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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不如归去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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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仅是朝古苓缓道:“古姑娘这番话在理。如今的倾月,的确已是配不上褚言了,是以古姑娘愿代替倾月出嫁,愿陪伴在褚言身边,倾月也是欣慰的。”

古苓眸中终于滑出了畅然之色,心情似也好了几许。

云倾月却在心底冷嗤,这古苓终归是太过高看她自己了,像百里褚言那样的人,又岂会在意旁人对他心疼,更不会容忍别人对他怜悯,古苓仗着自己是陈姨的女儿,便觉自己在百里褚言面前定是身份特别,殊不知,百里褚言此人,无心无情,一旦愤怒,全身煞气,那可是谁都不认的。

正沉默,古苓又低沉的问:“你准备何时离开?”

云倾月抬眸观她,“午膳之时,院中各人定会因软骨散而失力,待到众人药效发作时,

我便逃。”

古苓眉头一皱,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问:“一旦满院子的人因软骨散而失力,待药效散去,褚言哥定会追查此事,到时候我该如何应对?”

云倾月眸色微动,坦然而笑,“古姑娘不必担心,若是褚言追查起来,你便将此事全数推到我身上便是。”

古苓惊了一下,眸中有着震惊与起伏,“若当真这样,褚言哥定会恨死你的。”

云倾月漫不经心的笑,“古姑娘这是在同情我?呵,难道古姑娘不愿这般说,反倒是想坦白你亲自下药的真相,让褚言恨死你?”

古苓浑身颤了一下,目光闪烁不稳。

正这时,门外有大批脚步声而来。

“郡主,王爷来了。”门外有嬷嬷恭敬的提醒声。

云倾月与古苓蓦地交换了眼神,随即回榻侧躺好,盖了被褥,蒙住了头,古苓也是极为迅速的盖了喜帕,遮了面容。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有嬷嬷与喜婆的欢笑声,中途,百里褚言则是朝一身红妆的古苓问:“古苓怎还在榻上躺着?”

盖头下的古苓浑身僵了僵,此际却是不敢出声半句。

而立在一旁的嬷嬷则是朝百里褚言笑道:“王爷,古家姑娘今儿说身子不适,自老奴们入得这屋中,她便在榻上躺着休息。”

云倾月蒙在被褥里,心底也略沉,本以为凭百里褚言这等严谨之人定会多问两句,不料他仅是‘嗯’了一声,便道:“便让她歇着吧。倾月,吉时已到,我们去前院。”

嬷嬷忙递上结花的红绫,然而百里褚言的目光仅是在红绫上淡扫一眼,并未伸手接过,反倒是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去牵古苓的手,然而待两手相触的刹那,古苓心底狂跳,指尖蓦地僵硬,而百里褚言的手也几不可察的颤了半许,清俊如华的面容,骤然雪白。

“王爷?”嬷嬷们也是一怔,一旁的喜婆忙道:“王爷,娶亲时,该是用结花的红绫牵着新娘子的。”

嗓音一落,见百里褚言不声不响,喜婆正欲再劝,然而抬眸却见百里褚言冷冽的神色,到嘴的话霎时噎住,浑身也跟着打了个冷颤,再不敢多言。

百里褚言此际的目光极冷,视线冷凝在榻上的云倾月身上,一言不发。

然而古苓却是看不见百里褚言的脸色,她的手依旧稍稍的发着僵,五指更是主动的缠紧了百里褚言的指尖。

这是褚言哥,她的褚言哥啊!这么久以来,她古苓对他历来都是远远的观望,不敢靠近半许,即便偶尔同桌吃饭,她与他,似也离得好远好远,她甚至,连他的衣袂都触及不到,更别说他的指尖,还有他掌心的半许温度。

“走吧!”气氛缄默半晌,百里褚言仅是道了这二字,极缓的嗓音,听不出半许的情绪来,仿佛淡得厉害。

嬷嬷与喜婆们霎时松了口气,随着百里褚言一道出屋。

外面鞭炮如雷,层层响起,热闹声纷繁嘈杂,然而百里褚言的脸上,却冷冽得厉害,连带眸中都未露半分喜色。

一路上,听得村中人们夹道叫好与祝贺声,百里褚言再也未如寻常那般温润柔和的带笑回应,反而是全然不曾理会,整个人清清冷冷,煞气重重,若非也身着一身红袍,定会让人觉得他此际并非是要娶亲,而是要杀人。

夹道两侧的村人们皆察觉了他脸色的异样,大多开始小声议论。

陈姨怔了一下,忙过来低声的朝喜婆问:“王爷怎么了?”

喜婆摇摇头,只道:“王爷入屋接新娘

子的时候还是高兴的,可牵了新娘子的手后,就变了脸色。”说着,忐忑的问:“陈家娘子,可是我们这些人哪儿做得不周,惹王爷生气了?”

陈姨面露半许复杂,摇摇头,随即忙将目光朝百里褚言单薄的背影落去,眸中闪着担忧之色。

行礼拜堂之地,是后院新修的喜屋,喜屋除了婚房外,还有一间专程用来拜堂的大堂。

那大堂修葺得虽普通,但摆设却是极好,各处大红的色泽也极是喜气,这些对于质朴贫困的村民们来说,无疑是极奢华的了。

村人们皆挤在大堂内看看热闹,不时起哄几句,他们都是老实的乡村汉子与村妇,连帝都城都鲜少去过,更别提亲眼目睹这样的成亲之礼,众人皆挤在一起,只为沾点喜气。

百里褚言与古苓双双一身大红,在堂中站定,主位上,陈姨一人独坐,喜婆在旁说了些吉祥话,随即开始喧声拜堂。

“一拜天地。”喜婆的嗓音沾满了喜色,话语将气氛烘托得刚刚好。

然而这嗓音落下后,却独独新娘转身朝着堂屋外的方向一拜,一身大红且满面冷气的新郎却立在原地不动。

气氛顿显尴尬,村民们越发愕然。

喜婆忙催促百里褚言,却是不奏效,陈姨也有些焦急,忙朝百里褚言低声唤,“褚言?”

百里褚言抬眸观了陈姨一眼,那墨黑如玉的瞳孔里积攒着冷气与深沉,陌生得让陈姨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褚言,何时成这样了?他常日都是温润儒雅,言语周到,而今,这是怎么了?

陈姨面上的担忧更甚,双手也绞在了一起,极为紧张。

然而百里褚言也未僵持太久,随即便略微僵硬的转了身子,与古苓一道重新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眼见百里褚言配合,喜婆面露半许释然,只是此际出言,她嗓音虽夹杂着喜意,但心底却是越发的紧张,生怕这闲王再度出什么状况。

这回,百里褚言倒是未再为难,与古苓转身过来后,便双双朝主位上的陈姨拜了一礼。

陈姨面上的担忧之色也稍减半许。

“夫妻对拜。”这时,喜婆再度出了声。

古苓朝着百里褚言拜了下来,而百里褚言却静立在原地,这回,再度将喜婆的话当做了空气。

气氛更显尴尬,方才还起哄笑闹甚至鼓掌的村客们霎时消停了下来。

“褚言。”陈姨再度出声相唤。

百里褚言却不再听入耳里,更不曾朝她望来一眼,他蓦地转身,目光直直的落在那打开的漆红屋门,静静的望着,那俊逸的面庞,苍白得厉害。

“褚言,你这是怎么了?吉时已到,快些与倾月拜堂,莫让倾月久等。”陈姨终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忙过来朝百里褚言低低的劝。

百里褚言却是静立在原地,不曾朝陈姨望来一眼,更未将目光朝旁侧的新娘子投去一眼,他目光依旧直直的落在不远处漆红的大门外,浑身的冷气与苍凉之气逼人。

周遭的村民们沉默许久,终归是逐渐开始小声议论,有几个与百里褚言略微熟识的人行至百里褚言面前,也开始相劝。

百里褚言面色浑然不变,眸底深沉至极,半晌,他目光独独朝喜婆望来,“最后一句,继续喊。”

喜婆一怔。

百里褚言目光如刀:“喊!”

喜婆吓得浑身哆嗦,差点就双腿软倒在地,然而终是稳住了身形,不敢造次,忙扯着嗓子且极为勉强带笑的道:“夫妻对拜。”

百里褚言浑身煞气,“大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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