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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像倒回到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恐怖分子在将人质放在车上,又固定了水银平衡炸弹(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炸弹,编的),三分钟定时,不能挪动车子到空旷的地方,无法解救人质,连疏散人群也无法在三分钟之内完成,唯一的办法,派人上车与死神抢时间。
只有两分十秒的时间,安抚人质,观察炸弹,准确判断,在四条引线中找出引爆线,剪断。只有一次机会,只有瞬息时间,即便判断正确,剪刀带来的震动也会改变炸弹内部水银珠的位置进而引爆,但是,没有别的选择。
飞鸾额头冒汗,时隔多年,再一次面对炸弹,虽然土制的炸药不及原来的世界精制难以掌控,虽然没有预定的两分钟,可是身后是和允,那个历尽千辛万苦才走到一起,她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好好保护的人。
有时候飞鸾会想,为什么是和允?
因为帅气?可是这世界的男人虽不全是美男子,可能站在艾府之中,家主近前服侍的又有哪个不是百里挑一;因为忠诚?沐恩营中几百影卫,出身微贱却不是本心,即便遭受折磨打压,即便不获信任便只有一个刑伤至死的下场,却无人敢怨,无人会怨,生身为主,便是将一身一心尽数交了出来;或者是因为他是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比较“正常”的男子,坚韧不屈,他身上的伤痕,让飞鸾想起自己受训的那些岁月,想起离开的战友?
飞鸾一笑,倘那样也能生出感情,原来妈妈也就不会为了她的终身大事愁眉不展。
感情的事哪里能有那样理性的解释,也许就是命定,冥冥中自有巨手推动一切,可她这样的“棋子”,却仍觉得感激。
妈妈啊。心中蓦然一痛。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却不知道妈妈得知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她不会成为烈士,不会受到表彰,也没有人慰问家人,她的死,只能是一场意外,好像世上每天都有人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去,车祸,中毒,各种事故……
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女孩为了能够担起保护妈妈的责任而毅然放弃了许多优势机会,去读无需交学费的国防生,之后又因为一系列的机缘成了一名特殊部队执行战士,可是她却在这其中体味了走其他道路无法体味的艰辛,也认识到即使在那样高呼民主女权的时代,一个女人的成功意味着多少付出与代价。
她不甘,所以拼命努力,曾几何时却也会躲在被子里想如果生做男孩该如何如何。
习惯了理性分析,习惯了主动出击,更习惯了在面对挑战和危险的时候强势冷漠,所以虽然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连性别行为方式都和以往完全对立,却也有惊无险的走到了这一步。
可愈是如此,愈要对身边的人负责,没有哪一种法则,允许她回过头重来一遍。
飞鸾笑,即使重来一遍,事情会有什么不同么?
和允仍然会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而她,也终究会陷入,将责任揽上肩头。
平息了一下有些混乱的呼吸,飞鸾的手坚定的触动机关连接的丝线。
容不得退缩,容不得颤抖,一样是有要保护的人,这一次却更不容有失。
改变方向,便换绑接的方式,尽量增长丝线的可移动范围,创造改善引爆的空间距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飞鸾轻轻吁出一口气,丝线已经被扯得极致,一丁点的压力都有可能让它断裂,进而带来无法挽回的的结果。
轻轻起身,回头,只要走到十丈之外,以石子触击丝线,炸弹引爆,连带周围可用的陷阱也会一并毁去或从看不见的死角显出来。
草木繁盛之后,带着秋意的山间落叶枯枝不少,若非凶险,此行更似踏春游玩。
可如今每一脚踩下去,草木受力的咯吱声都好像是一种警告,快速离开,否则后悔莫及。
和良见和允不动,渐渐放开了手,四人眼睁睁的看着飞鸾步步靠近,离危险越来越远,掌心却真真的沁出汗来。
主死侍从,不需要任何规矩约束,这些扎根在众人心里的观念根本无需他人监督,若飞鸾有意外,山间便会多出另四具尸体。
但是也没有人会因此而紧张,他们紧张的,只是飞鸾的安危,与别的事没有关系。
两丈三丈,其实只需在走出两丈,便是炸药爆炸,也不过伤及四肢身体,性命已经无碍。
咕噜噜的一阵响动,就在飞鸾略略加快步伐,稳稳撤离的时刻,蓦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出一只青蛙,直向那绑着丝线机关的炸弹附近跳去。
剧变突生,青蛙寻死,竟要拉上一干人作陪。
飞鸾背对机关,却眼见眼前异物自平地飞跃出,心念电转间只来得及大叫一声“不许过来”,人还在趴倒的过程中身后便传来轰地一声巨响。
不算是顶厉害的玩意,却也带起土石飞溅,周围悬在高处或隐在暗处受机关控制的炸弹蓦然失了方寸,轰然落地或是贴着地面横扫过来,也有机关长绳互相缠绕消了去势,可那带起的利刃般的土石却夹着劲风直飞过来。
飞鸾一闭眼,护住头颈,将整片脊背亮出来,虽说负伤却不会致命。
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出现,一片黑色的身影在所有土砾到达之前,将她的身体牢牢护住。
飞鸾背后一暖,沙石迷眼,可是这样的气息味道,这样的速度与谨慎,除了和允还能有谁?
其他影卫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拦开可能危及中间两人的器物,再进去将两人搀扶到安全位置。
一口气还没有喘匀。
利箭破空之声纷纷响起,果然是隐藏在附近准备等他们被机关伤到之后再动手的山匪。
飞鸾抬眼看去,两边山壁上跃下三十几个灰突突的人影,不算多,可身手却不错,山间行走虽然不能说是如履平地,却也健步如飞,很快向几人所在的位置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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