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用心良苦(2 / 2)
“一看便是个红倌人,卖艺也卖身。按着天香楼的规矩,普通倌人卖艺的时候是定要戴着面纱故意遮掩的。她身上定有,借用便是。”
说着,还真在那人怀里摸出了一条粉红的面纱,转身便戴在了自己脸上。
“我们上楼,你们呢?”
“徐敬年也在二楼。”秦双笑答道。
“好,那便一起。”
门一开,红湘就自然地搂住了男装模样的秦双笑,有说有笑的带着她往前走。
有她做示范,白染衣看了东方一眼。
轻轻抓住他衣袖一角,淡定道:“走吧。”
东方低眸看着自己被抓住的衣袖,眼里渐渐浮出了笑意。任她抓着自己默默跟在身后。
白染衣低下头,在面纱的遮掩下,眼中也闪过一丝浅淡的笑。
有些东西就在彼此的心知肚明下悄悄发酵着。
他俩的感情非常奇怪,明明对彼此的心意都看的十分清楚,但只要摆到明面上,白染衣就一定会躲、会回避。
只有借助一些看似“不得不为”或者“正常不过”的理由才肯越过这条警戒线。
她总是缺了点勇气,认为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只敢在自己划的那一亩三分地里雀跃,多了就慌了。
红湘忽然回过头来,目光在他俩身上一扫而过。“巧了,我要找的人也在这儿。”
她要找的人是艺伎柳青。但她在棠月被赎出后被选为了新任花魁。作为花魁,自然是要在今日为徐敬年等身份不凡的贵人服务的。
“看来要等一会儿了。”她道。
转头却见身边的秦双笑紧蹙着眉一眨不眨的盯着帘幔后的几人。
“怎么了?认识?你家里人?”
秦双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严肃道:“是我小伯父。”
“你小伯父?”红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个看起来十分练达世故的人就坐在徐敬年斜对面。
桌子是圆桌,里面人的余光无法透过帘幔扫到他们。
“坐在小伯父旁边的是我二伯,其他的不认识,应该是秦家别支的。”她抓紧栏杆道:“二伯和小伯父参与了?那我父亲这支,应该就不在了。”
红湘瞥了她一眼:“哦?你如何得知的?”
“我爹是嫡出长子,他俩与我爹素来不和,总是为了那点家产明争暗斗,时不时会联合起来给我爹使绊子。奴隶交易油水这么厚的差事,他们不可能带我爹一起干。”
说完,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到你家不参与其中高兴了?”红湘拆穿道,又问了一句:“你对他俩感情如何?”
秦双笑知道,这种交易不是光明磊落的正当交易,迟早会出事。
“能有什么感情?巴不得让他们早点进大牢。”她毫不客气道。
“小丫头记仇挺厉害。”红湘笑叹了一句,转眼重新扫过那桌人,目光凝了一瞬,又自然的移开了。
“客套结束了。”白染衣道。
台上弹琴的柳青正在收琴准备离开,梅姨从后带着几个娼人迎过去,接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要走的意思。一看便知有话要对那桌人说。
“行了,那我们便不呆在这儿了。”红湘又转头扫了一眼东方和白染衣,最终笑着对东方道:“小秦交给你,各自办完回王府再见。”
东方颔首道:“好。”
“徐敬年认得你。”白染衣松开手,临走时低声对他道:“别近身,小心。”
东方笑道:“好。你也不要乱来。”
白染衣没作声,良久后才模糊的“嗯”了一声,转身跟着红湘离开。
东方皱起眉,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红湘回过头,目光从东方身上转了回来,笑着拍了拍白染衣道:“本以为你还没开窍,没想到啊。”
她兀自感叹了句:“真般配。”
白染衣却沉默着。
她注意到了她情绪不对,便问道:“怎么了?看你这样子,你俩还没成?你还有什么顾虑?”
白染衣无意和她多聊这些,但有些问题始终埋在心底不能得到解答,她迫使自己冲动了下。
“我不了解这种感情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也没有把握能走的长久。”
“就这个?这也叫顾虑?”红湘短促的笑了下:“你这叫杞人忧天,胡思乱想。”
白染衣看着她,心里想着:“你最好说出些有用的来。”
“你们这些年轻人都这样,一开始就抱有过高的期望,总幻想着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有用吗?只会徒增心理负担。试也不敢试,总怕这步走错那步走差,害怕自己看错了人,害怕自己浪费了时间。”
她笑出了声道:“一生只爱一个人确实珍贵,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难道要为了避免受伤就不去开始了?爱是个永恒的话题,每个人从小便能接触到,但每个人接触的爱也不都是一直顺利的。既然如此,爱情也是一样,你总要尝一尝的,不然人生都不完整。”
“这东西是自由的,它没有财产能力或是年龄性别的限制,自然也不该有方式和时间的限制。只要这份爱是真挚的,你是勇敢的,那便足够了。”
“我就一个劝告,别太沉溺其中失去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就可以了。其他的,随便吧,也不是我们能完全掌控的。”
“人嘛,活的洒脱一点就可以了,何必这么拘着?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这不是?”
白染衣看着她,良久都没有说话。
总觉得这些话的本质跟东方同自己说的差不多,但再听一遍,又会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理解透他的用心。
“怎么了?被我说的话震慑到了?”她笑着:“不是你自己说的‘只争朝夕’吗?怎么还在纠结什么长不长久的问题。”
“这不是我说的。”白染衣低声道:“是他告诉我的。”
“那看来你只领悟了一半,没领悟全啊。”红湘“啧啧”道:“他年纪轻轻,能有这种觉悟倒是令人惊讶。”
“是。他比我厉害很多。”白染衣道。
红湘看了她一眼:“你也很不错了,不然他怎么会看上你?肯定是有比他更厉害的地方在。”
“我知道。”
“倒是不谦虚。”红湘笑了下,挺喜欢这个姑娘的。
找柳青的进程异常顺利,红湘当初不知自己会被梅姨送往哪里,担心要被搜身,便将东西交给自己信任的柳青保管。
柳青和她是同一批被梅姨收下的,认识许多年了,感情不说深厚到愿意为对方豁出性命,但也是有惦念和牵挂在的。
此番见到红湘,更是发自内心的欣喜。忙不迭将东西拿出归还原主。
那是一块质地非常不错的玉镯。
一个穷人家能送出这样一块价值不菲的玉镯,想必是用情至深。
“我好不容易逃出见到柳青,咱们姐妹俩还要叙叙话,你就先回去吧。”红湘将玉镯戴在手腕上。
“我刚才想了下。”白染衣沉声道:“拿东西可以挑在任何时候,你为何偏偏选在今日?今日有什么特殊吗,难道是徐敬年带着他们都在?”
“你那赌徒丈夫来了。”白染衣语气肯定。
“你认识他?”
“不认识。”白染衣道:“但我看到你表情变化了。”
“你诈我?”红湘笑了笑:“确实敏锐。”
她转身握住柳青道:“那个畜牲来了,今夜注定不太平。你就当没见过我,赶紧躲起来。乱子一起你就逃吧,逃的远远的。”
柳青犹豫着,她开着玩笑半哄半骗的把人推走了。
两人都比较现实,柳青不会为她搭上自己的性命,红湘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强迫她帮助自己。好聚好散就是对这份情谊最好的交代。
“你要报仇?”白染衣问道。
“心中有股气平不了啊。”红湘拂了下玉镯,“这事是私人恩怨,你就别参与了吧。”
“你打算怎么做?直接杀还是用毒?”白染衣瞥了一眼她的脚踝:“你还受了伤。”
红湘抬起眸,忽然转过来盯着她:“你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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