去，成片的蒙鞑连同战马被击中，有幸运的身死当场，有不幸的只能等着被后来的马蹄踏成肉泥。

疾驰而来的蒙鞑先头骑兵很快远离了萧峰部的后阵，绕了个大圈又朝宋军左右翼奔袭而去。

后军整齐的战车和鹿角，加上密集有序的火器之声，明显比其他地方更难突破，与其攻打后阵还不如去左右翼碰碰运气。

在宋军后阵惊鸿一瞥的蒙鞑骑兵丢下几百伤亡快速撤离，又向宋军左右翼折返而去。

宋军前阵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攻击，眼前那一长片被挖掘过的土地，蒙鞑之中已经没人清楚炸药箱埋藏的具体位置。

进攻的蒙鞑骑兵绝不可能以身犯险冲入其中，万一被宋军的火器点燃了埋设的炸药箱，那连人带马怕是全都得变成糊糊。

在前阵独挡一方的刘成勇除了一开始领着人唱了首军歌，此刻只能干瞪眼望着两翼的硝烟不断升腾。

文天祥的第二军因为熊亥的缘故，所有的枪盾兵都已经是超长枪加上步人甲。除了在左翼和元军纠缠的步卒未及全装着甲，只穿了个身甲，正面的各部已经由不入队人从辎重车上运来吊片和臂装，正有序地轮换穿戴。

蒙鞑的骑兵已经咬定了两翼，攻击的目标已经锁定，正不断地在远离宋军的外围来回奔驰，扬起的烟尘将整个天空染成了黄色。

王其昌负责的正是先前被攻击的右翼，此刻的他望着已经被修补了差不多的缺口和远处奔来绕去的蒙鞑骑兵，心中的紧张已经缓和了下来。

“伯颜之技止于此，那些骑兵如今虽然不怎么惧怕火器，可终究是无用功。箭矢不及我军火枪之远，如今车阵已稳，再想靠骑兵突进抛掷震天雷已经不可能了，我的士卒们会用火枪让他们全部倒毙于地。”

“不好说。”一旁的胡三省摇了摇头，“这批骑兵怎么看都没有两万之众，宋城奔出的步卒怕是不下五万，离我军已经不足两里，飞雷炮和飞弹数量不够，不能阻止蒙鞑的前进，这一仗会比徐州要难。”

“呵呵，伯颜藏下的那些骑兵不过是为了逃窜时保命所用。”王其昌不以为然，“这伯颜让步卒倾巢而出之时，便是败局已定。骑兵还能以速度逃离火枪射程，步卒不过就是送死罢了，哪怕是十万步卒也是无济于事。”

这边话音刚落，左右翼的蒙鞑突然嘶吼了起来，所有的骑兵朝着宋军车阵冲杀了过来，烟尘之中似有千军万马，马蹄之声急如密雷。

“驾，驾！”驱赶着炮车的蒙鞑奋力地抽着马鞭，跟着前方的骑兵向宋军车阵冲去。

伯颜的骑兵被分成了两部，一部作为先锋攻击寻找突破口，一部伴随着行动不快的炮车，领着步卒在后面等待时机。

平原地区因骑兵奔驰扬起的漫天灰尘有效地遮挡住了大军的虚实，虽然方位距离数量这些大致能被宋军察觉，可混在骑兵中的炮车，却是没有被宋军发现。

冲锋而来的蒙鞑没有再投掷大鞭炮和震天雷，只是俯身举着铁盾尽可能地护住自己。无效的攻击此刻如何再做都是毫无意义，他们的目的就是掩护身后的炮车冲到宋军阵前。

“那是什么？”有宋军看见了从烟尘中冲出来的蒙鞑炮车。

“蒙鞑驾着战车来了！”

“快开炮，把马车给炸了！”

炮手营的指挥使不知道那些战车是做什么的，可他心中有强烈的不安感。无论那战车是什么用途，总之不会是给自己送烤全羊来的，向把它炸翻了再说。

枪炮声响成一片，蒙鞑的骑兵不停地栽倒，一辆辆炮车因为开花弹的爆炸而受损，或是因为拉车的马匹受伤倒地，从而失去了战争用途。

可马车出现的太过突然，距离又不算太远，慌乱中终究是有人驾车冲了上来。

“驾，驾！”白鞑车手一边猛力抽打马匹，一边对着已经失聪的战马吼叫。

“快到了！准备好！”

缰绳拉拽，马头侧转，刚刚冲入四十步内的驷马战车突然绕了个大弯转头离去，身后拉着的马车正在快速转弯，车尾已经斜斜对着宋军车阵。

马车上那青铜的炮身展现在了宋军士卒的眼中，只见一个蒙鞑举着一根半燃烧着的木棍，朝着炮身捅了过去。

战车已经调头驶离，炮口处喷发出一团明亮的火焰，一颗满是沙眼的拳头般大的铁球从炮口飞出，带着无数的火星和热浪朝着宋军排列整齐的枪盾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