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师和义军（1 / 2）

周超岩安排好战船护港事宜，便带着两都全副武装的龙卫军水军和一队神卫军以及八十个不入队人，出发前往合浦府城了。

合浦的城门大开，城外道路两侧站着的几百个民众士卒，正在董长乐的指挥下排着队伍。当

周超岩领着三百余人来到城前，周遭的群众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显然董长乐的劝降要比周超岩成功得多。

廉州合浦作为曾经的海上贸易小港口因为元军的战火，除了在石康的盐场还在为元蒙继续运作，其他的早就停摆许久。这整个合浦城除了夯土大石堆积的城墙还算完好，里面原本的街市早已是一片凋零。

周超岩再次来到府衙，坐在堂中询问了一下董长乐合浦的各项事宜。随即命人把赵昰拟准的告示因地制宜地做了修改，把原本的同文同习皆为华夏一族改成了宋域之民无论种姓，皆为华夏一族，命人四处张贴。

那董长乐领了命便去了。

周超岩望向手下的两个龙卫军都头和神卫军队头说道：“这石康一千元军，尔等可有何破敌之法？”

一个水军都头叉手应道：“我等只携带了两门虎蹲炮，若是今日征得牛马，那明日一早开拔，后日未时前后便能抵近石康。我军人数虽少，但是这火枪掌心雷一轮下去便可杀得那耶律康溃不成军，四散逃窜。”

周超岩微微点头：“你把那一千新兵杀散了是容易。抓不到俘虏，这石康合浦两地就靠着三百军士来守卫不成？姜达，我听林指挥使言尔等内殿直有官家密授奇袭之法，可有此事？”

姜达叉手应道：“回大人，我等内殿直确有官家亲授战术，名曰斩首。这官家派我等领神卫军随军而来正是此意。”

周超岩见状便又问到：“姜队头可否与我仔细说说，这何为斩首？”

“喏”姜达应道：“所谓军者，无号令不成军。发号施令者小至十将、押正、队头、都头，上至营、军、厢指挥使。所谓斩首便是杀了敌方发号施令的将官，那敌军便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不足惧也。”

周超岩闻声心喜，“噢，尔等还有此奇术？”

“我神卫军中百丈可取敌将首级者甚众。”

“好！”周超岩面色大喜，说道：“此番对敌元军。那一千军士原本都是被抓了去的，况且操练不久又未曾见过我军中火器。只要能杀了耶律康，便能不攻自破。尔等先行回去整顿军务，切记九条军纪，万万不可扰民。明日早饭之后，即刻开拔。”

第二日清晨，周超岩把董长乐唤了过来，一脸真切地说道：“董押司，你且在此领着军士守城。我率军前往石康击杀耶律康，解救这一千被迫从军的民众，待我等回来再做计较。”

“大人万万不可！”董长乐一把拦住周超岩急道：“王师只有三百余众，也无骑兵。虽说这石康元军多为强征入伍，但元军军法严酷，那新兵也不敢临阵脱逃。这以少击多，远道奔袭怕是取胜不易。大人请待我召集乡里组成义军，与大人同去。”

“哈哈哈……董押司过虑了。此乃官家新练精兵，皆是以一当十的军中好汉，你且在此等待我等得胜归来便可。”周超岩也不和这董长乐多做解释，换做以往这小小的押司他是连话都不愿意说上一句的。

这董长乐见阻拦无效也不再言语，只将自己庄中的马匹献给了周超岩。周超岩定要结算马钱，董长乐执拗不过也就收下了。

望着唱着军歌远去的这三百余宋军，董长乐对自己的庄伙叹道：“唉，这周指挥使到是个好人，连这马钱都是多给了一缗。可有些书生傻气，带着这三百人就要去战那耶律康，只怕是有去无回。愿他莫要丢了马匹，有这马匹多少还有一丝生机。”

“爷爷，莫要叹气。这周大人虽是读书人，却也是当当响的好汉。也许就能杀败那耶律康也未必。”

董长乐又叹了口气：“也罢，你且回去叫上庄伙，再到各庄去找些人手。我去府衙库房取些刀枪。午后来府衙见我，到时候也能给王师做个后应。”

“喏”那庄伙领命走了。

正午时分府衙门口聚集了七八十条汉子各个手持刀枪站在那边，董长乐站在个条凳上大声说道：“今日那周指挥使，一个书生也敢带着三百人去截杀那耶律康，解救石康那些被捉了去充军的乡里们。厮们都是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叮叮响的好汉。平日里也都卖弄些杀好拳棒，那被捉去充军的也有厮们的乡邻故旧。宗人族弟。厮们却在这做那蒙人的狗，好不快活。”

底下一人大声骂到：“放你娘的屁，爷爷我何时做了蒙人的狗！我若知情，今日里便与王师同去了。爷爷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怕他个鸟来！”

“押司休得辱没我等，我等何时做了蒙人的狗！”

“我等不是那卖国求荣的聂三凤，押司休要胡言！”

“好！”董长乐说道：“那皇帝的布告上说了，我等皆为华夏一族，知廉耻、懂礼仪、孝父母、讲人伦，岂能做哪屠戮百姓不懂伦理的鞑虏之牛马。岂能让我等子子孙孙皆为任人宰割的猪羊！厮们看这布告，这里写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便是那匹夫，这国仇家很怎能不报？今日唤厮们来，便是要提起刀枪去找那耶律康报仇雪恨，出了这胸口的一股鸟气。厮们可敢同往？”

“无非就是一刀一割的事，何惧之有！”

“恁地，不是干事的人了！”

“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口大的一个疤，我愿同去。”

“同去，同去。”

“今日大伙儿同去，哪个说个不字，我乱枪戳死他。”

“哈哈，今日里便要把那石康踏成一块鸟地。走走走，同去！”

……

董长乐哈哈一笑，腰上挎了口刀，手里提着把长枪往府衙院子里一指：“这刀枪剑戟我都堆在了院中，愿意随我同去又没有家伙的自己去选上一件。”

一群人吵吵闹闹跟着董长乐离开了府衙，往城门走去，这一路上人越聚越多，走到城门口原先的那些守城的老弱残兵也加入了进来，甚至还有半大小子也从府衙摸了把锈蚀的长刀拖在地上跟了过来。

城外的人就更多了，各个庄子都知道了要随王师去讨伐耶律康，林林总总老老少少围拢了一大堆人。董长乐又费尽口舌把老得小的和守城的兵卒都劝退了，但这原本七八十人的义军队伍，已经变成三百余人。

董长乐走在前头，把听到的军歌中还记得的几个词，加上布告上的内容混杂了一下在前头喊着：

“杀尽匈奴，还我河山！”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华夏好汉，不做马牛！”

“插标卖首，耶律老狗！”

“阿里海牙，土鸡瓦狗！”

嘹亮的口号一场三和，飘荡在杂乱无章的队伍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