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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儿臣,受教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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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

身份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毕竟除了皇帝便没有再能拿捏他质疑他,且还能高高在上的对他颐指气使。

所以靳南轩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做了这东宫太子之位,今后必定是能呼风唤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江山握在掌心里。毕竟已并非昔日无权无势的信王,他应当是可以护住自己想护的人的。

可事实证明,没有用。

靳东临淡然翻阅着奏折,提笔落墨写下了个准字,十分冷静的对他道:“其实在朕的心里,你并非大辰皇城太子的首当人选。只是朕顾忌着种种,加上你也不似过去那般唯唯诺诺,朕才试着培养你。你想做皇帝,想当九五至尊,朕可以成全你,但是你不要以为做了皇帝就能事事如意了。这是皇宫,这是龙椅,却也是囚笼,也是枷锁。”

烛火微冥。

极近奢繁,亦威严肃穆的深宫此时已缓缓陷入沉睡。

从外面看就像是蛰伏的猛兽。

靳东临缓缓抬眼,望见了台下已跪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的靳南轩,他脊背挺的非常直,简直就像是在拿最后的骄傲孤注一掷。作为帝王靳东临觉得自己的确很成功,毕竟虽然此时他心下早就被嘲弄讥讽蔑视充斥,但面上却仍是没有外露的情绪,半晌才做出幅无奈的叹息表情:“皇上是囚徒,太子亦是囚徒,朕一直都以为你是知道的,也是明事理的,所以断然不会做出此等行径来威逼于朕。”

话说到后半部分已然隐隐带着压迫感。

帝王之威铺天盖地压过来。

靳南轩咬紧牙关,却死死撑着脊背不允许自己倒下,半晌,他声音微颤的像是在求饶示弱的道:“儿臣……别无他求,只求顾云依。”

“即便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

“……是。”

一声他表面上应的风轻云淡,但实则他内心早已被自己戳弄的千疮百孔。

“但是你不能求。”靳东临冷静的合上奏折,换上另一本,冷静的几乎带了几份漠然无视感,“你是信王时候,可以任性求一份真心,但如今你是太子,你的爱情婚姻妻儿都是你稳固江山的筹码。朕之所以不让你立顾云依为太子妃便是如此,你身为大辰太子,怎能有弱点,怎能有软肋?更遑论,你的软肋还整日里都想着将你除之而后快。太子,朕,将顾云依赶走,是为了帮你。”

记得很久之前他也是听靳东临说过这些话的。

那是他对自己母妃说的。

他说即便是皇上,也有诸多不得已。所以最后即便是他苦苦哀求辩解,却还是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母妃撞死在了这金銮殿上。

哪根柱子,他都还记得。

皇帝生来就该是绝情绝爱的,否则如何广召后宫,在诸多温柔乡里还能明目是非,还能分神分心的去舞弊权术?

靳南轩突然就领悟到,莫说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个时辰,他就算再跪十个时辰,靳东临也不会对他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还只会觉得他软弱可欺,优柔寡断。

这不行。

靳南轩终于弯下了脊梁,选择了妥协,他拱手行礼,认真的道:“儿臣受教了。”

“这才对。”靳东临将奏折合上,淡定道,“天道无情,皇家无情,你早该知晓的,若是始终困囿于情爱,你便终究都无法做一个真正的皇帝。”

“儿臣受教了。”靳南轩拱手,然而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心生了诸多茫然,如果注定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也有这么多不得已的话,那么他苦心孤诣的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违背初心的事情,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抬起眼时,望见了

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靳东临。

四目相对时。

他突然想问一句,想替早已随着四年前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下的母妃一同死去的自己问一句,若是今日跪在这里的是靳南疆,所谓求而不得的也是靳南疆,您这位父亲,又会如何抉择?太子之位,是自己威胁才得来的,如今这段无谓的情爱,却又要被他收回。

真是……可笑。

但是靳南轩硬是最后也没有开口,只是走了几步,他突然望见了金銮殿进门来左面第三根柱子,金碧辉煌的颜色在昏暗的烛火下隐约透着几分血色,他面色一白,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却突然又挺直了脊梁。像是来时带着自己满腔的骄傲,离去时也要带着自己满腔的骄傲。

出了门,缓缓的,终于隐入黑暗中。

须臾,过堂风扑面而来,差点吹灭了桌上的火烛,靳东临身边内官吓得连忙去护,好容易等风消停了才松口气站回了原处,而这时,靳东临却若有所思,突然问了句:“你说,朕的这位太子会真的彻底放下顾云依吗?”

内官百般斟酌,最后道:“应当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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