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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求厉王的心理阴影面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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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赞很快把两个香炉取来,炉中还有未燃尽的香,两相比较,都还是同一种香料。钱若水取出来用指尖辗碎,仔细闻了闻,微笑着净了净手。

“原来王妃还是分辨得出,哪盒香可用,哪盒香不能用,并不像方才所言,不知道被谁调了包。”

天已吐白,月渐西沉,枯枝在晨曦的映衬下,诡异地伸展着,狰狞地张牙舞爪。

萧云卿往后退,跌坐在她的上首位,端起她的茶盏,双手轻颤,盖杯相撞的声音格外凄厉。她按住她的手,搁了茶盏,“这是本妃从太妃那里拿来的,先前的香料谁还敢用。”

“是吗?”钱若水的笑意加大,“你确定这是从太妃那拿来的?”

萧云卿佯装镇定,“难道太妃的也有问题。”

“太妃的自然是没有问题。”钱若水把香炉搁在桌案上,“我想问问王妃,为何王妃用的香,和太妃熏恭桶的香是一样的?”

“你……”

“难道你不知道太妃的熏香只用来熏恭桶吗?不信你问王赞。”

王赞老实地点头,“末将确实是从柳嬷嬷那要来的。”

“好吧,王妃喜欢,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是,王妃,从你香炉的香灰来看,你已经用了有一段时日了,再看看这个香炉的焦痕,也是同一种熏香灼出来的味道。并不像你方才所说,是借了太妃的熏香。”钱若水跟着银翘闻香,也学了些皮毛,配不出上等的香品,闻香还是颇有几分心得。这香品的好坏,不仅要闻其味,还要识其灰,不是每一种香料燃尽后的香灰都是一样的,且香灰的味道和香品本身有着极大的关系。

萧云卿道:“出了事之后,本妃把先前的香炉换了,也不为过吧?”

钱若水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说,“可这又从何说起呢?”

这时,钱若水从王赞的手中接过数盒的熏香,每个的外盒都是一样的,能看得出都是来自宫里的贡品,还特地标注了是给厉王府的字样。

“这些熏香,是从你的屋里搜出来的。你看看,都是同一种的香,只是时间不同罢了。这一盒,是去年的,这盒是年初的,而这一盒,是今冬刚刚送到的。”钱若水早就吩咐过王赞,要搜得仔细些,王赞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你这是欲加之罪。”萧云卿哪里肯认,“这些都是一样的香,你如何敢说这些不是今冬的?”

这时,一直做壁上观的简飒拄着拐棍站了起来,拿起其中一盒,仔细地查看。他也没掀开盖子,只肖一眼,他便明白了。

“王妃难道不知道,这些香品都是户部认准的皇商直供宫中,每收一批都有户部的印信,上面会标注何年何月,以便各处的宫人方便识别,不致于误事。而这些印信特别隐秘,是直接盖在封戳上的,而这个封戳一旦被揭开也就没有办法恢复原样。看来,王妃并没有自己打开过香品的盒子,也不曾注意这上面的不同。可钱侧妃不一样,为了预防户部送进宫里的东西被动手脚,为户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封戳和印信都是钱侧妃一手设计的。”简飒看了许久的戏,委实被困得不行,这其实胜负早已分晓,他只是想看钱若水怎么演下去罢了。

“想要知道香品有没有被调包,简直易如反掌。只要看看封戳有没有被打开,就能见分晓。若是府库里的香品封戳都被毁了,那就是送来之前就被换了,下药之人自然不在府中。反之,那只能是在送的途中被调的包。那这个人是谁,微臣就不想说了。可是,退一步讲,香品在来之前就被调换了,为何还会有太妃这些没有完好无损,和王妃这些不同批次的。是不是说明,王妃其实也能分辩出,哪些是下了药的,哪里是可以随意使用的。”简飒点到即止,“钱侧妃其实对此了如指掌,她不愿直接了当地查,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些都是厉王殿下的家务事,本来微臣不该多言,微臣委实看不下去,王妃被如此戏耍,真是有失皇家脸面。”

钱若水噘了嘴,兴趣缺缺地放下那些香品,娇嗔道:“简大人真扫兴,这都不让我说完。”

“玩够了,别再闹了,天都快亮了。”简飒指了指晨曦微露的天空,“不许再戏耍王妃了,不然又是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扣下来,你就算再清白,也没人可怜你。”

简飒指桑骂槐的本事,他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只是他近些年来收敛了许多,但是和钱若水在一起的时候,他的本性还是会暴露出来。他觉得这叫臭味相投。

“可杀人的罪名怎么办?”钱若水不依了,“她还没认罪,你就点破了,真是没意思。”

“这还不简单,我这就叫仵作来验尸。”简飒说。

钱若水摇头,“没有用的,她中的是蛊毒,楚瑜死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是她提前在裴氏身上种了蛊,再让她到东院去找我,然后她催动蛊毒,让她死在我面前。”

简飒微讶,“这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你杀的。”

“可没有人相信楚瑜的话,他们觉得我和楚瑜是一伙的。”钱若水面对简飒的时候,语气是轻松的,带着孩子气般的耍赖和依赖,“对了,还有叶迁,他死得可冤枉了。”

“那我就真帮不了你了,都是死无对证。”简飒坐回原位,对萧云卿深深一揖,“王妃稍安,微臣也是奉旨办差,府中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是针对王妃您。”

萧云卿狼狈至极,恨不得插翅离开议事厅,可杜恪辰不发话,谁敢离开。她能认下在香品动了手脚的事,可杀害裴氏的罪,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认的,况且他们没有证据。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证据。”钱若水回座,含笑看着杜恪辰,“王爷,鸳儿呢?”

听钱若水唤他,杜恪辰缓缓抬眸,生硬地说:“原来你们还记得本王在这。”

“鸳儿呢?”钱若水催促着,眸中闪过不耐烦的微芒。

他望向窗外,“天亮了,都累了吧,先各自歇息吧。”

钱若水不依,“鸳儿呢?”

“本王说了,先歇息,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杜恪辰撩袍起身,负手向外走。

钱若水拦住他,“你答应过我,要不我清白。”

“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只是现下我累了,一夜没有阖眼,你看看你,脸色不佳。”杜恪辰轻抚她的脸,“剩下的事交给我,还有简大人。”

简飒恭身行礼,“听凭王爷差遣。钱侧妃还是听王爷的,好好歇息。微臣先行告退,随时听候王爷差遣。”

简飒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走了。

见好就收是简飒处事的风格,察颜观色也是他能在今上面前受到重用的根本。从眼下来看,杜恪辰不想继续对质,他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来消化钱若水带来的震动。若是钱若水一味坚持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钱若水也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可她的表现太出格,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恃宠而骄的不依不饶。她是一个明白自己处境,并善于运用自身优势的人,可从种种的外界迹象来看,杜恪辰已经不再宠她,甚至把她驱逐出府,贬身为婢,依她的性子,又怎会做出这番超出她身份的姿态。

一定有什么是他忽略掉的。

他到凉州时日尚短,但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暗中查访,最简单的有效的就是从他们身上下手。他心中五味杂陈,既不想钱若水爱上厉王,也不想她过得不幸。从他知道钱若水是今上派到厉王府的细作,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可事情已然至此,他也只能是随机应变。

简飒一走,杜恪辰僵冷的脸也垮了下来,低声哄着:“先好好睡一觉好吗?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钱若水悲愤地别开脸,“只有一步,就能还我清白。你到底想袒护谁?是她吗?你的结发妻子,还是你对某个人的承诺。”

杜恪辰痛心疾首看着她,不再辩解,郁郁寡欢地拂袖离去,消失于朝霞如火的尽头,孤单而落寞。

萧云卿抬步上前,“钱氏,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当着钦差大人的面,闹成如此地步,也不怕被人耻笑。”

钱若水抬手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王妃是吗?以下犯上是吗?”

“你……”萧云卿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

“我当然敢打你,你都敢使手段栽赃我,还敢唆使闵氏当众撒谎,就你这样的王妃,根本就不配。”钱若水藏在袖中的匕首骤然抵上萧云卿的脸,眉眼肃杀,“我要杀你易如反掌,这一刀下去,你还怎么跟我斗。我不是怕你,而是替萧大人可惜,一生的清誉,就毁在你手里。”

萧云卿云鬓散乱,妆容尽残,“你以为王爷是真的喜欢你吗?你错了。他心里的人就只有雨燕儿,我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过就是替她占着,等来日他重掌大权,这个位置还是她的。我们都是过客,只有她才是最后的赢家。王爷不杀我不废我,也是因为要替她守着这最后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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