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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新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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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静谧无声。

白染衣被陈岚压在身下,白皙的脖颈上落下一片情红。她激烈地渴求着他的亲吻和拥抱,仿佛即将渴死的鱼在疯狂索取着她想要的潮汐。

屋里太闷了,她快要喘不上气了。

白染衣半阖着眸子,眼里是陈岚模糊的鼻梁和眼睛,她已经丧失思考力了,但还隐隐约约的记着他身上还有伤。

陈岚撩开她散乱的发丝,微蹙着眉头继续吻着,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脸颊周围,右手垫在她的脑后。

空气里是酒精一样令人迷醉的气息,白染衣仰着脖颈回应着,衣带松了些,敞开了一片雪白,陈岚吻着她的锁骨和肌肤,让这片雪白也染上了淡红。

白染衣的呼吸微微颤抖,她有些难耐的攀上他的肩膀,想要索取更多。

刚抓上他的肩,陈岚的动作忽然一顿,白染衣迷茫的睁开眼,就看到他浅色的衣上漫出了血色。

白染衣立即收回手,瞬间清醒过来。

“对不起……”她有些慌乱的道着歉。

陈岚垂眸看着她,眼里还有残存的情|欲。

良久后他偏开头,眉间紧蹙着。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两人身上都还有伤,在这里什么防护措施也没有。

他差点引导着白染衣去做些只满足他自己欲望的事,今天不是一个好时机,他不想让白染衣第二天面对多多葬礼的时候涌现的是羞愧和难堪。

他直起身,一语不发的替她盖好了被子,而后下了床。

“你要去哪儿?”白染衣担心的看着他,想要为他重新包扎。

陈岚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十分淡定:“我出去冷静一下。”

白染衣一愣,迅速从他身上移开了目光。

翌日清早,白染衣一醒便去了棠月房里,看到原本飒爽恣意的人忽然连动都要人扶着,心里一阵绵密的疼。

棠月眼睛是肿的,看到白染衣又有点忍不住。

“满满还好吗?”她问。

白染衣低下头回答不出来,她还没去后院见过满满,也没脸见她。

“多多还那么小……”棠月没见到多多是怎样受折磨的,也幸好没有见到。

她光顾着沉浸在悲伤里,没有注意到白染衣的情绪。

“还以为大家能一起开心的过个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散成了这副模样。”

白染衣听着,脸色发白。

经过了这件事情,棠月终身残疾,满满也落下了病根,唯一的弟弟也走了。

到头来,伤的最轻的竟是自己。

白染衣好好的站在棠月面前,看着她眼眶通红的盯着自己的下半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有点待不下去了,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要将她淹没。

棠月忽地抬眸看向她,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幸好你们没事,这就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白染衣扯了个笑,坐立难安。

棠月终于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慌忙道:“你不要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都是这个世道的错,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她眼里的光都黯淡下去,语气带着沉闷的怨恨:“这些人已经没救了,我也没救了,我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如不听不看不管,只过好自己的日子。”

白染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棠月虽然有时敏感脆弱,但始终是乐观侠义的,怎么会变的如此消极?

“那你……就打算这样闭目塞听,再也不行侠仗义了吗?”她不禁问道。

棠月默了一瞬,似乎在激烈挣扎着,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白染衣松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理想。毕竟,那是她从小便从父亲那儿吸收到的,并一直坚持的理想。

白染衣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她选择的看法,棠月若从此真的只为自己,对外界不管不问,也并没有什么错。

可能只是和她从前比起来,白染衣觉得有些惋惜。但总归也只是她觉得惋惜,她也并不能替棠月做决定。

但她还是辩解了一句:“也没有无药可救,我还在,陈岚也在,江故也不会放弃。”

“哪怕是王识,在经商之余也帮了我们许多。你若还是放心不下,大可去做,结果不论,但总好过后悔一生。”

白染衣做事只求问心无愧,但她是后来者,知道这个社会最终的结果。

棠月不是,她身处其间,面对不可阻挡的大势去向自然会感到绝望痛心。但从历史角度看,虽然在某个阶段某个朝代亡了,但国家一直都在,民族气节也始终未亡。

历史确实有很多重蹈覆辙,但重蹈覆辙的从来不只有灾难,还有前赴后继的理想主义者,即使数量不多,但力量巨大。

棠月勾着头没作声,白染衣便知道她这是早就动摇了。

一个人的理想,哪能说放弃就放弃。

白染衣也不敢想象棠月这样的人最后会阴郁地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每日怨恨着世道,自私的过完一生。

她宁愿棠月把所有的怨气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也不要看到她这副模样。

“我要嫁人了。”她突然道。

白染衣一怔:“嫁人?”

“嗯。”棠月目光落在白墙上,“嫁给王识。”

白染衣眉心一蹙。

“等他守孝期满,我们就成婚。他赚钱照顾我,我帮他打理家事,期间我也会为自己攒钱,等我攒够了,他若是不想要我或是还想娶别人,我都成全。”

“这是你提出的?他同意了?”

“是我提的。”她点点头,“但他没同意。”

白染衣心中了然:“他当然不会同意。”

棠月究竟喜欢谁王识心里有数,他只当她是受了伤一时难以接受,冲动做的打算。说是现在守孝期内,期满再说,其实只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不至于以后想起会后悔。

“但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能接受的最好结果了。也许我拖着残躯还是会忍不住拔刀相助,但我总归需要一个安稳的地方来生活。”

棠月看着她,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也想过了,其实还是有很多人在坚持的。我确实也不能做到完全闭目塞听,但我现在实在能力有限了,我就不添麻烦了。”

她抚上桌边的青鸟剑,眼里是难抑的遗憾和愧疚。

“父亲期望的,我没有食言,但可能,永远也做不到了。”

清淡的阳光透过窗纸模糊的笼在周身,那隐约的不甘是熄灭的灰烬,残着余温,但风一吹便干干净净,最后只能无奈的妥协。

白染衣不知该说些什么,语言在此刻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动了动嘴唇,想了很久,最后发现自己只剩祝福。

“那就不做大英雄了,做个平凡的小英雄也挺好的。”

棠月笑了。

白染衣从房里出来就看到了满满,她被小桃牵着,安静的看着仆从在为多多的葬礼忙碌。

看到白染衣出来,眼睛亮了一下。

但白染衣却不敢看这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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