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没什么值不值得(1 / 2)
这场火来的猝不及防,等靳南轩自混沌南柯梦中挣扎着重回纷杳尘世时,这场不知为何突然烧起来的大火早就已经被下人扑灭,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靳南轩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都跟着猛然的沉了沉。良久,他听见自己暴怒的低吼,“王妃呢,她怎么样了?”
下人战战兢兢禀告,“王妃娘娘受了些伤,大夫正在为她诊治。”
他听了立刻要下床去,顿了顿又顿住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
靳南轩望向自窗棂处隐隐流泄进屋内的流霞彩光,是个大好的晴天。
良久,他颤声道,“知道了,退下吧。”
靳南轩在门口坐了很久。
他将搁在桌上的瓷杯放在手心把玩,时不时抬眼望着大门紧扣的院门,再伸手拦了几簇日光流进掌心。
海兰站在他旁边贴身侍奉着,低眉顺眼,恬淡温柔。
靳南轩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他其实现在是特别想去隔壁顾云依院子去查看她的伤情的,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以何种身份、何种态度去看她。
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当年若不是陈贵妃和靳南卿在中间动了手脚,欺骗了皇帝,他又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母妃又怎会那样决绝而惨烈的死去?
他脾气温和,却也是有逆鳞的。
所以现在他不准自己去。
他想着,顾云依应该会派人来禀告平安,或者来禀告为何会突然来了这场大火,只是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就隐隐的有了一丝期待,便一整天都这样,面着院门,纹丝不动的坐着。
可整整是五个时辰过去了,天已经入了夜。
时节还未过夏,便似是入秋了般,吹拂过他面颊
的风越发颓凉。
海兰像是知晓他的心思般,端着小厨房送来的燕窝粥递给他,用手势比划着:“王爷一整天未曾用膳,这样下去肠胃可受不住,还是用点粥吧。”
靳南轩就回头一直盯着她,良久,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自从你来到信王府,王妃可有来找过你吗?”
海兰想了想摇头,的确从来不曾。
靳南轩突然有些茫然。
他想起自己父皇后宫里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为了家族恩宠争得头破血流的事了,他的母妃性情温和不喜谋求算计,但是见过父皇许久不去看望,还是会不安失落的派人去打听父皇的新宠如何的,可是顾云依,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怎么会这样安静呢。
难道……
靳南轩突然皱起眉,难道是顾云依又在算计着他什么,又在想着用什么计划来让他对她心怀愧疚吗?
他暴跳如雷。
忙叫来下人,咬牙切齿的问,“王妃的院子损伤如何?”
下人仍旧是如履薄冰的,“昨夜的火势很大,奴才们发现时已经晚了,烧了大半了,里面贵重物品和门窗都已被损毁,奴才觉得是不能住了。”
靳南轩冷嗤道,“既是不能住那便不让王妃住在那里了,你们去将流月楼整理出来,让王妃即日起搬到那里吧。”
下人这回是彻底愣住了,“王、王爷?”
“没听明白?”
他的眼神太过阴鸷嗜血,往日的温和淡薄似乎都已远去,站在面前的人已脱胎换骨并非昨日,下人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只顾得连声道:“小的明白。”
流月楼是个冷宫一般的存在,那里位置偏僻而荒凉,当年建造信王府时就是流月楼出了一桩意外,几个工人被砸死在了楼中,之后流月楼就
开始闹鬼,但因为流月楼位置太荒凉荒僻,平常也无人靠近,便格外冷清,真真正正的是个冷宫般的存在。
下人连连叹息,看来王爷也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主儿啊,前几日还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位王妃娘娘呢,有了新的美人后,就不把王妃娘娘放在眼里了。
可怜王妃娘娘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就被发落到了冷宫。
靳南轩如笼中困兽般愤恨的拍了下桌子,震的上面杯盏掉落摔在他脚边摔的粉碎,他望着变了神色跪在他脚边的海兰,不知怎么的就想,或许他这样做,顾云依就会来找他了吧?毕竟她是西凉长公主,往常可从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她的傲骨傲气应该还在的吧,不可能会忍气吞声的吧。
他就又开始等。
顾云依确实福大命大,一场大火烧的她后背被灼烧了大半,丫鬟一眼望上去没看到一块好的地方,看的直落泪,顾云依在昏沉梦魇中就是被丫鬟的啜泣声惊醒的。
“水,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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