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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漠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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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道路是绝路。

“我们就要死掉了吗?”

在这个无望的世界,斯大林带着十几位幸存者,看着前方拖动着自己同伴尸体的虫子,却只能一脸绝望地呆立,不敢上去战斗。

可是,为什么,反正都要死,为什么还要苟且地站在这里求那么短暂的生呢?

所有的鳄族人再此时都想到了这些话语。

事实上,从理智上看来,这些虫子还是很克制的,它们至少没有一哄而上地将快要精疲力竭的十几人给一口气杀掉,而只是拖走了外围的几人,但是……

“屁被拖走的都是同伴啊”斯大林觉得内心快要忍不住这种煎熬。

“还等什么反正也只是多活几口气,与其窝囊地在这里等死,还不如冲上去出一口恶气”此时还能留下的鳄族人都算是很冷静和极端理智的了,但即便如此,这些人也已经无法快要压不住心中的愤恨与恐惧。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熔岩河,斯大林显得有些迟疑。

不久前,那里有一头飞在天空的怪物通过,看对方的动作,斯大林很轻松地就分析出对方就是熔岩河出现的原因。但意外的是,那些攻击自己等人的怪物,却对着飞在天空的怪物发起攻击,虽然没能伤到对方,但却也让斯大林等人发现了熔岩河并非攻击自己等人的怪物所有。

而再对比此时的虫子怪物们,斯大林的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会不会,虫子怪物是想要那头怪物……或者那头制造熔岩河怪物的主人,为了救自己等人而放开熔岩河呢?

这个想法太过诡异也过于不现实,以至于斯大林根本没有说出来,甚至没有深究。但此时面对这种绝路,他却再一次冒出了这个想法。

因为,这貌似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

“大家一起冲,大不了……大不了一死”某位鳄族人咬紧牙关,出言提议。

“冲……冲过去可是……可是四分五裂啊”恐惧多过愤怒的人双腿颤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但很明显,之前队友的死亡场景直接导致他们,打消了与虫子拼死的念头。

“一群懦夫”愤怒多过恐惧的人,则显然对恐惧的人表示了鄙视。在战意上,拥有愤怒支撑的他们显然更强,而面对当前情况,他们所想的就是:“他嘎的,大不了豁出去了”

说完,又是三人对着外面的虫子发起了冲锋。

这次没有鳄族人拉住三位同伴,甚至连做出点动作的都很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早死晚死怎么死的差别而已。

斯大林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却还是将手停在了半空,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紧接着,伴随着嚎叫声、虫子甲壳摩擦声、以及肉体骨骼被撕裂的声音,三人再一次重演了之前鳄族人们见了数次的场景。

“天神啊,为什么要惩罚我们?”

这一下,即便是连拥有狂热信仰的人,也终于忍受不住压力开始崩溃了。无数次用‘天神保佑’、‘天神试炼’甚至于‘天神梦境’等等东西来催眠自己的狂信徒们,一路上曾发挥出了超出常人的战斗力,并跟着队伍坚持到了现在。

可最终,他们还是没能继续坚持下去,在对信仰产生怀疑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战斗力就直线下降以至于比普通人还弱上很多。

于是,精神崩溃,又是两人走出了队伍。

不过这次,他们不是对着虫子,而是转身跃入了身后的熔岩河。

灼热的岩浆瞬间吞噬了两具不大的鳄族躯体,首先是硬壳般的皮肤被燃开;然后是肌肉在岩浆的舔食下化为焦炭;紧接着内脏在流出腹部的瞬间就紧随肌肉之后成为灰烬;充满智慧的大脑也不过几秒钟了事;即便是坚硬的骨骼,此刻也没能逃过化为熔岩一部分的命运,只是速度上比身体其它部位慢了那么一点而已。

整个过程,不过五六秒钟,很快,却很漫长。

站在熔岩边的最后13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两位念叨着‘天神啊,请用这灼热的火焰洗净我的罪孽吧’之类话语的同类,一点点化为焦炭,尽皆无言。

海洋种族的信仰很统一,都是信仰着一位在朋族看来很可能虚构的,带给众人智慧的‘天神’,而传说中大部落掌控的智慧之石,就是那位天神眷顾着这些大部落的证据。

不过因为地理环境和种族理解的不同,不同的种族部落会用不同的信仰方式来表达对天神的崇敬,其中某些位于深海火山区的种族,就有着跃入海底火山以求洗净罪孽的说法。

当然,对于一般生活在位于深海接近浅海区域,活动环境中并无海底火山的鳄族来说,日常中也就不会有‘燃火洗罪’的说法。只是现在一群怪物在前、一条熔岩河在后,两个选择中,熔岩河这种也许会有洗净罪孽功能的地方,似乎就成了他们最好的归宿。

“会不会过火了点,还有多少时间?”8051皱眉地看着先是三人冲进虫群自杀,随后两人跳入熔岩河自残的场景,心中意外地有些恻然。

一般情况下,在星球意志看来生物的死亡,不过是肉体回归大地,意识回归星球意志,然后通过星球将意志纯化后转入下一个新生儿阶段的轮回罢了,所以并不是多么看重死亡带给生物的影响。

平时8051照顾普通生物,也不过是为了确保这些生物在存活之时,对星球意志的满意度不下降而已。

但此时,看着这群绝望中的鳄族人所做出的动作,她却有种被触动的感觉。

当然,只是一点。

身旁,楚玲则依旧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场景,语气平淡地回答:“还有五分钟左右,幽神们的速度已经是最快,不能再提前了。”

对于楚玲而言,她不仅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更是自己都在某种激烈的情况之下死过一次,甚至还因此而沉睡了数年。

对于死亡,事实上她比8051看的还要透彻。

不过这不代表着她已经可以漠视死亡,甚至因此而漠视更多的情感等东西。楚玲和8051两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双方从一开始的起点不同,就已经确定了她们在心理发展道路上的差异。

即便是殊途同归,可途中的差距却不是没有。

“虫子不进攻的话,就与计划不符了,但是这群鳄族人也不能因此死掉太多,于计划也不利,”想了想,楚玲看着一旁的8051说道:“可以的话,试着用小意外的方式让鳄族人无法自杀,同时借机挑动虫族,让虫族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即将攻击甚至开始攻击的态势。”

“好,”说完,恐怕不用楚玲说也要动手的8051,直接目不转睛地看向熔岩河对面的鳄族人所在的小块区域。

此时,只剩下13人的队伍中正弥漫着一股绝望到极点而变得漠然的情绪。

“斯大林,你是好兄弟,只是我们的运气不好,”奇迹般还活着的托洛夫这样对一旁的好友说着临终遗言,这并不是个例,周围的十几人在经历了完全的绝望之后,仿佛已经无视了外面的虫子般,就这样聚成一团相互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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