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西江月(8)(2 / 2)
翠烟就算再笨,此时也听明白了,前后一联想,心惊不已,“小姐,你怎的认出来了她?”
郎清平道:“你可是个路痴,刚刚那人走起路来遇到拐弯处都不带一丝犹豫的,而且……”
翠烟再次好奇道:“而且什么?”
郎清平忽而笑了笑,“她比你扭得好看。”
“小姐……”翠烟不好意思的扭过脸去
想到正事,翠烟又担忧问道:“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郎清平目光看向远处,“他们说太子……”
“郎大小姐!”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好像是将军府的管家。
等管家模样的人快到跟前,郎清平急问道:“寻我何事?”
她有预感今晚一定有大事发生。
那人只急道:“快跟我来!”
郎清平不再多问,万千疑问只留在了肚子里。
镇国府后厢房
太子果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有人刺杀?
郎清平下意识的问出口:“发生了何事?”
谭天愧疚道:“是我没有保护好殿下,殿下……殿下被人射中了手臂,但箭上有毒。”
想必他们不敢惊动御医,府里的大夫也不敢贸然使用,郎清平马上命令道:“全部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等人走完后,郎清平搭上楚燕然的右脉,又翻翻他的眼皮子。
天绝散?
小毒而已!
她堂堂惜花宫的宫主,还能没有解药?
她就是最好的药引子,抽出匕首,割破手指,放血喂他。
一滴足够!
一刻后,楚燕然缓缓醒来。
他先轻咳了两声,后赶忙去扶疼痛的右臂。
郎清平走至桌边,放下药碗,背着他,关心道:“感觉如何?”
楚燕然沙哑无声道:“我渴了。”
郎清平马上倒水给他喝,递给他的时候,楚燕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郎清平不自觉的冷龇牙一下。
怪不得他觉得嘴里有些腥甜,原来是她的血。
瞧他一直盯着手指,郎清平催促道:“看什么,快喝。”
楚燕然听话的饮下,郎清平温柔道:“再睡一会儿?”
看着温柔如水的郎清平,楚燕然觉得这伤也算值了!
“平儿~”
楚燕然想再说话,却被郎清平打断。
“毒还没完全解,你再睡一会儿吧。”郎清平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楚燕然抓住了手腕。
郎清平柔声细语道:“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太子依然不肯放手,郎清平只好将左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掰掉,见他不悦,郎清平含情脉脉的俯身,贴在他的唇上。
柔软细润的触感传来,楚燕然只觉得飘飘欲仙,趁机点住他的睡穴,楚燕然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一见郎清平出来,镇国公李未就急忙问道:“太子如何?”
谭天亦围了过来,“毒可解了?”
郎清平轻轻合上门,“太子无恙。”
又往前走了一步,对谭天道:“谭天,好好跟我说说。”
谭天回忆道:“太子去见一个人,不料中了埋伏……”
就在刚刚前厅舞剑的同时,镇国公府的一处后庄院外,开满花草的林间小路,太子楚燕然和他的侍卫行色匆匆。
已有一人等在尽头的一颗大槐树荫下,那人身形被月光投在地上,与斑驳的槐叶交叠在一起。
他踱来踱去,仿佛心事重重。
他满面愁容,一会儿抬头看看,一会儿低头沉思,再抬头时,忽然看见了太子,急呼道:“太……”
“子”未说出口,就被人一箭射杀。
谭天急忙护在太子身前,楚燕然震惊之余,还是决定过去查看,但这时忽而涌出大批黑衣人。
来者不善,谭天拔剑,道:“太子,你先走。”
谭天的武功已然高强,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被三人缠着,又有两人直奔楚燕然而去。
楚燕然也会武,只不过他未带武器,闪过两击,谭天余光瞥到这边,想急忙脱身,不料分心之时,反倒被刺伤胳膊,这些人太危险,他不敢再大意。
楚燕然踢踹到一个,另一个从后背袭来,他早就发现般,踢起地上的刀,那刀直插后面那人的腹部,他顿时流血倒地。
谭天也杀死了那三人,来到太子身边,“太子,你没事吧?”
“无事,去看看是什么人?”
楚燕然又走向槐树,接头人被射杀,也许他身上还藏有线索。
等太子离近,准备将他翻身时,他死而复生,袖中箭陡然射出,楚燕然下意识的闪避,却还是被射中右臂,他也跳到了槐树上,狂笑三声,消失不见。
“太子……”
谭天赶忙扶住楚燕然,楚燕然早已吐过一口血,他强压下嘴中腥甜,“去追……”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血,黑血!
此箭有毒!
谭天不敢贸然拔箭,后赶来的镇国公李未当机立断,命人将太子送到了后厢房。
听完故事,郎清平问道:“你去追他了吗?”
谭天懊恼道:“没追上。”他实在不放心太子殿下,所以脚程大不如前。
“看来今晚很热闹,咱们去前厅看看。”郎清平说着已动身
谭天道:“郎…太子不用看着吗?”
“你留下,镇国公,陪我走一趟吧?”
路上,郎清平突然想到,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能解毒,而且还知道自己在那个地方?仿佛一切都像安排好了一样,都怪她太捉急,忘记问刚刚的管家是何人告诉他的。
郎清平心里已过了好几个怀疑对象,她心下一惊,问道:“李将军,你怎么知道我在偏院?”
李未似乎也在思考,“本将军也正想请教郎小姐……”
想来两人想到了一块去了,郎清平接道:“但说无妨。”
“郎小姐想问什么?”李未久经沙场,那心思自然百通。
郎清平直接问道:“你知道我能解毒?”
李未摇了摇头,“这点不太清楚。”
郎清平知道镇国公没有撒谎,既然他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派人去请自己。
不过郎清平还是问了出来,“你可唤了管家去找我?”
李未当下发问道:“你是说李府管家?”
“也许是……”
郎清平话未尽,李未已接道:“我确实派了李泉,不过是去请的府医。”
郎清平边走边思考,“看来只有等再见到李泉才能明白真相了。”
有人敢冒充翠烟,那就有可能李泉也是假的,但如果他是假的,那又为什么他会带郎清平去后厢房呢?
郎清平将偏院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镇国公,李未听后只觉得遍体生寒。
将军府里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不畏寒。
李未眉目紧锁了一瞬,却恰好被郎清平瞥见,或者说,郎清平一直在悄悄地观察他。
郎清平问道:“将军可是想到些什么?”
此女聪慧,李未将问题抛出,反问道:“郎小姐需要本将军做些什么?”
他让自己陪她去前厅,必然是有所发现。
郎清平笑了笑,这只老狐狸,“一会儿,劳烦老将军配合一下。”
郎清平将心里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李未。
前厅
宾客们兴致正好,喝酒说笑,其乐融融。
见老将军信步而来,他身边还跟着郎清平,所有人都将目光聚过去,好奇心占一大部分。
李未站在中央,伸手道:“各位,打扰一下。适才这位郎府的小姐,丢了一只簪子,原是这簪子乃纯金打造,又是特别定制的图案,所以麻烦诸位帮她找一找。”
老将军发话,就算不给太傅面子,也得给将军薄面。
宾客们四散开来,纷纷动手寻找起,有的甚至弯腰撅屁股,一点风度也不讲了,那晃着的大屁股仿佛在和将军说,看吧,看我多卖力!
找了许久未见,宾客们有些泄气,想打退堂鼓,但碍于老将军在,没人敢先吭声。
平南王府的二小姐施雅芳就忍不住了,率先抱怨道:“不就是一个簪子嘛,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又摸到一堆杂竹叶,施雅芳气的站起来,“哎呀!不找了,我是来参加寿宴的,又不是她郎清平的丫鬟,凭什么帮她找,还不如吃点心。”
她的丫鬟看了看周围,赶忙劝道:“小姐别置气了,你看大家都在找呢。”
话已经提醒到这个份上了,施雅芳要想不得罪将军府,应该和大家一样,继续埋头苦干。
施雅芳显然不乐意,“谁爱找谁找,反正我是不干了。”揉着自己蹲酸的膝盖,就往堂里去。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早就不想受累的小姐也纷纷的回到大堂。
堂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
郎清平见她们回来,忙让翠烟端上茶,跟她去致谢。
“哎小姐,金簪!”丫鬟指着郎清平的脑袋,惊呼出声。
施雅芳四处张望,“哪里?”
丫鬟拉着她的手,又指着郎清平的发髻,道:“小姐,在她头上。”
郎清平听入耳中,手已不自觉的摸了上去,摘下来一看,果然是太子命人打造的金簪。
郎清平出门道:“麻烦大家了,金簪在我头上戴着呢。这是太子送我的金簪还好没丢,今日这份恩情郎府清平记在心里了,日后有需要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宾客们喜笑颜开,说着客气恭维的话。
等郎清平说完,李未才出来道:“请诸位入座,酒菜一会儿就上,为了感谢大家,本将军特意拿出御赐佳酿,务必多喝几杯。”
“李老将军客气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郎清平就借故离开,头上的金簪明晃晃。
后堂
李未的三儿子李翔早已等候多时。
大儿子善武,二儿子善文,三儿子文韬武略,略胜前两。
听到敲门声,他急忙起身相迎。
“郎小姐,后面没人吧?”
郎清平摇了摇头,待她进入,李翔急忙合上房门。
李翔心急如焚,忙问道:“如何?”
郎清平拢了拢鬓前的发丝,“饵已经放,就等鱼上钩了。”
李翔颔首,似是想到什么,复问道:“太子那里可还需要布防?”
“你很担心太子殿下?”郎清平眉眼带笑
这笑落在李翔眼里,只觉得奇怪,对,就是奇怪。
他当下问出口,“郎小姐何意?”
丰神俊逸的少年,此刻下心一沉。
“开个玩笑,何必这么紧张?”郎清平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来了。”
刚刚还放荡不羁,现在突然正经起来,李翔的心被她提了又放,放了又悬。
他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心情了,她好像不经意间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心态,被人随意捏控的感觉可不太妙。
李翔心下念头闪了又闪,他屏息凝神,窗户那里有轻微的摩擦声响起,如果他没猜错,那人应该是在戳窗户纸。
就在他全神贯注盯着那个地方时,郎清平突然将他拉到烛火下。
只见她取下金簪,“太子说,这里面有藏宝图,不如你打开看看吧?”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外面的人既能看见又能听见。
李翔心领神会,也配合起郎清平演戏,“郎小姐是说,太子殿下将边城布防图,作为彩礼送给了你?还说要和你共享江山?”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翔哥,你不会不要我吧?”郎清平已含情脉脉的握上他的手
这又是什么戏?
郎清平已转身抹泪哭了起来,“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将这图送给你,我现在就没利用价值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李翔不在状态内,他一头雾水,怎么还扯上灭口了,他眉头紧蹙,手也伸了过来,正欲开口,郎清平已复握上,又道:“翔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这图我一定会给你的。”
外面都传,郎清平要与太子退婚,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现如今被他知晓,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同样身为男人,他竟然同情起太子来。
太子生来富贵又如何?
如今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李翔终于进入状态,“平妹,你真好。”
揽入怀侧,两人浓情蜜意,那人看的正起劲。
郎清平突然道:“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李翔已翻身越到窗户外,木窗户直接碎裂,在李翔迫近窗户口的那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急忙后撤,这完全就是本能反应。
他怕李翔一脚踢到自己,所以他没选择跑,而只是扯。
在撤步之后,李翔正在破窗,他想再逃,已来不及,李翔一拳已接上,他被迫应敌。
李翔的武功不在话下,很快就将黑衣人制服,他立刻点住穴道,避免他咬舌自尽。
郎清平一把摘下他的面巾,是管家!
“李管家?你是真的还是假的?”郎清平将金簪重新插入发髻里
那人不惧道:“当然是真的。”
竟然一点也不隐瞒。
李翔冷道:“李泉,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泉不屑道:“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做这么一个故,不就是为了把我引出来?”
郎清平瞅了他身子一圈,从头至踵,接道:“为什么杀太子?”
李泉眼神西斜,“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好!”
郎清平心下一惊,急忙向后厢房跑去。
李翔亦跟上。
后厢房内狼藉一片,太子和谭天都已不见。
门口的地面上还有少许血迹,郎清平恨得一锤雕花镂空木板门。
晚她一步的李翔,看着屋内情况,“郎小姐,太子……”
郎清平收起拳头,“去通知老将军全城戒备,快!”
那伙人应该走不远,从未干涸的鲜血,可以看出就是前后脚的事。
思及此,郎清平开口道:“等一下!府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走。”
就算郎清平不说,李翔也是有这个打算。
李翔走后,郎清平身形一掠,就已上到房顶,就如飞燕般轻巧。
她连续翻跃,终于站在了城内最高点,将军府自然有他们搜查,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在这里。
望着漆黑的夜空,天上只有几个不亮的星星。
这样的夜,最适合运送。
郎清平思前想后,得出唯一结论,那就是有人利用了李泉,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逮捕太子?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他们怎么会知道太子没死呢?还是说,劫走太子的人,其实是在救他?
李泉已然是颗废棋,现在赶过去说不定他已经遇害,郎清平猛然想起他的靴子,靴子上有一种土,好像是土,这种土的颜色极为少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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