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许诺(1 / 2)
谢景昀眉目清淡的点了点头,“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回京了吗?”
季寒酥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上前拥住了谢景昀。
谢景昀站着一动不动,季寒酥在他耳边低声细语道:“你也不想想,有谁在这长安城里住着,我怎么可能放的下!”
谢景昀挑眉,“看来这几年还是没有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清理干净!”
季寒酥笑的浑身都在抖,连谢景昀带的一起发抖。
“谢朝,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坦白一件事,我非但没有把心里的想法清理干净,反而任由它们疯长!”
谢景昀无语,伸手推开季寒酥。
无比认真的望着他:“你若是因为你娘没得早,而受了些刺激,本王倒也理解。但实在是想不明白,你这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拐弯儿的?”
说罢,不在搭理他,径直往回走。
季寒酥连忙跟上,凝望着与他错开一步之远的,满眼笑意。
这几年他每每回来上坟,都会远远看着谢景昀离开。
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他鬼使神差的与他碰面,就是想看看他许久未见,却又日日留宿他梦里的人。
“既然回来了,这次就暂时别回东南境了,那里有杜将军戍守,本王放心。最近一年里,倒是北狄不太安稳,怀宁公主回京,那些人想让苏博儿回北狄,几次三番对大周施压,本王实在担心对方会趁乱起兵。”
季寒酥侧头看了一眼谢景昀的侧脸,这人长得真是好看。
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被皇权锤炼的贵气难当,他突然就打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挥之不去的自卑来。
两人年岁虽然相差不大,可是通身的气质却云泥之别。
一个犹如绿野仙鹤,而另一个却如同水洼里的蛤蟆!
谢景昀没有得到季寒酥的回应,回过头看了一眼,却蓦的怔住了。
那人一副异常失落的神情,眉眼微微低垂,看不分明眼睛里的光。
却紧抿着唇,绷着下颚线,一身黑衣衬得人冷酷无情。
谢景昀微微歪着脑袋,眼神来回扫视了季寒酥好几回。
最后停下脚步,季寒酥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没有注意,直接怼了上去。
两人各退了一步,谢景昀故作镇定的,转身继续往前走。
季寒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底突然蹦出一抹亮光,明亮又璀璨。
“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
谢景昀头也不回的道:“本王让你去北境,北狄想让苏博儿回去,几次三番的骚扰大周边境,你去收拾烂摊子去。”
季寒酥快步跟上,一只手搭在谢景昀的肩膀上,笑的贱兮兮的说道:“能为摄政王效劳,我自当拼尽全力!”
“不过……”
季寒酥话音一转,“我此次若是把北境平了,你可有什么奖赏给我?”
谢景昀脚步不停,余光瞟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听到季寒酥的话后,头也不抬一下的说道。
“封你做定北将军!!”
季寒酥突然笑出了声,“真是手把锅沿,由你涮锅。我不要官职,我想要……”
谢景昀冷冷的说道:“别人给你脸的时候就记得接住,别托大拿乔,最后反倒伤了自己!”
季寒酥停下脚步,神情莫测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谢景昀。
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谢朝,这次我是认真的!”
若说他以前对谢景昀有所念想,或许还能抵挡的住。而今年纪越长,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也越发明朗。
季寒酥一路跟着谢景昀去了皇宫,美名其曰为了商讨边境的军事。
宣政殿内,户部尚书裴文敬,礼部尚书陆之琛,还有兵部尚书庞信都在殿内等着谢景昀。
看到谢景昀和季寒酥一同进到殿内,庞信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
裴文敬和庞信季寒酥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礼部尚书陆之琛。
可是不知为何,他看着总觉得这人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陆之琛比其他两人年轻了许多,一身官服衬得人丰神俊朗,有种茂林修竹的挺拔。
谢景昀坐到椅子上,三人行完礼,谢景昀让苏安给每人搬了把椅子。
轮到季寒酥时,谢景昀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句,“他就不用了,脑子通屁股,平白无故的糟蹋了梨花木。”
季寒酥无语望天,语气不善的道,“你这人真是的,从刚才见面到现在,你骂了我多少次了?我好好的又怎么惹你了,还是你许久不见我,因爱生恨?在埋怨我??”
谢景昀冷冷的瞥了一眼季寒酥,那人一脸无辜加迷茫,闹得自己好像真如他口中说的那样,因爱生恨,心生埋怨!
“本王只是觉得你不配坐而已!”
季寒酥一屁股坐在桌子边上,身体往后半倒,一只手支撑着脑袋。
“配,怎么不配,我可是连你都配的上的人,怎么不配坐个破椅子了。”
谢景昀敛了神情,对着下坐的三人说道:“新皇继位,相关事宜可都备齐了?”
陆之琛点头,“所有事宜一应备齐,现在唯一不敢确定的是,昭贵妃该如何安置?”
谢景昀思索良久,“昭贵妃是先帝唯一的妃嫔,又是新帝的生母。理应封其为太后,等新帝继位,就迁居寿安宫吧!”
昭贵妃是裴文敬之女,本该荣华富贵过一生的,却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以后得那几十年该如何过,孤儿寡母又该如何撑起这大周的腥风血雨。
裴文敬听到谢景昀的话,起身行了一礼,“昭贵妃年纪尚小,又要照料新帝,迁居寿安宫最合适不过了。”
有裴文敬亲自带头,其他两位顺理成章的将此事定了下来。
登基大典的日子选在了三月二十二日。
季寒酥并没有急着去边关,因为谢景昀那日下午议完要事后,其他几人告退了,只剩季寒酥一个还继续留在宣政殿内。
谢景昀站起的一瞬间,突然向后倒去,季寒酥眼疾手快的将人拽进了怀里。
这才避免谢景昀倒下后脑袋磕到椅子把手上。
太医来看诊,说是谢景昀作息不规律,积劳成疾,以致气血逆行。给开了方子,苏安去煎药了,独留下季寒酥一人在殿内陪着。
谢景昀突然晕倒,让季寒酥猛的意识到一件事。这人自从坐上摄政王的位子,所有家国天下的大小事情都压在他一人肩上。
他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五岁,一双肩膀却已经撑着大周风风雨雨近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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