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踏上新的人生阶段(二)(1 / 2)
当弗洛里娅入睡后,利特立刻起床开始进行积累。这是第二次生死之战将他推向突破的边缘,若不是身体虚弱的状态,这个突破早就已经发生了。
这次的过程比上次更加痛苦,不仅骨头,连他的肌肉也在几乎同一时间被摧毁和重生,以此强行排出体内的杂质。利特用“静默”咒包裹住自己,防止任何人听到他的尖叫声,在此之前他还仔细检查了房间是否有监听或记录魔法装置的存在。他有种感觉,为了达成目标,吉尔尼厄纳斯几乎没有做不出的事。在确认没有发现异常后,利特才稍微放松下来,并让索卢斯负责一旦有杂质出现就立刻清除掉,以防万一自己无法回到床上留下任何证据。
过程缓慢而痛苦不堪,但这也让他离蓝色核心更近一步。不知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弗洛里娅即使在睡梦中也紧紧拥抱着他,那一夜他终于感到与自己达成了和平。
次日清晨,拉兹与奥利安之间原本就尴尬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不像吉尔尼能畅谈各种话题,他们两人除了都是父亲的身份之外并无共同之处。然而他们的妻子正花费大量时间在一起,还不断催促他们效仿。他们唯一能谈论的就是孩子、育儿经验和对孩子们未来的期望。
所以当他们走进房间,发现利特和弗洛里亚躺在同一张床上时,拉兹非常高兴看到她是在床单之上,而利特则在床单之下。奥利安脖子上暴起的青筋预示着事态不妙。
“我向上天发誓,如果不是他是我的客人,而且现在还受了伤,我真想杀了你的儿子。你是怎么做到有两个女儿还能如此冷静的?”奥利安问道。
“看来上帝是眷顾我。”拉兹紧张地挠着头。“依琳娜直到成年后才开始约会,而蒂斯塔似乎对跟谁交往都不感兴趣。她把自己的标准定得太高了,总是拿别人跟她哥哥比较。一个乡下男孩怎么能跟魔法师相提并论呢?”
“也许我在作为父亲这方面失败了。”奥利安叹息道。“她还那么年轻,却又如此鲁莽。我哪里做错了?”
拉兹本想回答说弗洛里娅已满十五岁,在莫加尔这个世界的新世界中,大多数同龄女孩都已经有过两三段恋情。但由于身为罪魁祸首的父亲,而且奥利安身高比他高出一头,拉兹选择保持沉默。他知道如果角色互换,他会怎么做。
“该起床了,我的小花儿。早餐准备好了。”
“谢谢,爸爸。”弗洛里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让她脸红的并非父亲发现她在床上,而是昨晚差点发生的事情。
“你感觉怎么样,孩子?”拉兹抚摸着利特灰白的头发。净化过程提升了利特的魔法和体质能力,但也使他比前一天更为疲惫。
“好多了,谢谢。”拉兹并不相信他的话,利特勉强维持着清醒状态。然而他并没有撒谎,他的精神状况确实大为好转。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我明白父亲是对的。守护者的死并不是任何人的错。为了救卡尔的命,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哪怕牺牲自己。我不能阻止别人为所爱之人战斗……这既残忍又虚伪。他牺牲自己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正如我差点做的那样。保护他人远比杀戮艰难,太多事情可能出错。所以我需要力量,比我现有的更多!”
利特温柔地对着父亲微笑,他的心灵平静如水。然而他的身体却是一团糟,突破之后,在身体自然恢复力量前,活力激发术是无效的。
过了几天,利特便能够无需帮助自行走路。他的头发开始恢复原有的颜色,大部分皱纹也消失了。
曼诺哈尔对他的进步赞不绝口:“真是非凡,令人惊叹!你的恢复速度闻所未闻。我曾治疗过状况远不如你的病人,但他们要达到你现在这样,往往需要几周的时间。”
自从利特卧病在床的第一天起,曼诺哈尔就成了他的私人医师。他对利特颇为喜欢,认为他是少数几个值得交谈的人之一。此外,他也害怕厄纳斯夫人,不敢拒绝她的要求。
厄纳斯夫人甚至与曼诺哈尔的母亲成为了朋友,后者是他心中除西尔法女王外,在三大国家中最令他畏惧的第二人。除非他再次消失,否则吉尔尼总会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然而如果他这样做,女王已经承诺会确保那是他最后一次消失。她已经准备好下令处决他的官方文件,只需要一个签名就能生效。
利特与吉尔尼共度了许多时光,她经常陪他散步,讨论各种不同的主题。多亏了索卢斯百科全书的知识储备,他很少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我不知道满足她的期待是否真的改善了我们的关系,还是我只是在自掘坟墓。”利特心想。
他继续经历长时间注视某人就会看到其死亡的幻象,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阻止这一现象的发生,这让他怀疑这一切都源自自己的内心创伤。他可以不去在意佣人或管家,但每次看到家人或弗洛里娅惨死的画面,他的心都会抽痛。即便他知道那只是幻觉,也无法减轻丝毫痛苦。
这是一种温和形式的折磨,他的精神承受着巨大压力,而身体却日渐康复。突破后的几天内,利特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甚至还长高了一点。
“只有两种可能性。这种死亡视觉要么是由我的心理创伤引起的,要么是我试图拯救守护者的结果。无论哪种情况,我都迫不及待想要摆脱它。”
利特刚刚目睹了吉尔尼因中毒而死的场景,她的脸在他的视线中变得青紫肿胀,从所有孔窍流血。与活死尸交谈对于像他这样愤世嫉俗的人来说都太过分了。
“我很高兴看到你如此博学。”吉尔尼坐在一张藤编椅上,靠近一张小桌子,示意他也坐下。他们在庄园周围的公园漫步,直至找到了一处用餐区。
“不过知识渊博还不够。”吉尔尼直截了当地说,虽然她清楚利特仍在康复期,“我注意到我女儿对你极为关心,我只希望她能得到最好的。我们需要就此事达成一致。”
“你对她有什么打算?”我知道你还年轻,但她已经不小了。如果你俩之间只是短暂的感情纠葛,我没有任何意见。弗洛里娅在爱情方面完全没经验,总得有个开始,早点比晚好。
“但我希望你能对我,当然还有对她完全诚实。如果你对这段感情不够认真,她有权知道这一点。”利特意识到吉尔尼正以同样的方式看着他——就像他看待每一个遇见的人那样。她试图判断他是一个有价值的人,还是只是一个可丢弃的工具。尽管她的语气平静,举止优雅,但利特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压力,甚至当他被迪斯塔侯爵夫人囚禁在府邸中,直到他治愈了她的女儿时也不曾如此。
利特捏了捏鼻梁,他需要思考而又不受恐怖幻象的困扰。
“我真的非常喜欢您的女儿,厄纳斯夫人,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珍贵的伙伴。但我不能给您或她做出任何承诺。我早已为未来规划好了道路,我可以告诉您,婚姻并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等我成年后,我会加入军队,那只是我旅程的开端。在我安定下来之前,还有一些必须完成的事,我也不知道这需要多久。我不能要求弗洛里娅,或者任何人等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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