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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江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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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眼疾手快,跑到白染衣身边时顺手摘了她腰间的红锦囊。

棠月看到一个红影离开了身边的白衣,瞬间伸手去抢,那贼被这猛然的一拉,拽的踉跄了下。

东方趁机挡到他身前,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反手一转,那贼就痛的直咧牙,手中的红锦囊顺势而落,东方随手一捞,接了个正着。

那贼只感觉眼前突然被一个颀长的身影笼罩,双臂还被禁锢的不能动弹,立刻识时务的跪地求饶,“小的错了!公子饶我一命!下次再也不敢了!”

东方笑道:“我猜,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棠月吓唬道:“你这抢钱、跪地、求饶,一气呵成,一看就是惯犯,今天碰到我们这儿,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叫喊抓贼的人气喘吁吁的赶来,一把夺回钱袋,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后面慢慢悠悠走来的失主。

“公子,给。”

那位公子看着甚是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至少棠月和白染衣都确定自己根本没有跟他打过交道。

他右手拇指戴着一枚玉戒,晃着把折扇,额角的一缕发被扇的轻轻摇动,发间冠还嵌了颗圆润的翡翠。

大概是他这身打扮太过惹眼,显得他身份不俗,一看就是个富贵子弟。

他打量了下眼前几人,看到白染衣神色寡淡的站在一旁,顿时眼睛一亮,上前行礼道:“想必姑娘就是神灵山上的那位神女了吧?”

白染衣眉间一皱,“你认识我?”

他眉开眼笑,“姑娘前几日在衙堂上的面纱一揭可谓是天仙下凡,轰动了整个京城啊!今日有幸得见,不曾想姑娘真人比传闻还要动人三分!”

白染衣差点听笑了。

他又看了看被擒住的那贼,张口就夸:“没想到是姑娘出手相助夺回了我的钱袋,徐某惶恐啊!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到我府上一叙,让徐某好好答谢姑娘一番。”

棠月指了指脑袋,悄声问东方:“他是不是这里有点问题?”

没见过这么瞎的搭讪。

东方忽然想起来了,但估摸着这位“贵人”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了,便微微躬身行礼道:“原来是徐公子,经常听王识提起您,久仰大名。”

徐公子眯着眼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是?”

他隐隐记得那日开堂审讯,确实有王识在场,他应该就是常常与王识厮混在一起的那人,叫什么来着?

旁边小厮见主子半天想不起来,忍不住提醒道:“您忘啦?赌场帮咱们的那个!叫什么东方……”

“哦!那什么,东方岚意嘛!记得,当然记得!”徐公子瞪那小厮一眼,“我怎么会忘记?东方兄当初可是为我赢了不少钱啊!只可惜,就那么一次,我可是有一年多没在赌场见过你了。”

棠月疑惑,王识不是说东方三天两头的就去赌坊吗?应该时时碰见才对。

东方一笑:“我前些日子还去了赌坊,只是泯于众人,徐公子没有看到。”

“东方兄说笑了,你这样的气质怎么会泯于众人?”他客气一句,眼神瞄到那贼想溜,朝身边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刻抬脚就是一下,踹的那贼又开始抱头求饶。

“我家主子的东西你也敢偷?今天非要给你个教训!”说着要抄棍闷头打他。

徐公子又转向白染衣,笑得灿烂:“下属教训人的方式不太雅观,姑娘与我一起避一避吧。”

“不用,我来。”白染衣淡声道,径直走到那贼面前,旁边的小厮就识趣让开了。

她从锦袋里拿出颜色不一的两瓶,各倒了一粒在手上,语气温柔:“我知道你做这种事也是生活所迫,被逼无奈。但你瞧,你从我这儿抢走的不过是个装糖罐的口袋。若你能认错,今日之事我们就不追究了,这两颗糖你便拿走吃了吧。”

徐公子在一旁帮衬道:“别不识好歹,这位姑娘心地善良肯帮你一把,你老实点。”

“好好好,我认错!我认错!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白染衣露出一个微笑,“喏,给你。”说着,她亲自取了一粒喂他吃下,盯着他道:“可甜?”

那贼囫囵吞下,哪还管味道:“甜甜甜!特别甜!”

“是吗?”白染衣收了笑,“我记得应该是酸的才对,难不成,我拿错了?”

话音刚落,那贼就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鼻子里流出来,紧接着是眼睛,喉咙……

“啊!!!”身边围观的人群中冒出一声尖叫。

他们本是悄悄躲在一边,凑个热闹,谁知竟看到了七窍流血的场面。

徐公子见白染衣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像是在做什么试验似的,正细细观察着那贼的反应,不禁哆嗦了一下。

那贼抹了一把脸,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手血迹,惊恐不已。抬头又看见一张淡漠的脸,顿时怒气冲天。

东方反应极快,在那贼要抬手之前就已经从白染衣手里拿过另一颗药再挡到她身前,拦下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那贼握拳用力一挥,本是照着白染衣的脸过去的,谁知半路杀出个东方,一拳挥到了锁骨处。

“消消气。”东方沉声开口,眸子暗了暗。

市井嘈杂,人声鼎沸,却在这一刻为他们留出了一片沉默的方圆之地。

“这位姑娘跟你开玩笑拿错了药,你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他将解药递至那贼眼前,笑道:“小毒,这是解药。”

那贼白他一眼,刚要接过药,东方却两指一松,解药瞬间落地,骨碌碌的滚到了东方脚边。

那贼手臂还记着痛,七窍流血不止,不敢耽误,胡乱抹了把眼睛,扑到地上。

右手刚覆上药就感到一阵压痛。

东方踩着他的手慢慢蹲下来,声音低沉:“注意点分寸。”

东方脸上并无愠色,语气依旧温和。

棠月忽然想到他在刘府时的模样,也是这般。

仿佛此刻他脚下踩的不是人手,只是一块普通的地。面前对着的也不是一个饱受折磨的贼,而是与他谈心的朋友。

一切针锋相对都被他游刃有余的化解开来,叫人根本摸不透他的下一步会落在哪里。

“盗窃并非重罪,将你押到衙门也只是小惩,所以你才心存侥幸。”东方像个循循善诱的先生,此刻还愿保持耐心的继续教导。

“倘若你偷的是别人辛苦攒来的救命钱,你这算不算间接杀人?”。

“或者,如果我没有及时拦下,你方才这一拳直击这位姑娘的面门,你替她想想后果?勿以恶小而为之啊。”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他语重心长的模样像极了一位道德感极高的老先生,让那贼看着心里极不痛快。

“呸!老子还要你来教?她给老子吃毒药,老子那一拳是还击!”

“嘴硬。”东方站起来。

白染衣在他身后站的跟霜似的,一语不发。

忽然伸手拍了下东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仅两个时辰。”

东方默然一笑,移开了踩住那贼的脚,慢悠悠道:“这颗毒性更甚。”

那贼刚要送进嘴的解药立刻扔了回去。

白染衣利落地将药碾碎。

东方在后笑道:“看错了,是解药。”

他瞥了一眼那贼气绿的脸,惋惜道:“可惜了,仅此一颗。”

那贼气急了,可满脸都被血糊住,根本看不清东方在哪儿,像发了疯似的到处乱撞。

周边看热闹的人终于被吓的四下逃窜。

徐公子还算有胆识,没跟着一起跑,甚至一步也没移。

于是东方和白染衣刚闪到一边就露出了徐公子,那贼猛地扑过来,蹭了他一身血渍。

小厮大惊失色,迟来的一挡将那贼打偏,又蹭了徐公子一脸。

徐公子肉眼可见的怒火冲天,但还有外人在场,勉强憋住了没发作,硬生生行礼说了句“告辞”才离开回府。

小贼撞到了一个铺子,跌在地上,今天大概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经历。

东方笑着路过他,瞥了他最后一眼。

天色渐晚,日头逐渐西斜,黄澄澄的阳光偏照在东方的侧脸上,用转凉的笔触勾勒出清晰的轮廓线。东方转回身,将光芒藏进眼底的黑夜,半张脸隐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谢谢你们。”白染衣身在他二人中间,这句话既在谢他们帮助自己夺回锦袋,也在谢东方替自己挡下的那一拳。

“客气什么,不用谢。”棠月道,“话说回来,那徐公子是谁啊?看着甚是面熟,还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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