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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锁龙关夜话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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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天诺接过银两,取出两颗来生果递了过去,想了想,又一人给了一颗。

“怎么个意思,柴大财迷这是良心发现了?”

巴图鲁看看手里的果子,惊奇的说。

“就当是吧。”

柴天诺点点头,笑着说:

“与你俩还算谈得来,不想你们早早死了。”

“便如上次所说,某不想夺草原王廷之地,你们也不想南下牧马放牛。”

“如今交手,皆是无奈。”

“希望有一天,当你我能左右大局,便消了这恼人的冲突,还边塞一个清净!”

“都起来了,柴大猛人今儿拿足了锭子,没那心思割人头了。”

巴图鲁大吼,趴在地上半晌的卒子们犹犹豫豫的爬了起来,那位就是一割头上瘾的家伙,即便自家都尉有言,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待阴山卫走了,西北边军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为何?”

柴天诺皱眉看向特木尔。

“王廷八卫,阴山卫不喜乱战,所以驻扎期间,除了王廷与萨满教亲下的指令,极少会寇边骚扰。”

“且铁木图将军和边军将领相熟,真有大事发生,总会通气一二。”

“这次接防的黑河卫不同,他们前身是被收编的莽荒部落,与同样接受过大华文明传承的阴山卫不同,黑河卫,是真正的蛮族!”

特木尔意味颇深的看了柴天诺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

“黑河卫古早之前便信奉欲乐天,乃是萨满教最忠贞的信徒,若让他们在教派、王廷间二选一,他们必会选择教派!”

“特木尔说得对,那些家伙是真正的蛮子,杀人放火叩边打草谷于他们来说是家常菜,且这次王廷南下,除了黑河卫还有其他卫府伴随。”

“与西北来说,必会有大战发生!”

巴图鲁满脸凝重的说,柴天诺点点头,却笑了起来:

“甚好,砍尔等的头颅总是有些不太好下手,若是砍起蛮族蛮子,想必感觉一定畅意!”

巴图鲁特木尔齐齐咧嘴,黑河卫碰上眼前这大华蛮子,真不知道谁更野蛮!

阴山卫撤了,柴天诺溜溜达达的返回了十八里堡,骑着胭脂兔带着几个大小包裹,慢悠悠的离开。

“大郎,还回来不?”

一守卫大声呼喊,柴天诺没回头,摆摆手走了。

四千两银子到手,解刀无忧,忙活了这许多日子,也该歇息歇息了。

夜色重,有阴云密布,星隐月藏,大地漆黑一片。

于干旱的西北来说,这样的天气十分少见。

铁木图着布衣坐城头,身前小几摆小菜若干,烈酒一坛,静待老友。

风吹大裘响起呼呼之音,一道身影突然从城下飞起,在火把照耀下如同扑食猛禽。

撩起大裘,种行信如羽毛般落在几旁,坐下,端起粗瓷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这酒怎地如此寡淡,上烈酒!”

皱眉,种行信不满的将瓷碗放下,铁木图无奈摇头:

“这是某花五两锭子从互市买来的大华高烧,品的是其醇香,与你这只知辛烈的家伙喝,属实浪费。”

“酒是割喉刀,若不辛烈,如何称为酒?”

种行信拿起酒坛倒满酒,沌沌沌又是一大碗,看的铁木图那叫一个心痛。

“与我留点,待回到阴山,我便只能饮马奶过嘴瘾了。”

铁木图夺过酒坛,给自己斟了一碗,轻抿一口在唇齿间轻漱,满脸享受的咽了下去。

“......每次看你这模样,总会起身鸡皮疙瘩。”

种行信摇头,取筷吃口羊肉,皱眉问:

“真的要换防了?”

“自然是真的,王廷大帐已到一百里外,黑河卫于三十里外筑营,阴山卫后天便要开拔,琐事一堆,让人心烦。”

“石龙单于可是亲来?”

“这倒没有,来的是单于七子石天狼。”

“......竟是这厮,边关不得安宁了。”

种行信皱眉摇头,铁木图脸色有些凝重的说:

“便是他不来,边塞也不会安宁,听说萨满教有不少黑萨满随黑河卫前来,务须小心,那些家伙术法阴损,便是大宗师,一个不察也有丧命的危险。”

“石龙单于到底是何想法,由得萨满教扩张,再这样下去,王廷会被彻底架空。”

种行信眉头高皱,铁木图叹气:

“连自己的儿子都信奉了欲乐天,单于有何办法?”

“毕竟劫难将临,天上的存在不停下凡,想要破局,属实太难。”

“不管多难也得破局,这不是一家一国之事,大夏、大魏已彻底被控,若大华王廷倒下,天下之人便真成了任他们宰割的牲畜!”

种行信忍不住轻锤几面,铁木图轻轻点头又摇头:

“可曾见到老神仙,他对眼前的局面,有何想法?”

“前些日子见到了,他老人家还是一样云淡风轻,说凡事顺其自然,左右不过生死。”

种行信无可奈何的摇头,铁木图苦笑:

“若有他老人家出手,天下立时大定,真想不明白他的想法。”

“......这一点,两位相公倒是有所猜测。”

“哦,说来听听?”

“老神仙是一扇门,不动,则天上只能透过门缝落下卒子,若他动了,便可能会有恐怖存在入世。”

“便如老神仙之前所说,世事变幻于他来说便如空中花园,偶尔采个花草无所谓。”

“若是动了根基,便是大难临头之时。”

说完,两人同时沉默,最后还是种行信先开的口:

“距离陆地神仙还有多远?”

“不远了,待回到阴山脚下,喝口清泉吃根羊腿,也就到了。”

铁木图微笑的说,种行信感叹:

“我等凡俗属实不能于你这天之骄子相比,想当年,某打你跟打癞皮狗差不多,如今是彻底反过来了。”

“你这话听着就欠打!”

铁木图瞪眼,随之叹气:

“年轻时,总有开疆扩土之心。”

“待知晓了大世些许秘密,却发现可笑至极,人世间的杀伐只会便宜老天爷,我等便是那刍狗,天地不仁啊。”

话落,两人不再说沉重话题,聊起了当年琐事,一时间感慨连连。

远处天边泛白,种行信起身抱拳:

“木图兄,前途坎坷,愿你一帆风顺!”

“借你吉言,愿这大世,也能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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