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金童玉女(1 / 2)
勤政殿有专职研墨的宫女,也有端茶递水的太监,根本不需要姝儿在一旁做什么,但项辰没事也能挑些事出来,一会儿让她整理奏折,一会儿要她为他揉捏肿胀的脑袋,一会儿又丢一些奏章给她让她念给他听。
即便无事可做,他也不放她回福宁宫,让她在勤政殿里待着,还找了一大堆的医书给她看。
姝儿自回宫之后,心里就燥得很,有时看书看得烦了,就去弄蜡烛,长长的宫殿里,一排排的蜡烛,她一个一个的点,再一个一个的灭,然后再一个一个的点起来,就这样反复循环着打发时间。
每日都会有许多大臣前来勤政殿议事,一开始见姝儿一排排的点蜡烛,又一排排的灭蜡烛,心头震惊,回话的时候会偷瞄她两眼,但项辰却十分淡然,久而久之,大臣们也习惯了,已经可以视她为不存在了。
有时候,大臣接见完了,项辰奏章也看得累了,而她又正好坐在旁边的榻上看医书,项辰便会坐到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抱住,没有耳鬓厮磨,也没有情动欢好,只是这样抱着她,他便心满意足。
今日,大臣走后,他又走到了她身后,将她抱住,她愣了一下,因为已经习惯了,所以没什么反应的继续看医书。
“姝儿,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成婚的时候,也有过一段两情相悦的好时光?”项辰闻着她的发香,轻吻着她的脸颊,问。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日你不顾我意愿,在福宁宫强要了我,还强逼着我嫁给你。”姝儿翻了一页书册,不紧不慢地道。
“但婚后,我们确实有过岁月静好,不是吗?”项辰不理会她冰冷的语气执着地道。
姝儿想了想,道:“那是我大度,不与你计较。”
“那为何你不能再大度一回?”项辰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不停的亲吻着,那是她最痒的地方,她只能躲避,回头看他:“那为何你不能喜欢别人偏偏要来纠缠我?”
见她终于回头看他,项辰笑着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喜欢你,你是我的小姝儿,在浮戏山庄我就喜欢你了。”
姝儿想了想,浮戏山庄就喜欢她了和他现在去喜欢别人并无冲突,便道:“当年在浮戏山庄能选择的未婚女子太少,你没得挑,才会看上我的,你不也嫌弃过我不通琴棋书画吗?也许德妃那样的女子才是你真正喜欢的类型,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你对我也许只是放不下当年的誓约。”
“你至今无子嗣,文武大臣都很着急,劝你广纳妃嫔,若你实在是不想与德妃重修旧好,不如我们来办个采选,我觉得只在官员的女儿之中选择毕竟还太狭隘了,把天底下的好女子都搜罗过来,给你好好的相看一番,你觉得如何?”姝儿觉得天底下好女子多得是,项辰也不是那么专情的一个人,现在看来,他喜欢的是才貌双全懂诗书的美人,这样的女子,天底下多得很。
“你一定要说这种话来伤我吗?”项辰眼底的柔情全都变成了戾气:“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回到德妃进宫之前呢?”
“你既然不喜欢采选妃子就算了,当我没说!”姝儿转过头继续看书,但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让项辰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项辰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将头埋在她的脖子之间,不停地在她颈间磨蹭着,这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却咬牙强忍着。
姝儿心里对他已然厌烦透顶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忽然,她急中生智,想到一件事:“你登基都快十年了,至今没有子嗣,你当真一点也不着急?”
子嗣确实是一件事,那些大臣每日都围着这个事在说,若要朝廷安稳,皇嗣确实很重要。
项辰停了下来,看着姝儿,一脸烦忧:“子嗣一事,我也问过王太医,他说你宫体太寒,不易有孕,即便有孕,你年岁也不小了,要平安生产,也不是一件易事。”
是啊,十年光阴转瞬即逝,算算时日,她都快三十岁了,在古代,三十岁的女子,孩子都该议亲了,若是在偏远山区,也许都当上祖母了。
“我反正是生不出孩子来了,你整日缠着我,只会让朝臣对我不满。”
“朝臣整日念叨皇嗣之事,也是烦人...”项辰眉头微蹙:“这些日子,我也细细的想过了,我的堂弟潭王有三个儿子,最小的才出生几个月,等他过了一岁,长得再壮实一点,我们就将他接入宫中养在福宁宫,等他大一点,便过继到你我膝下,如何?”
“过继?”姝儿不料项辰居然宁愿将皇位传给堂兄弟的儿子,也不愿意去宠信其他的妃子。
项辰觉得自己这个建议极好:“你哥哥不也是过继到舅父名下吗?舅父可以为了舅母做到,我也可以为你做到。”
姝儿看着项辰坚定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口口声声说爱她非她不可,但她内心里一直没觉得他把她看得有多重要,若是重要,当初怎么会选择含笑而弃了她,若是重要又怎么会逼迫她与他成亲,若是重要更不会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去招惹德妃。
可如今,她却打从心底里的觉得项辰是在乎她的,他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她不是一个三从四德的贞烈女子,但凡爱上那个人,便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他把她劫回来之前,应该不知道,她与司徒翊并未和好,他是做好了她与司徒翊有染的准备了,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忍受绿云罩顶之事,也是不易啊!
姝儿看着项辰,忽然觉得他也很可怜,不过是不小心对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有好感,又因为那个女子是他的妃子是他理所当然可以宠信的人,就被她不依不饶的闹到如此地步,她现在已经迷糊了,这件事究竟是项辰的错,还是她的错。
姝儿看着项辰,却又像透过他看到了虚无的远方:“项辰哥哥,你的恩情我记住了,但是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无子嗣。”
项辰听她这番话,以为她终于释然了,心里高兴,忙道:“那你就好好调养调养自己的身子,我也相信我们未来一定会有孩子的。”
姝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话,项辰突然道:“对了,十日之后,你哥哥率二十万大军出征,你要去送他吗?”
“二十万?”不是十五万吗?
项辰解释道:“雁门守将是段察察的侄子段元弘,不宜对付,舅父不放心,调了洛阳五万兵马给他,并将手下有经验的副将给了他,希望他出师顺利。”
“为何是雁门?”嘴里这么问,其实姝儿心里已然清楚,雁门是梁国与西域和内蒙的边界处,那边有许多被奴役的楚人,雁门内部,只要有一个楚国领头人组织策划一下,那段元弘便是腹背受敌,一旦攻下雁门,便能联通西域诸国,召回不少楚人以增加兵力,一起复国。
姝儿突然想起了金庸武侠小说里的慕容复了,燕国亡了几百年了,依然一心一意的想要复国,复国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姝儿怒视项辰,道:“复了国就能平复他心底的恨吗?楚人在九州无立足之地,是因为他们曾经残暴的对待过汉人,而汉人也复仇屠杀了楚国,现在哥哥又要再去杀汉人,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为帝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废除楚国的贱籍?若你能从上而下的提高楚人的地位,不不让他们受尽欺凌,哥哥心中也许不会有这样的苦!”
项辰不料姝儿竟将一腔怨愤都发泄到了他身上,自从康王死后,再没有人敢这样当面指责他,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姝儿,喜欢她的真实。
项辰想了想,自上位之后,为了让魏国休养生息,他有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处理,确实没有想过要废除楚人的贱籍。
不管怎么说,赵萧和姝儿毕竟也是楚人的后代,赵萧领兵之后,满朝文武都会知道他们兄妹是楚人,不过是赵睿的养子养女,而楚国是贱民这件事,于他们而言,也是一种难堪。
“你说的对,这件事确实是我有欠思虑,不过魏国的楚人不多,待你哥哥复楚之后,我会让他们全都回到楚国去,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家去。”项辰好言好语的宽慰着姝儿。
胡汉分明,这个时代,魏国的汉人被视为正统,梁国的鲜卑人,楚人,匈奴人,羌族人全被视作蛮夷,可那些民族里大多都是纯朴善良的普通百姓,只是当权者的野心太大,或者生活太过苦寒,才会烧杀抢掠,而他们杀的也是魏国的普通百姓,这样的抢夺与讨伐,一代代的循环,若无一个大一统的国家,这样的战争根本无法停止。
十日之后,赵萧出发率领大军从洛阳出发前往雁门。
两日后,探子来报,司徒翊被林血月的兵马困在了定州,无法及时回防,司徒克只能派段察察率十万大军去了雁门驰援段元弘。
听到这个消息,姝儿的心一定,此次大战,只要不是司徒翊与哥哥正面冲突便好!
“你今天心情不错?”项辰看着她,道。
姝儿点头:“是不错。”
令项辰意外的是,她居然主动对他笑:“过一会儿,你的心情也会不错。”
“哦?”项辰用手撩起姝儿的一缕头发:“你知道什么事能令我心情不错?”
“自然知道。”姝儿轻轻地拿回自己的那一缕头发,对项辰道:“我先出去拿一样东西,过一会儿就来,你等我一下。”
项辰抓住她的手:“你去拿什么?”
姝儿回眸一笑:“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不准动,在这里等我。”
难得姝儿今天对他如此和颜悦色,项辰自然是不会动的,但等了半炷香的时间,姝儿还没有回来,项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站起身,这一起身,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想着刚刚明明没有喝酒。
就在这时,姝儿回来了,并且直接穿了一身侍寝的衣服,走到他面前,将一本书递到他面前,他记得这本书,那是他当年特意让人找出送到永安宫的孤本,里面描述的全都是男女情爱的图片。
只见姝儿对他娇媚一笑,将书递到他面前:“陛下,您是喜欢什么样的?臣妾好服侍您。”
项辰将书往桌上一扔,看着眼前的姝儿,已然神魂俱消:“只要是你,什么样的都好。”
说完,他用力一扫,将桌上的盘子碗筷连带着桌布全都扫落在地,他小心翼翼的将眼前的可人儿放倒在桌上,然后俯下身,急切的,缠绵的亲吻着,在一番亲密的纠缠之后,两人开始翻云覆雨。
福宁殿的外室,姝儿听着里面那对男女销魂的声音,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温柔懂事贤良大度的好皇后,自己不能怀孕,但怎么也不能让陛下绝后不是,自然是要让别的妃子侍寝的,可陛下拉不下脸面违背自己说过的话,那她就帮他一把吧。
她可是算好时间的,就这两日,是吉嫔最易受孕的日子,他不是想要提携吉嫔,让她与王氏姐妹斗吗?宫斗宫斗,首先得有工具,既然没有帝王宠爱,那孩子便是最好的工具了。
姝儿在外室喝了一杯茶,看了一会儿闲书,奈何里面的声音太大了,害得她无论如何也看不进书了。
而吉嫔似乎从未被人如此相待过,那叫嚷的声大的,足以透过福宁宫的高墙,让整个皇宫都听见了。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两人居然还在里面纠缠,姝儿算了算时间,约莫还要再等半柱香,这半柱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现在可以先酝酿情绪了,过会儿,如何化解项辰滔天的怒气。
姝儿真是有点佩服自己料事如神,果然半炷香之后,里面的声音渐渐地平息了,然后就听到茶碗碎裂的声音,和吉嫔跪下请罪的哭声。
姝儿想着,是时候到她粉墨登场了,她走进了内堂,没想到两人居然还未穿衣服,这场景,着实有些尴尬,姝儿连忙体贴的将项辰的衣服拿过来,亲自服侍他穿好,故意不去看他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神,温柔地道:“项辰哥哥,你刚刚高不高兴?是不是心情很好。”
项辰握起她的手,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满眼的伤心绝望:“刚刚心情是不错,不过现在很糟糕。”
姝儿看着他,无辜地道:“心情好就好,是我召吉嫔来侍寝的,我算了算日子,这两日她最容易受孕,我也是反复思虑过的,我既然不能再怀孕了,自然不能让你因为我而绝后,我也知道你对我情深义重,不肯去别的妃子那里,这才想了这个办法,想着等他日吉嫔有孕,孩子出生之后,再把孩子过继到我膝下,由我来抚养,您觉得如何?”
比起过继别人的孩子,他确实想要自己的骨肉,若吉嫔或者后宫随便哪个嫔妃能有孕,生下来之后,再由姝儿抚养,那也算是一种好方法,但她轻巧的几句话,却将他的心伤的支离破碎。
她看似处处为他着想,实则想方设法的避开他的恩宠
项辰看了眼吉嫔,极不耐烦地道:“还不快将衣服穿好起来。”
吉嫔立马去捡地上的衣服,快速的穿戴好,正准备离开,却被姝儿拦住了:“项辰哥哥,若是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好,那可不能半途而废?”
项辰蹙眉:“什么意思?”
姝儿道:“想要吉嫔受孕,一次未必能成,我算了一下时间,约莫就是这三四天,要不这三四天您就辛苦一下?”
“你...”项辰心中怒火中烧,但皇嗣确实是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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