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身为大夫,岂能不懂刀 上(1 / 2)
长时间的沙漠行走,不缺肉食奶制品,唯有新鲜蔬菜无法保存。
干硬的大饼马肠吃久了,不但屙不出屎,早上醒来还满嘴都是血,时间再久,浑身腐尸味道。
老人们说这是肉里的燥毒,只有新鲜蔬菜可以解。
驼队越过身为头领的廖苦一路狂奔,却在将要抵达时住了脚,百匹骆驼迅速排成一字阵,隐隐有光芒闪烁。
“绿洲出事了!”
廖苦脸色立时变得凝重,伙计们拿出了家伙什儿,还摆出了防御阵型,不用问,必然是绿洲出了事!
“柴先生您且等着,我去看看!”
廖苦撂下一句话便驱动骆驼急奔而出,柴天诺轻摇头,用脚踹踹自己的老骆驼,也跟了上去。
不用廖苦说他便知道出了事,大老远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死人绝对少不了。
满脸愤懑的伙计们让出缝隙,廖苦手持弯刀来至阵前,二十余身穿黑袍之人静静矗立,堵在绿洲出口,半分不让。
身后传来凄厉哭喊与哀求,还有哈哈大笑,一听便知,有人正在施虐。
“我是廖苦,诸位亮亮跟脚,我瞅瞅能否扛得住!”
弯刀直伸,廖苦干脆利落的说,原本矗立不动的黑袍人立时骚动起来。
看似简单的话语,实则锋利无比,如果跟脚不够强大,绝对是一场狠辣厮杀!
廖苦在沙洲穿梭数十年,死在手里的盗匪数不胜数,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非有必要,没有谁会想和其产生冲突。
“我们是西谷那边的沙匪,当家是沙蝎。”
一位黑袍人用沙哑的嗓音说,廖苦眉头微皱略做思考,轻点头:
“听过大名,应该扛得住,廖某今个便称称你们的斤两,生死二重天,皆看命数!”
“吼~!”
“让这些只会欺负良善的怂鸡,尝尝我等手中弯刀的滋味!”
廖苦话刚说完,伙计们便高高扬起弯刀兴奋呼喊。
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他廖苦能在沙海闯下偌大的声名,没有这帮热血好斗的伙计根本不可能。
黑袍人齐齐后退再次发生:
“如今我们都已加入苦泉营,苦泉校尉,他便在绿洲!”
此言一出所有人立时沉默,扭头望向廖苦,大家伙不怕匪盗,怕的是有官家身份的忘八端!
毕竟家人具在,一个不慎,便会给家里惹下弥天大祸。
且这苦泉校尉声名极大,传说的神乎其神,并非易于之辈。
“大热天的叠这么紧干嘛,让我过去。”
身后传来不紧不慢的声音,前方伙计一愣,紧忙让开,发现真是柴先生!
“柴先生,您过来作甚,这里太危险!”
廖苦压低嗓门说,柴天诺骑着自己那只老骆驼靠近廖东,细声细气的问:
“之前对话听得我满头雾水,那苦泉校尉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一听他的名号廖东家便萎了?”
“......柴先生,咱能不用这个萎字嘛,我这四十郎当的岁数,最怕的,便是这个词儿!”
廖苦呲牙列嘴的说,旁边几位伙计噗嗤笑出声,被他狠狠瞪了一眼。
柴天诺咧嘴,抓过他的手腕一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噫吁嚱,肾水都快没了,这不成风干腰子了嘛!”
“小点声小点声~!”
廖苦额头渗出汗水,这要传出去,哪还有脸在。
“不逗你玩了,赶紧说说那苦泉校尉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掏出枚来生果,配碗融了些许清灵之水的清水给廖苦灌下,柴天诺认真问。
廖苦砸吧砸吧嘴,立马冲柴天诺竖了个大拇哥,一碗水下肚,但觉整个身体热乎乎的舒坦,神医就是神医,不是那些游方郎中可比。
理理脑中有些混杂的思绪,廖苦将苦泉校尉的事情娓娓道来。
苦泉校尉便如其名,是驻守在沙海中段苦泉地区的苦泉营营头,职责便是维护辖区安危,驱赶周边匪盗。
虽只是个五百人左右的营级编制,可其管辖范围,却从车师都督府最靠近沙海的军州一直延伸到燕山脚下,囊括整个沙海中线。
所辖范围之大,便是大华都比之不上。
按时间算,北域大都护府设置这个职位与编制已不下百年,但其所辖范围太广,人数又太少,只是北域大都护宣称主权的标志。
百年间,除了周边绿洲,沙海住民对苦泉校尉和苦泉营知之甚少,其广为人知还是在近几年,皆因新任苦泉校尉,是个少有的宗师境高手!
传闻其曾在一夜之间奔袭两百里,一人单刀斩杀沙海高手二十四人,其中拥兵两百以上盗匪头目七人,战绩震惊整个沙海!
“噫吁嚱,这么牛掰?”
柴天诺咧嘴,露出一脸震惊表情,不是装的,是真的惊奇。
一位未入陆地神仙境界的宗师,一夜奔袭两百里,斩杀二十四人,还有七人是拥有众多下属的盗匪头目,彼其娘之,便是如今的自己也得紧赶慢赶才行!
毕竟人家不是聚堆,而是分散在沙海各个地界,一夜时间光去找人都不知道够不够。
“便是这么牛掰~吧?”
廖苦点头,不过看他表情,显然也是不太相信,和柴天诺对视一眼,呲牙列嘴的接着往下说。
若只是如此,与沙海讨生活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谁曾想这位新校尉一心想把苦泉营做大,不但收录各色人物,更在各个绿洲收取赋税,但有不从,便是净月潭绿洲这般下场。
男人全部杀死,女人作为商品买卖,把原本便严酷的沙海,化作一方炼狱!
“他如此行事,便不怕大都护陛下查办?”
柴天诺眉头高皱,廖苦叹气:
“北域大都护府管辖属国不下百,直属郡州更是无数,沙海浩瀚贫瘠,哪有顾及得上。”
柴天诺轻轻摇头,国家大了确实不好管,不说其他,便是人治鼎盛的大华,也一样存在各种问题。
“便就看着他们这么行恶?”
柴天诺再次轻声问,廖苦略微沉思,手中弯刀再次举起:
“兄弟们,与某灭了这些杂碎!”
“吼!”
原本有些沉寂的气氛立时变得燥热,伙计们催动骆驼嚎叫着冲了出去。
认真讲,沙海讨生活的汉子,又有哪个不是天王老子第一我第二的脾性!
害怕报复,那就把他们杀个精光!
还一夜二百里杀二十四人,牛皮吹上了天,今个便要看看他怎么个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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