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愿人人如元霜（1 / 2）

“小昭哥哥，我好想你……”元霜有些羞涩地伸手牵住浓雾里钱昭的衣袖。

下一秒钱昭转身，逆着光看向她，缓缓俯身而来……

元霜僵立在原地，熟料下一瞬所有的旖旎都被嘴里的苦味儿全数驱散。

“呕——好苦。”药房床榻上躺着的元霜垂死病中惊坐起，捂着嘴正想吐，一道温热的手掌在她背后一抚，那道又苦又酸又涩，五味杂陈，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古怪汤药便下了肚。

“小昭哥哥，你想谋杀啊，为什么这么久了你熬的药，还是这么五味俱全！”元霜一阵疯狂咳嗽，钱昭只好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背。

“真的有这么难喝？”钱昭皱眉看向手里的药碗，莫名竟有一种想亲自试试味道的冲动。

“此药只应地下有，小昭哥哥，你这药不拿去拷问犯人实在是浪费了。”元霜毫不客气地吐槽道，擦了擦咳出来的眼泪，从他手里接过正要试试温度。

“已经放温热了，再放凉就该影响药性了。”钱昭话音方落，元霜便将药一饮而尽。

“啊啊啊啊啊，好苦好苦好苦……”元霜豪迈不过两秒，整张脸便被苦得变了形。

“要不，我去给你找个蜜饯？”钱昭试探性地开口道。

“别别别，你说过蜜饯会影响药性的。能给我一碗温水吗？”元霜这短短一句话，几乎是从嘴里强行挤出来的。

“给。”钱昭默默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一碗水。

一碗水下肚，嘴里的怪味勉强淡了些许，元霜这才有空看向钱昭“我睡了多久，该不会已经错过你们的庆功宴了吧！”

突然想起来什么，元霜忙一把抓住钱昭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钱昭低头看了元霜一眼，忙挪开了目光“你先放手，衣裳穿好。”

元霜迅速瞄了一眼自己身上，估计是如意姐姐给她换的一套新的内衫，裹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发型乱了以外，并无什么不妥，不过她还是乖乖放手，抄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草草裹了起来。

“现在能说了吗？”元霜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没有昏迷太久，我刚给你喂药，就醒了……只是方才你……”钱昭面色微红。

“方才？不就是你喂药，结果实在太苦，把我直接弄醒了，衣裳不太规整而已，别担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元霜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也就是说天还没黑，”她复又探头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我还能赶上你们的篝火晚会咯，真好！”

“晚上我负责烤肉，不过，你方才用了药，要忌口。”钱昭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这话落到元霜耳中，总觉得有些故意的意味，莫名让人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元霜满脸不高兴，薅起被子把自己脑袋也埋了进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透出来“知道了！小的一定谨遵医嘱，忌酒忌油腻忌辛辣！”

“我出去了，你收拾好出来就差不多了。”钱昭带着笑意的声音渐行渐远，随着一阵关门声彻底消失不见。

元霜气鼓鼓地收拾好自己，垮着张脸一出门便迎面遇上了如意和杨盈同行而来。

“如意姐姐，殿下。”元霜日渐熟练地冲二人行了一礼。

“听钱昭说你下午吐了血，可有大碍？”如意打量着元霜的神色问道。

“元霜姐，你没事吧？”杨盈一脸担忧地看着元霜。

“小昭哥哥说的太夸张了，我就是没休息好而已，吐了口淤血，喝了药，现在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元霜说着便挺直了身子，原地转了个圈给她俩瞧。

“好了，知道你身体好。”如意伸手拉住元霜“方才元禄还问起你，要不要去找找他？”

“好！那殿下，如意姐姐你们玩儿，我去跟元禄说一声。本来下午就要找他的，结果耽误到了现在。”元霜忍不住汗颜道。

“元霜姐快去吧。”杨盈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冲她挥了挥手，便和如意一同笑看着她快乐地跑走。

“元霜姐姐乍一看挺成熟的，没想到熟悉了才发现她有时候快乐得就像个孩子。”杨盈说着，一时竟有些羡慕，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傻傻的，很天真的模样。

“她活得确实很纯粹，一看就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如意有些欣慰地看着元霜离去的方向。

“殿下羡慕她吗？”如意话锋一转。

“从前的我自然是羡慕的，平安顺遂地过一生，嫁给青云哥哥为他生儿育女，曾几何时，这便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杨盈怅然道。

“但是如今，孤乃大梧礼王，孤身上担负着的，不只是杨盈的心愿，更有着我大梧子民对止战，对和平的向往。”杨盈的目光似乎透过了元霜的身影，触碰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孤想要一个，人人皆可活得像元霜姐姐一样，幸福而自由的世界。”

“像元霜生活过的那样的世界吗？这可真是个远大的志向。”如意忽的笑了。

“如意姐，我说错了吗？”杨盈有些不安。

“不。殿下，你远比我想象得要更加优秀。只是想要构建一个那样的世界，凭殿下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可以，我愿助你一臂之力。”如意眼中仿佛亮起了一束光，下一秒又消失不见“走吧，殿下，那样的世界太过遥远，我们先着眼当下一步一步来，兴许有一天那样的世界就到来了。”如意冲杨盈伸出了手。

“好！”杨盈一把握住如意的手，像是立下了某种誓言。

“上位者要与民同乐，但也不能时时与民同乐，这其中的度你可能把握住？”如意和宁远舟随侍在杨盈左右，一面入场，对杨盈说道。

杨盈若有所思，忽的点了点头，走到场中高声道“去拿我的体己来，再买20坛好酒犒劳大家！”

场中众人闻言气氛愈发热烈了起来，连声高呼“多谢殿下！”

元霜也被这阵热闹吸引了，暂时抛下忙于烤肉的钱昭，凑到杨盈身边悄声问道“殿下，如意姐姐怎么突然跟十三哥跳起舞来了？我是不是又错过什么好戏了！”说着不由得两眼放光。

杨盈三言两语给元霜如此这般、那般一阵讲解。

元霜恍然大悟，偷偷觑了一眼一旁脸黑如炭的宁远舟（啧啧，吃个饼还吃出了一脸的苦大仇深。愚蠢的老年人哟，你打破了醋坛子而不自知哦！）

元霜同杨盈交换了眼神，摇着头又溜回了钱昭身边“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没熟呢！”钱昭看都没看，便一把拍掉了元霜那蠢蠢欲动的爪子。

“哼哼哼！”元霜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

“方才是谁答应了要忌口的？”钱昭有条不紊地将烤羊翻了个身，均匀地撒下各种香料。

“小昭哥哥～钱昭哥哥～就吃一口嘛！拜托了拜托了，就一口！”元霜躲在他背后，趁四下无人，轻轻拉着他后背的衣裳撒娇道。

“有人来了。”钱昭话音方落，身后的元霜果然立刻马上便没了动静。

“老钱，哎小元霜，你怎么躲这儿玩儿，不出去一起跳舞吗？”孙朗的声音从钱昭身前传来，元霜不得已，只好暂时放过钱昭，从他身后钻了出来。

“可是我……我不会跳舞啊。”元霜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眼珠子都快掉上面了。

钱昭瞥了她一眼，有些好笑道“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口水！”元霜慌忙捂嘴，这才发现钱昭是在故意逗她。

“钱昭，你太过分了，可恶。”元霜气急捶了钱昭一拳，结果却像砸到了墙上。“嘶，你身上好硬！”

孙朗在一旁听得老脸一红，顶着钱昭凶狠地目光果断遁了“你俩继续，我去玩儿会儿。”

看元霜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语出惊人，钱昭想了想还是率先转移了话题“习武之人日常都是防御姿态，我又练的是外家功夫，你与其砸我，还不如去砸墙，至少墙还不至于会让你受伤。”

“哼！你下次再欺负我，我就去砸墙。”元霜气鼓鼓地扭头不看他，袖子却下意识地又狠狠擦了一遍嘴角。

“别擦了，什么都没有，一会儿脸都要被擦红了。”钱昭说着，在元霜身后拍了拍她。

“怎么了？”元霜转身看他。

“你确实得忌口，所以……吃一块就够了。”钱昭将盘子递到她面前，一块拇指大小的烤肉孤零零地躺在偌大的盘子中间。

元霜眉开眼笑，伸出手就想直接拿，下一秒却被钱昭很有先见之明地一把挡住。

元霜一脸疑惑地抬头“嗯？”

“你刚刚抓了我衣裳，还没洗手……”见你傻乎乎地看着他，钱昭无奈，莫名有种养女儿的感觉“算了，张嘴。”

元霜下意识张开嘴，盘子里的烤肉便自发地飞进了她嘴里。

“唔，好好吃！”元霜幸福得眯了眯眼。

钱昭右手两个指尖微微一搓，放下盘子，复又专心继续烤肉。

“喜欢就好。”钱昭说完便不再开口，元霜就立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烤肉，只是也不知看的是食物，还是做食物的人。

“殿下，走，一起去跳舞。”如意的声音响起，元霜这才发现杨盈和宁远舟就在她身侧一起看着钱昭烤羊。

（幸好如意姐姐借着招呼杨盈，把宁大哥也一起拐去跳舞了。）元霜暗暗松了口气，指尖捏了捏发烫的耳垂。

听见元霜偷偷松了口气的声音，钱昭头也不抬道“无聊了？怎么不跟她们一起去。”说着下意识抬头看了篝火处一眼“你如意姐姐胡玄舞跳的不错，可以跟她学学。”

元霜小心翼翼地探头去看他的神色“小昭哥哥，你也放下啦？”

“嗯，我们如今是同伴。”钱昭顿了顿“那日你捅破了她的身份，杜长史同殿下说的那番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元霜手里捧了块宁远舟啃的同款大饼，一面啃着一面看着钱昭“什么话？”

“他说，判断一个人，不要看她来自哪里，而要看她的所言所行，和她能为百姓做些什么。”

元霜若有所思“所以你们能这么快接受我，也是因为这话吗？”

“不只是如此，抛却你和她的身份来看，你们本就值得我们信任。”钱昭见元霜一脸诧异，面色不由得柔和了些道“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小昭哥哥之前也不爱跟我说这些。”元霜大大地啃了一口饼“我总觉得那时的你，像是经历了什么背叛，将自己死死的锁住了，对谁也不愿意打开心房。”

“小昭哥哥，十三哥当初确实教过我怎么去喜欢你，可是……”元霜站累了，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叹了口气，这会儿抬起头看向钱昭，却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

“可是你之前确实是不喜欢我，我也打算放弃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一直都知道的。”元霜垂下眼眸，一口一口地吃着饼，入口的饼却莫名变软也变咸了。

“我都决定放弃了，你却舍了性命护送我带着幽梦昙花逃了出来。”元霜发觉自己声音里带了哭腔，忙假意咳了两声，试图掩盖自己的情绪。

“我想救你，可是你确实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全身心都投入了幽梦昙花的研究中去……好在，研究有了突破，需要有人进行实验，我为了自己的私心，主动做了第一个实验的人——所幸，我确实成功了，不仅找到了你的原世界，也遇见了还未穿梭到我们世界的你……小昭哥哥，你怎么能那么好呢……”元霜一口吃掉了最后一口饼，也咽下了余下的话（怎么能让我明明放下了，再次遇见时，却仍然那么喜欢呢？）

“小昭哥哥，你继续烤东西吧，我再去拿个饼。”元霜起身太猛，眼前一暗，勉强稳住身影，并未留意到身后钱昭伸出的那只欲扶她的手，便匆匆忙忙逃走了。

“元禄，你吃好了吗？”元霜在角落平息了紊乱的呼吸，这才去桌上寻元禄。

“姐姐，我吃好了，你好些了吗？”元禄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早好了，小昭……”顿了顿“钱大哥一副药下去，我就生龙活虎啦！”

“姐姐，你怎么叫钱大哥不叫小昭哥哥了？你们吵架了吗？”元禄一脸好奇。

“当然没有吵架，只是之前朗哥说我叫他孙朗哥哥，他鸡皮疙瘩掉一地，我怕钱大哥不习惯，就跟着你一起叫了，不行吗？”

（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孙朗“阿嚏……谁在背后念叨我？我该不会着凉了吧？”）

元霜故作生气的样子“元禄，我勉强也算是你姐姐吧，那你的钱大哥我也叫钱大哥有问题吗？还是说，你不想认我？”

“呃，好吧，姐姐你说的都对。”元禄总觉得这逻辑不太对，但是也拗不过她。

“来来来来，说正事。”元霜可不敢让他过多纠结这件事，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我听如意姐姐说过你有一堆雷火弹，来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这是……”元禄匆匆浏览了一遍，一脸惊喜地看着元霜。

“这是麦粒火药的配比，我想你的雷火弹中应该便是火药。但是据我所了解，雷火弹原本只是炼气士们炼丹时的意外成果。我不太懂这些，但是你看，有了这道配方，是否可以量产？”

“当然可以，姐姐，你再跟我说清楚些，这些原料和我们平日里用的那些可是同一种东西？”一涉及到专业领域，元禄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在发着光。

“好，木炭和硫磺还有硝酸钾，元霜原本做的雷火弹里肯定就有这些东西，我们只需要尽量做到精确调整它的配比，成功的概率就会高很多。我看资料里说，原料精度越纯，杂质越少，成功的概率，安全性能以及爆炸威力都会越好。我们可以通过提纯让原料重新结晶，从而得到更加纯粹的原料。”

“只要能弄出一份原料，我就可以试试用幽梦昙花批量制造。昨日我看了地图，再过两日我们就要离开梧国边境了，在那之前我们的武器的革新一旦成功，在安国的安全就会再添几分。”

“好！姐姐。我会努力的。”元禄一脸认真地道。

“功法在练了吗？”元霜拍了拍元禄的肩膀。

“确实有成效。”元禄拍了拍胸口“这几日明显地感觉到呼吸畅快了许多。我想，假以时日我的身体肯定可以好起来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如意姐姐陪我试试怎么给幽梦昙花充电，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元禄伸手同元霜击了一掌，便各自离开了。

“钱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元霜才出了元禄的房间，便在庭院里遇见了钱昭，不由诧异道。

“今夜月光如水，正好可以适合试试你的幽梦昙花，看能不能补充能量。”钱昭一手按着腰侧的佩剑，立在那儿便挺拔如松。

“可是，我已经约了如意姐姐。”元霜垂了垂眸不敢看他。

“头儿有事找她，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出去了。”钱昭一面说着，手指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剑鞘。

元霜正好瞥见了他的手指微动，心下有些疑惑（钱大哥好像是在撒谎？）

“此地临近边境，附近朱衣卫的势力颇多，山间遮蔽少，适合采集月华，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元霜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钱昭“钱大哥，那……你要陪我去吗？”

“嗯。”钱昭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元霜当机立断便朝外走去。

“等等，走着去太慢了。”钱昭叫住了她。

“要骑马吗？可是我不会。”元霜有些苦恼。

钱昭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走吧，我带你骑马去。”

人生第一次站在活的马前，元霜这才发现自己的渺小，手足无措地看看马，又看看钱昭，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瞬便见钱昭已然骑在马上，朝她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元霜刚抓住他的手，顿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便飞了起来，惊魂未定之际，便已坐在了他身前。

“盖上。”一席披风被钱昭盖在了她身上“夜间风大，盖好小心感冒。”

“抓好我，要出发了。驾……”元霜只听见钱昭一声令下，便觉一股力将她向后一推，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倒进了钱昭怀里。

强忍住惊叫，元霜整个人缩进钱昭怀里，一手攥紧了披风，一手下意识向后抓住了他的衣裳。

“呃，元霜，你手松开点儿，抓着我胳膊也行。”

钱昭的声音在风中有些失真，元霜扭头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也只隐约听到了她的名字“钱大哥，你说什么？”

钱昭低下头凑近了些，又再说了一遍“元霜，抓住我胳膊，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元霜按他吩咐，改为抓住他胳膊，内心无语泪流（说好的男女同骑，暧昧不已呢！没人告诉我骑马这么危险不受控啊！）

幸好钱昭说的山离驿馆并不远，元霜在一路颠簸中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元霜被钱昭抱着下马，刚一落地，便两脚一软“哎……”

下一瞬，她又被钱昭捞回了怀里“抱歉，你是第一次骑马，这速度于你而言确实是快了些。”

“还能站得住吗？”钱昭扶着她站定。

元霜一手抓着钱昭，试探性地抬脚踩了踩，慢慢放开了手“我可以了，走吧，钱大哥，再过会儿月亮就要下山了。”

钱昭收回在元霜身后虚扶着的手，点了点头“好。随我来。”

“就在此处试试。”钱昭单手抱着元霜飞身上了山顶上的一处巨石。

“好。”元霜轻声在心底呼唤着幽梦昙花现身，下一瞬便看到周身被月光照到的地方都泛起了微光。

元霜下意识地伸出手，有种可以抓住月光的错觉。

“别动。”钱昭突然抬手挡在她面前“元霜，你看。”伸手指了指她身上泛着白光的位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元霜闭上了双眼，感觉有一股暖暖的气流轻抚过周身，汇集到头顶处“我确实感觉到了，有源源不断地能量在向幽梦昙花汇集。”

“不，我的意思是，你接收到的月光越多，或许收集到的能量就会更多。”钱昭移开了手。

元霜刚一睁眼，便觉钱昭的手划过她衣物的一瞬间，有一股更多的能量涌现过来。

“钱大哥等等！”元霜伸手握住了钱昭的手。

“元霜，你？”钱昭一脸震惊，竟忘了第一时间挣开她的手。

元霜闭眼感受着比方才几乎多了一倍的能量汹涌而来，惊喜地用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钱昭“钱大哥，能量加倍了！”

“嗯？什么。”钱昭挣了挣，竟然没挣开。

元霜晃了晃钱昭的手，一脸开心“钱大哥，明天晚上我们把如意姐姐她们全都叫上，看能量可不可以再翻几倍。”

“你的意思是，你牵着我的手，吸收的能量会加倍？”钱昭看着被元霜抓着的两只手，满眼复杂。

元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忙放开了另一只手“一只手就够了，估计是牵手默认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吸收能量的效率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周身被源源不断的热流涌过，元霜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躺下休息试试，看会不会有影响。”钱昭轻声道，试图忽视那只柔软的手。

元霜闻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巨石，便径直坐了下去“钱大哥你也坐。”

等钱昭也坐到她身边，便觉肩上一沉，元霜的头已经倒在了他身上。

钱昭正想拒绝，一扭头便发现元霜已经睡着了，晃了晃睡梦中都紧紧牵着的手“元霜，元霜，醒醒？”

凑近了仔细一看，却发现熟睡中的元霜周身的光芒愈发绚烂了。

俞靠近她，一股困意便愈发汹涌而来，钱昭强行运功保持清醒，却未发现，随着他的打坐，些许月华渐渐消失在他的身上。

好梦由来最易醒，转眼便已是次日清晨。

元霜只觉周身一股寒意袭来，潜意识里在四下摸索热源。只觉身侧有股若有若无的热源，翻滚着一把抱住了热量的源头。

下一瞬，头上传来一股痛意。

“呜呜呜，好痛。”元霜睁开一双泪眼，入目的却是一堵人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