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头贴(1 / 2)
两个伙计拖走了壮汉的尸体,没有忘记去刨他的兜子,拿走了银子和筹码,掌柜的瞪了他们一眼,他们不情愿的交到掌柜的手上,掌柜的扔给了他们几个筹码。
“是不是得交给他们家人。”夏子末有些看不下去。
“在大吕街三号的无主财产都属于大吕街三号,这是规矩。”掌柜的脸色突然冷漠起来,“你倒好,欠债也不用还了,得了便宜还跟我卖这风凉话。”
夏子末否认自己是个泼皮无赖,十分诚恳的请掌柜的代为把他的债还给他的家人,并且愿意额外的付上一百两的抚恤。
掌柜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像看着傻瓜一样的看着夏子末,伸出手来问他要银子。
夏子末窘迫的翻了翻口袋,仅找出来两个泛绿的铜板,顶着众人的嘲笑,义正词严的承诺三天后还清他所有的债加上给壮汉家属的银子。
“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善人的。”掌柜的近一步拍了拍夏子末的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伪装的怜悯道,“可惜了,他没有娶妻生子,老头子上个月刚死,所以——”
他丢给夏子末两个刚从死人兜里刨出来的筹码,“送给你了,刚才不是很想要的嘛,不要有罪恶感。”
“所以,一条命值多少钱?一百两吗?”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问。
掌柜的转过头,打量着站在十尺外穿着翠绿丝衣的沈芗,“你去问问他们命值多少钱?”他指了指沿街墙根处、树干下几个躺着、蹲着、靠着的流浪汉,“我敢打赌,肯定不如你家里吃的一只鸡贵,敢问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千金呀?”
沈芗并不回答他,看着不远处的几个流浪汉,踌躇着低着头走到路对面去了。
她并没有走远,只是不知所谓的游荡着,
直到夏子末从旁边掠过去的时候,她抬起头来试图打个招呼,欲言又止。再转头看看四周,直到夏子末走到前面两三丈远,她缓缓的跟了上去,而且是亦步亦趋。走在前面的夏子末由刚开始的奇怪,到后来渐渐有了惊悚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去年的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在良莠巷用砖块砸死了一个老太太,就为了抢她手上的两个馒头。
他情不自禁的拽紧了口袋里的两个铜板,突然一个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小姑娘,别跟着我了,想要钱吗?我这里有两个铜板。”
“你不是三皇子吗?怎么会如此穷的叮当响?”沈芗的话代表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她以一个事实作为前提,然后对有悖于这一事实的现象提出质疑,看来他是一个冷静和理智的人。
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正要问的时候,她自己说出来了,我也是刚从后山的狩猎场回来。
夏子末放松下来,能被邀请去狩猎场的人,那都是凤毛麟角,就连朝中很多三品大员想要参加都不可得,看来这丫头是有些来头。
“你这小姑娘天都黑了你不回家跟着我干嘛?”
沈芗直接反问:“你和赌坊的人熟吗?想打听点事。”
夏子末站在路边,顺手摘了一根小树枝在手上盘着,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却因为坐在一点尖处疼得跳起来,大概是天快黑了,实在没看清,“熟不熟的你就别管了,有什么你就问吧。”
“听说京城里有人头贴这事?”
这可不像一个小姑娘说出来的话。把一个人的名字在绿林间传出去,发悬赏帖要人头的意思。
夏子末脑筋飞快的转,走近两步打量着她,人有些青涩,乡气过重,市气不足。可是一看头上的翡翠角梳,在大吕街上任一家银器铺随时可以卖出百两银子,再加上能受太子之邀去后山狩猎,按理说数得出的这几家,可是没听说过有哪家有这样的丫头。
“要说京城里的这些道上的事,你还真是找对人了。不过你这小姑娘家的跟谁有仇啊?你是哪家府上的?”
沈芗不肯说,还质疑夏子末不专业,固然按照道上的规矩,发人头贴的人常常都是会隐瞒身份的,接贴人不能去打探人家身份。
“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不说拉倒。”夏子末从石头上站起来,“难怪刚才你在赌坊门口问一条命多少钱,幸亏你碰到的是我,下次可不敢这么问了。”
“那你说嘛,要多少银子?一百两?”
夏子末发现她好像特别在意银子的数量,“那可不是吗?一条人命呢,搞不好都得偿命。”夏子末,故作玄虚道,“当然了,也得看人家命贵还是命贱。最低的也有八十两的,贵的像去年有个王员外的,人家有报到四百两的,就这样接贴的最后还是把命折里面了,王员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帖子再也没有人接了”。
沈芗问,这个王员外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家里面有护院的。
“那可不,大概有三四十号人呢!”
“这可麻烦了。”沈芗自言自语的找块石头坐下来,“如果说是来头比王员外还要大的呢?他可是我们乡里一霸,不知道多少百姓被他残害,护院的大概百人都不止。”
“这么大的来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夏子末心里一动,“你也别担心,绿林这么大,总会有艺高人胆大的人,就是贴金肯定要高点。”
“多少?”
“估计没有上千两打不住。”夏子末看到了沈芗失望的表情,“这样子, 好歹我认识几个嫉恶如仇的主,价钱不是他们最看重的,不过七八百两总归是要的。”
沈芗还是摇头,太贵了,付不起。
夏子末倒急了,你说说看,你到底准备出多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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