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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与反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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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团长,将军的列车已经顺利通过。”

城外战壕里,通信兵报告了布奇将军的火车,刚刚通过比特费尔德市区的消息,库茨尔特中校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任务姑且算是完成了一半。

由于匆忙,布奇将军并没有下达当他的列车离开后,库茨尔特的团,应该怎么做的命令。

是继续进攻,是继续包围,还是撤退。

没有命令,一句话都没有。

不过没关系,在战争中也经常发生这种事儿,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库茨尔特已经习惯了。

按照惯例,现在这种情况下,指挥官具有独断专权。

也就是说,库茨尔特可以自由发挥,他可以根据战场的形势,做出自己的判断,并下达命令。

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镇,库茨尔特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因为两种想法,在脑海中激烈交锋。

“我们必须战斗下去,那个罪魁祸首还没有受到惩罚,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不,如果再打下去,我们就必须进入城镇,工人武装将会利用地形对我们造成巨大杀伤。

不能因为两个人的死,就让更多人死去,你是指挥官,必须为全团人的生命负责。”

“但是战士们也想要复仇,他们也想要战斗。”

“不,他们可以头脑发热,但你不行。”

……

两个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徘徊,库茨尔特陷入了纠结。

从个人感情上来说,他想要为吕兹布特报仇,这个上尉跟随自己多年,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用青涩且胆怯的声音自报家门。

他甚至说错了自己的名字,这件事总是让库茨尔特拿来打趣,可惜,这个被他打趣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然而看向依然冒着浓烟的城市,他的理智却告诉他,如果部队进去,将会遭到那些武装工人的疯狂攻击。

这些工人的装备并不差,他们甚至还有机枪。

老实说,这个武装程度有些超标了,远远超过柏林对工人武装的定义和限制。

或许这就是埃卡特当选总统带来的好处,他麾下的武装级别提升,对军队都能造成不小的威慑。

纠结了好半天,库茨尔特最终还是决定,试探性地压一压。

他现在的兵力不足以和对方死扛,毕竟对方也是刚刚得到一波加强,如果太过强硬,可能出现不可预估的后果。

所以库茨尔特摆摆手,示意通信兵过来,他要发布命令。

整个团,一共有四个营,但是他不准备把所有部队都压上去。

他只让一个主力步兵营发动进攻,其他部队,负责掩护。

因为那些化学品的缘故,他不能向工厂区进攻,于是准备采取迂回的办法,从居民区进入,然后横插城镇中心。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切断对方的联系,且在不太复杂的地形情况下,对敌方主力进行合围。

从航空魔导士传回来的情报看,对方应该把主力放在工厂区了,相比居民区,那边的建筑不仅更加坚固,也容易布置火力点。

最关键那里有许多爆炸物,甚至不排除一些化学品,进攻的代价有可能很高,所以库茨尔特不准备太冒险。

他的目的,是把那个罪魁祸首找出来,而不是把所有人工人都杀光。

经过对战俘的审讯,他们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

科斯托夫,这个工人武装的队长,竟然为了私仇,枪杀了自己派去的人。

在简单的审讯过后,被俘的工人交代了一切,他们的队长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射杀两名军人,这才导致事态严重升级。

而理由也很简单,在工人暴乱中,他的弟弟被军人射杀了,于是他想要复仇。

于是他亲手杀死了两名军人,得偿所愿,但是这引发了新的仇恨,军人对工人的仇恨。

双方这场交战,注定要很多人丧命,一切都无法挽回。

可笑么?

这不可笑,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随着进攻发起,刚刚平静的城镇再度传来喧嚣,因为炮兵大多数已经随着布奇将军的列车走了,所以他们的进攻并没有太多炮火支援。

然而武装工人不是职业军人,他们的战斗素质并不高。

在有限的火力打击下,他们迅速失去了阵地,居民区都是砖瓦结构的房屋,有些建筑甚至用手榴弹就能破坏,这导致工人武装无法有效进行抵抗。

何况他们本就在这里没有布置多少力量,所以在入夜前,库茨尔特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们横插过整个城区,对工厂区实现了包围。

“去喊话吧,如果他们不投降,明天我们会发动进攻,彻底消灭他们。”

市政厅,已经变成了库茨尔特的临时指挥部,他让部下对工厂区进行喊话,命令他们交出残杀军人的凶手。

也就是科斯托夫,这个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导致数百人丧命的罪魁祸首。

而随着军队入城,并将工人武装的主力围困在工厂区,作为防御一方,工人武装的士气陷入低迷。

“我不明白,为什么比特费尔德会打得这么厉害,那些军人不也是霍亨索伦人么,他们干嘛要用那么多的大炮轰炸我们。”

工厂区的一处角落,几个工人聚在一起取暖,他们点燃了火炉,围坐成一圈,啃着干面包,小声地议论着。

“你们才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科斯托夫队长把两个过来劝降的军人枪杀了,所以那些军队才疯了一样地进攻我们。”

一名谢顶的工人说着,他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里,然后拿起水壶灌了一口,接着接续说道。

“科斯托夫队长的弟弟,在半年前的暴乱中被军人射杀了,自那以后,他总是嚷嚷要报仇。

结果这次被他抓住了机会,但是他也不想想,对我们而言,这意味着什么。

今天我眼睁睁看着老汉夫死去,他曾是我的工头儿,当初我第一次进厂时,就在他手下做活儿,一晃就是二十年。

我们的关系很好,他有一手拉小提琴的绝活儿,每年圣诞节,都会表演给我们听,老实说,水平不错,至少他用这个绝活儿掏到了老婆。

可惜,他再也不能拉小提琴了,他是被炮弹炸死的,右臂整个飞了出去,那是他拉小提琴的手,现在没了。”

谢顶的工人慢慢说着,他似乎在感叹,感叹世事无常,但也流露出一种悲观情绪。

今天死去的,是他的工友,那么明天呢?

会不会是他自己。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的确是来阻止那些当兵的,但我们并不是来和他们战斗的。

我们打不过他们,他们不仅装备比我们好,而且战斗能力也比我们强。

看看今天城外的战斗吧,这些军人冲起来,根本无法阻挡,现在我算是知道波旁人的感觉了,我们霍亨索伦的军人,是最棒的。”

一个小年轻开口了,他戴着一顶毡帽,对霍亨索伦的军人素质赞不绝口,不过这个立场奇怪的家伙,却让众人眼神复杂。

霍亨索伦的军人,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这一点没有任何人否认,他们也为此自豪。

但是现在,他们站在了军人的对立面,这些被他们奉为骄傲的军人,正在向他们进攻。

“我们都是霍亨索伦人,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突然,有人提出了一个疑问,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五味杂陈。

“哎呀,你们都在这里啊,今天外面好冷,该谁去换班了。”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就见两个背着步枪的工人走了进来,他们显然是冻坏了,一进来就挤在火炉边烤手。

“外面很热闹,那些当兵的又在喊话了,他们要求交出科斯托夫队长,否则就会继续进攻。

这怎么可能,科斯托夫队长正在……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刚刚回来的工人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因为这些工友,正在用奇怪的眼光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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