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迁都密令(1 / 2)
还是王异最先绷不住了,眼泪从脸颊上流下,“父亲,母亲,哥哥,明日分别,也不知道何日再见,一想到这里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王异一哭,莫夫人心疼儿子,就也流下眼泪,拉着王异的手,“是啊,每次见到你,你都长高了,长大了,不知道下次再看到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说罢莫夫人又摸了摸王异的脸。
江裳作为局外人,本来还算把持的住,但看到莫夫人这样一番真情流露,也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世,不觉也潸然泪下。
王淳在一旁忙着安慰家人,也悄悄的湿了眼眶。
此时只有王截还默默的坐在一边,他对于家里人的安排应该是早有计划的,看着家人们渐渐止住了啼哭,王截才缓缓的说道,“异儿,听为父和你说两句。”
“为父这些年对你有所亏欠,你不到十六岁就被只身送往荆州,自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没有父母之爱,兄弟之情,为父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埋怨我啊。”王截看着二儿子说道。
“父亲,我怎么会埋怨您呢?这朝中凶险,您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把我送往南方,其实也是在保护我啊。”王异擦了擦眼泪说道。
“你能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就好。”王截转头又看向江裳,“姑娘,你能到我们王家来,我心存感激,虽然王家是高门,有所谓的虚名空号,但也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都有危险。你愿意和王异一起,说明你想好了与他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再次欢迎你成为我们王家的媳妇。”
江裳起身行礼,有了王截这番话,她和王异的婚事,也彻底定了下来。
“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王截拉着莫夫人的手说道,“异儿的婚事,还是要操办一下,我远在幽州,实在无法参加,我希望你能看着他们成婚。所以,你这次和异儿走吧,到郢州去住些日子,一是把孩子们的婚事料理好,二是也多和儿子,儿媳妇相处一下,这么多年都在幽州,想必你也是待腻了。”
莫夫人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虽然她不知道王截的真实目的,但这些年她对于王截一直是言听计从,从不太多过问,也只是点点头,笑着拉住了江裳的手。
王异自然是兴奋的鼓掌,而王淳听到这个消息,就多少有些落寞了。
“淳儿,你和我回幽州,你是我的长子,你也长大了,这幽州城里的路,就让咱们俩先走走吧。”王截又拍了拍王淳的肩膀。王淳看了看父亲的眼神,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也收起了脸上的悲伤,恭敬的拱手行礼。
第二天一早,王异,江裳和莫夫人就在幽州东门外和其他外埠官员一并排列整齐,恭送皇上和其他朝廷大臣回京。王异三人踮着脚寻找,最后看了一眼王截和王淳,随后二人的背影便慢慢消失在了城门中。王异将母亲扶上马车,自己和江裳也上马前行,准备向郢州而去。不觉一回首,幽州,什么时候会再见呢?
转眼大伙已经各自归家,各安其命,围猎这阵风就这样吹过去了。休息了没两天,幽州城就早朝再开,看来皇上也是急不可耐的要发布政令了。
王截还是站在群臣队伍的最前面,等着皇上发布给狄族改弦更张的命令,谁知皇上今天在这龙椅之上,竟是一脸的愠色,像是刚刚得到了什么坏消息。
“众位爱卿,朕刚刚接到一封密信,是从西北而来的…咳咳…”皇上的咳嗽还是很剧烈,回到幽州后,病情似乎并没有什么缓解,“这信里说,孟翦正在和芮族首领密谈,要结为儿女亲家,而这个消息朕竟然是通过这一纸密信才知道的!”皇上手拍龙书案,又是一阵咳嗽。
王截也是悄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皇上的宣判,他知道这纸里包不住火的,能够拖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还有,据说孟翦还私自往芮族人的驻地拉运粮草,并派军中将领押运。”皇上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这是想干什么?是也要反叛吗?”
众大臣看着皇上龙颜大怒,纷纷跪地拜倒,请皇上息怒。
“我也先不管他要干什么了,我这眼下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问责他,传我的旨意,革去孟翦太保之位,将孟贲与孟贲的一切军中职务免去,怀朔军队暂时交由副将节制。”皇上低头想了想,似乎是在盘算着时间,“让孟翦父子先在怀朔反省,写个东西交上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解释。在这件事情搞清楚之前,他们父子要严加看管,不得擅自离开怀朔大营半步。”
“退朝!”皇上皱着眉头蹦出了这两个字,扶着扶手缓缓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寝宫走去。
王截也是看出来,皇上正在气头上,完全没有心情说狄族政策的事情,他也就不去碰这个钉子,准备等两天看看。至于孟翦,王截基本已经对他失去了希望,从当初那一份档案开始,加之最近接二连三的负面消息,以及他疲软懈怠的表现,怎能不让王截生疑呢?这些猜忌终于渐渐把王截的耐心消磨干净,而孟翦现在对于王截来说,也只是一枚弃子。
王截在家里并没有等太久,仅仅两天之后,皇城内外便贴满了告示,里面的前因后果写了很多,但真正有用的话就那么一句:狄族人要全面改为禾姓,在本年之内改完。皇家为了起到一个表率作用,带头先改了姓,原本的达奚氏改为奚氏,皇上直接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原本叫做达奚傲睿的他,改名叫做奚来。堂堂天子,竟然把自己的名字说改就改了,可见皇上也是发了狠劲。
此政一出,整个京城上下一片哗然,不仅狄族的大臣百姓们满口怨言,就连不少禾族的大臣都觉得这个做法是不是太过极端了。尤其是狄族那几个名称相近的部落,贺楼,贺赖,贺拔,一下子都要改姓,如果改又都希望改为姓贺,但这三家变一家,又不好区分家世,改姓风波一时间在幽州城闹得沸沸扬扬。
王截倒是乐见其成,他也明白皇上的心,像这样的大事,尤其是很可能会带来激烈争论的事,确实不适合在朝堂上宣布,如果一时间七嘴八舌的争论起来,皇上自己也未必能顶得住这个压力,因此皇上选择把心一横,直接写个告示出来,公告天下,不给任何人争辩的余地。但无论通过什么方式宣布,这个政令是板上钉钉了,王截深刻的明白,也许这第一代人对改姓这件事情不接受,不理解,但只要坚定的改下去,第二代人就会接受它,并且把他当成一个习以为常的事情,管你是贺楼,贺赖还是贺拔,都是姓贺的一群人了,至于到了第三代,人们就会依赖他,那些还留着狄族姓氏的人们才会被视为异类。王截看着满城贴满的告示,终于感到自己距离毕生的追求又近了一步。
次日并没有叫早朝,王截踏踏实实的坐在书房里,等着一封随时都会来的旨意。果然,还没到晌午,王淳便急急忙忙的从前厅跑进书房,“父亲…父亲,宫中礼官来传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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