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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以暴制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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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的将士个个都是治伤的高手,往往一场战役下来,伤亡惨重,军医无法兼顾,他们只能互相治愈。还好杜恪辰受的只是刀伤,王赞和叶迁都有随身携带金创药的习惯。只是他的伤势太重,他们带的伤药只够他一次敷治。王赞只能赶去最近的土门关找大夫,可又恐盗贼卷土重来,叶迁一人难以应付。

“不用担心,那贼人要十二个时辰之后才能恢复力气,暂时不会追来。”钱若水指挥若定,“王赞你去土门关找军医,顺便带一队人马过来,叶迁去休息,这里有我,麻烦夏公子出去外面守着,发现异常立刻来报。”

王赞和叶迁都知道她的决定十分合理,没有置疑便分头行事。

“为何叶迁去休息,我就要守门啊?”夏大公子也是忙了一夜,眼睛都没阖过。

钱若水只能老实说:“因为叶迁的战斗力比你强。”

“看看你们闹的,他们要什么给就是了,非得弄成这样。”夏辞西很是恼火,指着昏迷的杜恪辰说:“这家伙真是死脑筋,不就是三日而已,非说你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不让人把你带走。”

钱若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这不是都回来了吗?就是受了伤。”

“你还知道要回来吗?”夏辞西还在生气,甩袍出了营帐。

她追上来,羞愧地垂眸,自知理亏的她,语调放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王爷要是没去追,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只当是默认。

“既然回来,也就是说你选择了厉王,你会继续留下来。”夏辞西替她下了决定,“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待你。”

“他若是假意,我倒还自在,至少不会亏欠。”她怅然若失,神情凄楚,“现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辞西轻声叹息,“那就真心待他,以真心换真心。他以性命相护,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这世间,能得一人倾心相待,是极奢侈的事情。可你遇到了,就要珍惜。”

***

天已吐白,周遭一片缟素,唯有这处营帐喜庆洋溢,大红的喜字经过一夜风雪的洗礼,依旧鲜亮如新。

李霖照顾妻子通宵未眠,晨起发现杜恪辰受了刀伤,惊诧不已,伏地向钱若水请罪。

她突然明白杜恪辰没有当场发作的原因,他是怕惊扰了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和伤亡。

“只是皮外伤,你无须自责,王赞已去请大夫,应该快回来了。”钱若水扶他起身,“听说嫂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李霖面色凝重,“不知昨夜发生何事?为何王爷……”

钱若水不想多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一点意外,让贼人钻了空子。”

“要不要差人通知管先生?”李霖思虑良久,以杜恪辰的身手还会遭人敌手,对手肯定十分了得,必然不是一般的贼人。且杜恪辰还带了王赞和叶迁,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还会被对方重伤,可见情况并非她所说的一点意外而已。

钱若水轻揉额角,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个就不必了,王赞已去了土门关,会调兵过来保护王爷。”

这时,营帐的帘子拉开,一束雪芒钻了进来。

钱若水转眸望过去,一道高挑清瘦的身影进了营帐,轻袍缓带,外罩一件天青色的斗篷,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感觉。

“钱侧妃这是想封锁王爷遇刺的消息?”管易一开口便是咄咄逼人,唇边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可知主帅受伤是大事,就算只是被贼人袭击,也不能以简单的意外处理。”

钱若水没想到管易来得如此之快,再望向随后进帐的王赞,她便有些清楚了。

管易在杜恪辰离开凉州城后,便到了土门关慰问守城的将士,正好王赞前来求援,他惊闻杜恪辰受伤,便承受王赞一同前来。可还没进门,便听到钱若水拒绝让他知晓杜恪辰的伤情,更是让他火冒三丈,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三分的敌意和七分的疏离。

“还是钱侧妃根本就是与那贼人勾结,欲取王爷的性命。”

钱若水完全怔住了,继而失笑道:“管先生这是何意啊,我要取王爷性命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举,露出破绽。”

管易却是有备而来,“我听说侧妃就算双手被缚依然可以灵活运用双手胁持那贼人,并救王爷于危难。这不免叫人深思,侧妃早不救晚不救,偏偏等到叶迁和王赞赶到时,才肯动手。是因为看到形势不对,只能另行对策,不得不将那贼人制服,既然是可以制服的人,为何不一刀杀了,还要留下后患。”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解释,管先生认为我有嫌疑便是嫌疑了吧。”钱若水也不与他理论,解释就是掩饰,她就算有需要解释的地方,也是对杜恪辰,而不是对他。

管易却不肯放过她,“我还听说侧妃与叶迁、夏公子一同出行,却让夏公子拖住叶迁,自己独自闲逛,才会被绑架。这难道不是一早就策划好的圈套,可将杀害王爷的责任推给贼人,而你则以被害者的身份置身事外。”

“管先生的想像力很丰富,可以去当说书先生了。”钱若水无意与他纠缠,转身撩开帐帘离开。

管易却快她一步,拦在布满大红喜字的营帐前,浑身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仪,“在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请侧妃暂时不要接近王爷。”

钱若水清冷的眸光扫过他那张义正言辞的脸,不愧是世家出身的名士,口才一流。

“管先生应该明白一件事情,我是厉王侧妃,而先生只是王府的帐房先生。先生就算是军中司马,我依然是厉王侧妃。你是王爷伴读,与他出生入死,亲如兄弟,可那是你与王爷的情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不管先生以何种身份质问我,我都是主,而是你仆。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见王爷,也没有权利对我定罪。”

管易天生傲骨,不曾折损,“可我就是挡着这门了,你又当如何?”

钱若水藏在袖中的手转了转腕,活动活动关节,面上却是笑意盈盈,“你说,我该如何才能见到王爷呢?”

管易抱胸,悠闲地当他的门神,“我也想知道。”

“王赞和那些甲士都是你的人,对吧?”钱若水瞥了一眼围在她身后的士兵,都把她当罪人一般看管。

管易得意地点头,“没错。侧妃也说了,我是军中司马,他们都听我的。”

“应该的,应该的。”钱若水连连点头。

突然,她抬腿踹上管易的胸口,他捂着胸口弯下腰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想要确认踹的人真的是钱若水,可这还没有结束,她侧身曲肘直击他的后心,动作一气呵气。

管易瘫倒在地,面红耳赤地咳了起来。

王赞和甲士都围了过来,可谁也不敢对她下手。

钱若水拍拍双手,一脚把管易踢离门口,清傲地扬起下颌走进营帐,转身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他说:“管先生,现下你知道了吧?以暴制暴,是最好的办法。”

叶迁听到外头的喧哗,出来一看究竟,却见是王赞回来,带了一队甲士,还有管易,可刹那时,钱若水行云流水般的攻击,让他忘了迈出双腿。实在是,太帅气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子打人,也能如此芳华万千,宛如高山雪莲,能得一见,已是平生至幸。

管易哪曾被人如此痛打过,坐在地上,面色灰败,胸气起伏难平。有谁能告诉他,钱忠英是怎么教女儿的,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竟然还打人!真是子不教,父之过,父之过呀!不过话说回来,钱忠英一个文臣雅士,他女儿怎么还会武功?

杜恪辰已经醒来,听到管易和她的争执,沉下心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醒了?”钱若水烧了水给他擦脸,“管易的话你也听到了?”

杜恪辰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此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以为是你串通外人害我?”

她反问:“你觉得呢?”

他眸光灼灼,温柔如水,“就算你要害我,那么你有没有被我的行为感动到吗?我奋不顾身地救你,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与我终老。”

钱若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眸怔怔地看着他,而他正含笑以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杜恪辰不给她开口的机会,长臂一捞,稳稳地搂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唇压在他冰冷的唇上,拼命地汲取她的体温。

还好,她还在他的视线之内,不会离开。

一吻方罢,他让出一半的床位,示意她躺下,钱若水解了外袍,顺从地躺上去,带了一身的寒气。

“看到这里的布置了?”他抚上她的脸,细细地描绘她的每一寸脸部线条,似乎要将她刻在脑海中。

她点头,心跳如狂。

“那你可愿嫁我,不是因为君命难为,而是因为我这个人,没有爵位,没有镇西军的杜恪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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