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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叶迁的心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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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妃一听此言,脸色阴沉,眸光翻涌,山雨欲来,“走,随本宫去看看钱氏。”

萧云卿缓缓起身,走到太妃身边,好言相劝:“母妃还是别去,钱氏应该是怕再被母妃责罚,才会出此下策。这大冷的天,谁愿意在冰天雪地跪着,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柳太妃越听越气:“她要是不愿意跪,她可以说,为何要骗本宫?本宫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吗,她何须如此下作。”

萧云卿微微一笑,“她刚到王府的时候,敏儿贪玩,在她水里放了痒痒粉,她似乎对药粉过敏,足足昏迷了好些天,一副快要气绝而亡的样子。从那之后,她的饮食起居都由她的陪嫁婆子和侍婢照料。谁也没有想过,不就是一个痒痒粉,她却真的是病成那样。她身份特殊,若是一到王府便死了,对京里也不好交代。王爷便对她更好了一些,免得再生枝节。”

“怪不得敏儿会被赶出去?”柳太妃替高敏鸣不平,那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平日就是爱玩爱闹,都是孩子心性,哪会真的伤她,也不知道这钱氏是真的过敏还是装病,总之她不在府中,这一次已然尘埃落定。可她现下回来了,哪里容得下她这般放肆。

“辰儿也是不容易,为了不被京上责问,不得罪钱忠英,还要委屈求全对这个女人好。好歹也是亲王衔,掌着西北四十万的大军,怎么能如此迂尊降贵。本宫还在想,辰儿一生铁血,哪里会对女人如此哄着惯着,原来竟是这个道理。蛰伏西北数年,都道辰儿是个软柿子吗?”柳太妃实是痛心疾首,她和杜恪辰的母子感情虽然不是太亲近,但他从不曾顶撞过她,这次回来她发现杜恪辰变了,变得谨小慎微,对钱若水颇有几分讨好之意。

柳太妃抚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争气啊,拖累于他,否则他也不会在西北一呆就是五年。”

裴语馨蹙眉,看了萧云卿一眼,没有放过她上扬的嘴角显露的得意之色。

“这兴许是王爷的考量,为了不和京里产生矛盾。自从敏儿的事情之后,王爷就把叶迁给了钱氏,让他护卫她的安全,钱氏生病的那些日子,王府的侍卫营将士轮班围着东院巡查,东院可谓是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叶迁这是尽职,他也是没办法,他不能让王爷处于被动嘛不是。”萧云卿明里是护着叶迁,可却处处踩着叶迁,把他和钱若水的关系极致渲染。

柳太妃闭着眼睛,胸口起伏难平,口中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

“王妃,别说了。”裴语馨发现太妃的异常,急忙上前扶着她,“郑嬷嬷,快去把太妃的药拿来。”

“都是我不好,我帮不了辰儿什么,还一直拖累他,我该死,都是我该死……”太妃不知何时已经泣不成声,精致的妆面尽毁,脸上道道沟壑丛生,掩饰不住的苍老爬满她的眼角眉梢,她抓着裴语馨的袍袖,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一线生机,“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

“太妃,太妃……”在裴语馨的惊呼中,柳太妃昏了过去,脸色煞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楚姑娘。”

萧云卿指挥若定,“快,派人去通知王爷。”

裴语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关键时刻她还是不忘杜恪辰存在的意义,还好她与萧云卿划清楚河汉界,素来没有瓜葛,否则她在厉王府中早已死几百年了。

“妹妹还照看太妃,本妃亲自去请楚瑜姑娘。”

***

恒春院一片混乱,而比邻而居的横刀阁仍是一派静谧,眼看着晌午已至,又到了吃饭的时辰,叶迁让厨下多备了一份饭食,可钱若水却没有再起来吃饭,一觉睡到了黄昏日暮。

她还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只有叶迁在。她迷茫地望着四周,轻抚酸痛的膝盖,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我要吃饭。”她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让叶迁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叶迁转身出去取早已备好的食盒,却见雪地里楚瑜坐着轮椅艰难地前行,他眯了眼睛,把食盒送进去后又出来,漠然地走向楚瑜。

“谁让你出来的?”叶迁的眼睛落在远方,警惕地望着四周,并未在楚瑜身上停留。

楚瑜面目平静,“太妃病发,萧云卿让我出来的。看完太妃,顺便看看侧妃的病。”

“太妃如何会发病?”

楚瑜冷笑,“这就应该问你了!”

“问我?”叶迁不解。

“我听说太妃是因为你和钱氏的私情而被气昏过去的。”楚瑜望着横刀阁那扇紧闭的门,“没想到,你这么维护钱氏?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吗?你是王爷一手养大的,王爷待你如父如兄,而你却喜欢上他的女人,这亦母亦嫂之人,岂不是有悖人伦。”

叶迁杀气煞开,“信口开河这种事情,你倒是熟能生巧。我乃侍卫统领,护卫主母乃是本份。”

“主母应该是王妃,而不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楚瑜反唇相讥,“你身负军令,却以下犯上,令太妃急火攻心,这是你一个侍卫统领该做的吗?”

叶迁有口难言,倘若楚瑜非要如此指控于他,也不是说不通。然而,自古忠义难两全,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人命关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钱若水受尽折磨而无动于衷。

“这似乎不是你该管的事。”

楚瑜笑了,凉薄至斯的笑意,宛如地下的积雪,“倘若钱侧妃是皇帝的细作,那你如此袒护她,这是不是也算是抗命不遵?王爷被她的美色迷了心窍,可是你没有。你应该明白,我今日的指控,并非没有依据。她是一个音盲,可她却说要跟我学琴,几次三番来找我,不就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与我取得联系吗?”

“这次就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王爷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处,但并不表示你可以随意乱咬人,看到哪个不顺眼的人,你就要说那人也是细作,要置她于死地。”叶迁的话多了起来,和他平日的寡言少语判若两人,“你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王爷不可能喜欢你,也不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侧妃现下得宠,她得到你不能得到的一切,所以你想杀她,你想尽办法污蔑她。你以为你会得逞吗?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楚瑜诧异地看着他,“我从来都不知道,叶统领的口才这么好。可是等王爷回来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解释你顶撞太妃,无视尊长。”

“这也是我的职责,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有一个奇怪而可怕的念头从楚瑜的脑海划过,她还来不及抓住,已经被自己的念头骇到。她紧紧地蹙眉,“叶统领明知侧妃有可能是皇上的细作,却又如此维护,比我这个真正的细作还要上心,不得不让我猜疑,叶统领和钱若水是同伙了。”

叶迁深深地看她:“你想多了。我自幼是王爷带上的,厉王府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此说来,叶统领对钱侧妃如此关心,便只剩一个原因。”楚瑜勾唇,终又绕回原处,“叶统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既然种种推断都不成立,那么只剩下的唯一一个解释,就是你喜欢她。”

叶迁终于有了一丝细碎的表情,眉心极轻地蹙起,风扬起他的大氅,勾勒出他笔直的身材,他就像是一把随时出鞘的刀,锋利无比。

“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对我进行评判。太妃让你过来,不就是想确认钱侧妃是否真的生命垂危。我让你进去便是,你不得如此污蔑我,污蔑侧妃。”

“不,叶统领,我只是同情你,爱上不该爱的人,注定是终生的遗憾。不过,你还有机会。她是皇帝的细作的话,她一定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跟她一起离开便可以长相厮守,双宿双栖。你既然喜欢她,便不把这层身份戳穿,让她能够离开厉王府。我想她也不一定是真心喜欢王爷的,那么相对于我,你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楚瑜攻心为上,以己度人,她在感情上已经注定是一个失败者,她有绝对的资格对叶迁以过来人的姿态指点他的人生,“王爷不在,而她又备受折磨,肯定对太妃心存不满,正是你带着她离开最好的机会。”

叶迁眸子微眯,藏于大氅内的手已经扼住楚瑜纤细的脖子,那粗砺的大掌上青筋暴起,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一命呜呼,“我随时都能除掉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楚瑜脸色涨红,不断地咳嗽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迁的手如捍铁一般,“你要是敢伤她一分一毫,我一定会杀了你。不要以为你拥有免死金牌,我就奈何不了你。你以为你死不了,就能满口谎言吗?我若是死了你,你觉得皇上敢在这个时候主动挑起与厉王府的战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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