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气了(1 / 2)
陆笙淡淡的说:“既然是近藤先生的礼物,那就收下吧。”
近藤沣含笑不语。
“可以让罗希出来了。”陆笙看不见她在哪里,目光停在近藤沣的身后。
三井恒泰已经放开了罗希,她顾不得身上还穿着繁复的白色和服,飞快的从屏风后面跑出来。
远远的,她看见他站在明亮的厅堂下,微微逆着光,整个人好像都是虚幻的,可那双眼睛却是真实的,瞳孔墨黑幽深,异常闪亮,虽然没有看着她的方向,却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只是几日不见而已,却像是隔了数个春秋,胸口的思念泉水般的往外汹涌,带着声音也跟着轻微颤抖,“陆笙。”
听见她的声音,他急忙将视线转了过来,眼前仍是一片漆黑,他准确的捕捉到了她的位置。
罗希跑到他面前,喜不自溢,可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不,非要找出点什么情绪,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风平浪静。
她下意识的握上他的手臂,他的身体绷得很僵,嘴角的弧度也微微偏冷,她跟他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
他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
“罗希,你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就是脑袋上怎么像扣着顶孔明灯。”徐穿杨笑着在一边打趣。
罗希瞪他一眼,讨好般的握着男人的手臂。
近藤沣在一边解释,“这套礼服叫做‘白无垢’,在我们日本,是出嫁的新娘必须穿着的。”
雪集鹤子微微一笑,“怎么只见新娘,不见新郎。”
闻言,罗希的脸色立刻白了几分,怨气十足的看着近藤沣,近藤沣笑道:“干嘛瞪着我,你的新郎又不是我。”
“啊?”罗希不解,近藤沣种种奇怪的行径让她如坠五里雾中,他之前说要报复陆笙,却又把解毒剂轻易交给了他,他说跟她结婚,现在又说新郎不是他。
陆笙不动声色的拿开那只有意巴结讨好的小手,看向近藤沣的方向,“近藤先生这样大费周张不就是为了考验陆某吗,不知道结果还满不满意?”
近藤沣扬了下眉毛,“如果不满意,你们还会拿到解药吗?我近藤沣可是从来不会受人威胁。”
“如果我猜得没错,近藤先生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近藤先生想要与我合作。”
陆笙说得非常肯定,这让近藤沣颇为意外,心下暗暗佩服他敏锐的思维,哪怕是眼睛看不见,观察力依然细得惊人。
“不错,我的确想跟陆军长合作。”近藤沣扬了下手臂,“坐下说。”
陆笙和徐穿杨坐下来,很快有人送来茶水,徐穿杨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茶水里不会也有毒吧?”
近藤沣大笑,“那你敢不敢试试?”
“有什么不敢的?”徐穿杨一口喝下去,突然扔下杯子,众人大惊,只见他皱着眉头,表情十分痛苦,“烫,烫。”
罗希掩嘴而笑,小手悄悄去握男人的手,他却不着痕迹的用那只手去拿茶杯,避开了她的碰触。
罗希憋了憋嘴,一脸受伤的样子。
屏风后,一个少年提着枪站在那里,看到徐穿杨被热茶烫到,白玉般的脸上浮出几丝轻浅的笑来。
笨蛋!
罗希千方百计想要讨好某人,于是低着声音把莫水芯的事情告诉了陆笙,陆笙听后,眉头微睑,他一直在猜测近藤沣为什么要跟他合作,听了罗希的话,他便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近藤沣说:“姐姐只有罗希一个女儿,可以说,罗希是姐姐生命的延续,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会把她随随便便交给某个人,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必须要有过人的胆识,从容的气魄,锐利的眼光,叱咤风云,独一无二,最重要的是,他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罗希,哪怕是胜过自己的生命。”说完,他自己也笑了,“我的要求是不是有点高了?”
陆笙轻笑,品了口茶水。
近藤沣继续说,“虽然这个要求有点高,却也让我给找到了。罗希之前问我有没有爱过别人,她说,爱一个人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伤了累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安然无恙。”
陆笙听了,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旁边的小女人倒不好意思了,羞红了脸,低下头,这些肉麻的话真是她说得吗?
“我的确没有爱过什么人,但我现在理解了什么才是爱,很感谢你们两个给我上了一课。”近藤沣以茶代酒,“我很佩服陆军长的胆识和勇气,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跟我近藤沣合作。”
陆笙回敬他一杯,“多谢夸奖。”
罗希扯了扯身上的礼服,好像很不自在。
近藤沣看在眼里,眸带微笑,“罗希,姐姐没有看到你穿婚妙的样子,恐怕是她一生的遗憾,既然你在日本就要入乡随俗,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这套白无垢就是为了穿给姐姐看的,而且,你身边还有陆军长这么出色的男人,她看到了,一定会很开心。”
他的笑容温暖如春,完全敛去了毕露的锋芒,一直以来,他只是以弟弟的名义来满足姐姐的愿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莫水芯和罗希。
她想起那天晚上他略带心疼的目光,罗希,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你。
此刻,她才读懂他的心思,她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她一直误会他了。
罗希握着手里的杯子,很多感动的话无法说出口,身边的男人忽地一拉她的手,“灵位在哪里?”
他们站在莫水芯的神龛前,两个人上了香,对着莫水芯的灵位三鞠躬。
对于陆笙来说,莫水芯制造了rna,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她是中国人民的敌人,他以军人的立场是不会原谅她的过失,但是现在,他身着便装,只以人婿的身份向她鞠躬,感谢她给了罗希生命,给了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出了灵堂,陆笙就松开了她的手,依然冷着一张脸,罗希只好小步跟着,不时去探他的脸色。
“陆军长,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单独谈。”
两个男人进了里间的和室,罗希和徐穿杨只好坐在厅堂里喝茶。
这里仍然飘着一丝血腥气,徐穿杨说:“近藤沣杀了稻川会的人,难道是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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