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议会制度(1 / 2)
“我这次来到沃尔夫斯堡,是带着最大诚意的。
这个国家不能再经历内战的痛苦了,作为总统,我必须肩负起责任,无论多么艰难,必须走下去。
但是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贵族已经不适合再领导这个国家,工人阶级应该成为主导,霍亨索伦不是少数人的霍亨索伦,它是属于所有人的。
当然,我也希望贵族可以积极加入到建设这个国家的过程中来,我们的政府是开放性的,对所有霍亨索伦人一视同仁。
因此我诚挚地希望,大家能够坐下来,放下成见,共同走过难关,让霍亨索伦重获新生。”
沃尔夫斯堡火车站,埃卡特刚刚走出来,就被无数记者包围。
于是他发表了一通即兴演说,强调了“避免内战”“工人主导国家”等主张,并非常配合地摆了几个造型,好让记者们将自己的照片,刊登在报纸上。
在热情的挥手告别后,他坐上了等待多时的小汽车,然而当车子发动,他脸上的微笑迅速散去,转而是一片阴沉之色。
在记者面前,他尽可能地展现风度,这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的必修课,他对此早已习惯。
但是当他一个人后,就会露出本色。
沃尔夫斯堡之行,并不简单,这不仅是一次工人和贵族的博弈,更是一次为保住自己手中权力而进行的抗争。
与布奇将军的谈判,大体上都进行得很顺利,毕竟他们有共同的底线,那就是避免内战。
但是在这之外,有些问题却陷入拉锯,最核心的,就是总统权力制约和议会改革。
布奇将军提出,要将总统对议会的控制权,进行削弱。
按照他的说法,总统不再有解散议会的权利,议会应该是独立的,与总统府拥有相同的法律地位。
而且议会的多数党,不能是总统领导的政党。
所以日后议会选举,多数党不能再出现总统候选人。
这个条件,几乎是直奔自己的,埃卡特的霍亨索伦工人力量党目前是国会第一大政党,而自己又是总统。
如果答应布奇将军的条件,那么他就必须做个二选一。
要么自己辞职,卸下总统职务。
要么自己的政党退出国会,或者主动削减席位。
不论哪一种,都是对自己权利的极大削弱。
然而对于议会,布奇将军的要求还不止这些。
他坚持要求议会改革,在保持民选席位之外,还必须增加“固定席位”。
这些“固定席位”,就是留给贵族的,民选对贵族政党非常不利,所以布奇要求,按照旧帝国时期的方式,给贵族保留一些“固定席位”。
毫无疑问,这对工人政党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
他们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席位,而那些贵族老爷,却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在议会大楼,拥有自己的椅子。
埃卡特对这两个要求,一直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他不能随便表态,否则会给自己带来非常巨大的麻烦。
第一个要求,如果答应,不仅会让自己的权利受到削弱,更是会给自己的政党造成巨大打击。
霍亨索伦工人力量党本来就是偏极端的政党,这个政党里的人都是斗争派,如果自己答应布奇将军的要求,那么无论是自己辞职,还是党派削减议会席位,都会遭到党内人士的猛烈批评。
埃卡特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在这个政党里,自己虽然是领袖,但是大部分人,可不是自己的支持者。
他们只是一群希望采取极端手段,来达成个人理想的家伙,他们不在乎这个政党的领导者是谁,只要这个领导者符合自己的理念就可以了。
所以埃卡特清楚,如果自己答应了这个要求,那么自己必然会遭到党内批评。
同时,很多人会对自己失望,于是留给那些人的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离开这个让他们感觉到失望的政党。
要么,把自己赶下去,换一个党首。
无论他们怎么选择,这都是埃卡特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对这个条件,是非常厌恶和警惕的。
至于第二个要求,那就不仅仅是霍亨索伦工人力量党的事情了。
如果他答应布奇将军的条件,那么很可能会被视为“叛徒”或“软骨头”。
他不仅是霍亨索伦工人力量党的代表人物,也是霍亨索伦所有工人政党的领头人。
如果他妥协了,增加了贵族的固定席位,那么就等于说,他出卖了所有工人政党的利益。
到时候他面临的指责,不仅仅来自党内,所有工人政党,都会毫不留情地对他加以抨击。
那种局面简直就是灾难性的,埃卡特明白,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自己必然要辞职,而且整个政治生涯,也面临完结。
可现在的时局,容不得他自己掌握,这也是他没有断然拒绝,而是保持沉默的原因。
虽然他依然得到工人阶级的支持,而且手里有一支力量不弱的武装,还在斯图加特重新启动了总统府的运转。
但是他知道,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既不是他的工人护卫队,也不是布奇将军的起义部队,而是国防军,这支霍亨索伦最强大的军事力量。
西克特将军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站到布奇将军那一边,并且愿意背负“挑起内战”的骂名,那么自己的一切,都会被摧毁。
国防军的力量是他无法对抗的,甚至不需要集结,仅仅斯图加特周边的三个团,就足以把自己赶出那座城市。
所以埃卡特很纠结,也很忐忑,这一次沃尔夫斯堡之行,他的对手不仅是布奇将军。
还有西克特,这个国防军领袖。
当小汽车在旅馆前停下,埃卡特刚刚探出头,便被记者们包围。
他迅速换上一副面孔,用自信的笑容面对众人,更是摆摆手,展示自己的“亲民”和“信心”。
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多说话,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没必要再继续强调。
所以他只是笑着与众人挥手,而没有回答记者们的问题,在警察的保护下,缓步走入旅馆。
“这一路辛苦了,我的朋友。”
步入大堂,只见一个熟人迎了出来,是议长莫里托尔。
一见面,他便给了埃卡特一个大大的拥抱,而这一幕,正好被门前的记者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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