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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一意孤行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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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月神色微滞,只道:“他的命自是比不上褚言,但褚言如今已断他的手,算是解气,难道你还要赶尽杀绝?”

嗓音一落,要见百里诸言满目复杂的望她,一言不发,云倾月皱眉,努力将百里诸言握刀的手稍稍拉开少许,随即朝那粗犷的男子道:“快走!”

那粗犷男子也不耽搁,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起,极快的逃了,甚至还颇为惊惧的边跑边回头观望,生怕百里诸言会追上去补他一刀。

云倾月拉着百里诸言的手静立在原地,眼见那粗犷男子跑远,她才松开百里诸言的手,见他满面冷沉与煞气,‘离开’这二字顿时显得难以开口。

她不发一言的与他在街道上静立许久后,百里诸言终归是冷沉沉的出了声,“去闲王府吧,我有话与你说。”

嗓音一落,他不再观她,干脆的上了马,随即在马背上坐得笔直,目光静静的锁她,朝她伸了手。

云倾月心底微沉,默了片刻,随即按捺神色的迎上他的目光,只道:“褚言有什么话现在便说吧,倾月听着。”

他目光再度一黯,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复杂与审视,似要直直的看透她的心。

冷风渐起,气氛无端压抑。

望着他那一直朝她伸着的修长手指,云倾月神色微动,终归是极慢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两手相触的刹那,她清晰感觉到他指尖的颤动,甚至是入骨般的冰凉。他也顺势将她的手裹入掌心,用力将她拉坐在了他的身后。

他手中马鞭一扬,烈马嘶鸣,踢踏如飞。

肆虐的冷风被百里诸言瘦削的身躯挡住,云倾月满目复杂,双手无处可抓,仅得环住百里诸言的腰身。

她许久不曾主动与他这般靠近,他的腰身,也如她想象中的那般细瘦,他的墨发不住的被冷风吹拂至她的脸上,她稍稍伸手掠开,待将手重新朝他的腰间环去时,途中却不经意的触及到他的宽袖,一时,指尖突然湿润,待她怔愣的垂眸一望,便见指尖满是猩红刺目的血。

她瞳孔蓦的一缩,突然忆起昨日郡主府老管家说百里诸言胳膊缠着纱带,似是胳膊受了伤,她忙将目光朝他的左胳膊一凝,才见他深色墨兰的宽袖略微湿润,虽不太明显,待她指尖的血迹足以证明他宽袖上的那团湿润是鲜血所染。

刹那,她心底蓦的一沉,里面有种莫名的紧意与复杂油然而生,她突然觉得,百里诸言今日破天荒的穿了这身墨兰衣袍,应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血迹。

烈马奔跑的速度明显比方才来时要慢得多,街道行人如云,烈马也未撞到人。

待行至闲王府邸前,云倾月松了环在百里褚言腰间的手,百里褚言顺势下马,随即伸手再度朝她递来。

她不曾拒绝,配合的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待被他扶下马后,他的手依旧裹着她的指尖,不曾松开。

二人之间的气氛无端的有些沉重甚至是怪异,云倾月随着他的牵引入了王府大门,王府各处的小厮见她二人牵手而来,皆极快的将目光挪开,似是不敢观望,待云倾月被百里褚言牵入王府大堂时,王府老管家便适时的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来。

这回,百里褚言却并未喝药,仅是朝老管家道:“端出去。”

他嗓音低沉而又略带冷然,老管家怔了一下,满面担忧,硬着头皮的对百里褚言劝了好几句,然而百里褚言不曾妥协。

随即,老管家便求助般的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云倾月皱了眉,心底一硬,便将目光挪开了。

“郡主……”老管家又开始低低的朝她唤,似要让她劝百里褚言几句,云倾月心中略有不耐烦,仅是转眸朝百里褚言苍白的侧脸望去,终归是出声道:“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才能体恤,褚言何必对自己如此,又何必浪费管家一片苦心!”

大抵是她的语气不太好,百里褚言转眸朝她望来,墨瞳内更显起伏。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瞅着百里褚言的脸色,忙朝他

道:“老奴先将这药端出去,王爷若是想喝了,再唤老奴便是。”

嗓音一落,他忙将目光朝云倾月落来,几近恳求的道:“王爷这两日身子不好,望郡主多体恤与照顾,老奴在此先谢过了。”

云倾月神色微变,百里褚言再度朝老管家出了声,“你先出去。”

老管家无奈,望了百里褚言一眼,便转身出屋。

片刻,屋中沉寂了下来,气氛压抑。

半晌,云倾月才问:“褚言将倾月带来王府,究竟有何话要与倾月说?”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雕窗,苍白的面上不变一色,“上次城西别院之事,在下想解释一番。”

云倾月脸色微变,深眼凝她。

她从不曾想到,百里褚言竟还执着于此,他与太子侧妃关系如何,本是与她云倾月无关。

她按捺神色一番,正欲拒绝,百里褚言却低沉沉的出了声,“前些日子虽扳倒了皇后与太子,但其党羽分布隐秘,并未全数剿灭,我费尽心思将傅婉带至城西别院安置,也仅是想在傅婉身上套出皇后太子的残党下落。”

对于他这话,云倾月自是觉得不可置信。

若当真想剿灭皇后太子的残党,又何必在太子侧妃身上下工夫,逼问皇后或是太子不是更容易?再者,太子此人纵是昏庸无道,但也绝非等闲,百里褚言怎就确定他会将他的党羽分布之事告知傅婉?

正想得入神,百里褚言似是猜到了她心底所想,低沉的出声解释,“傅婉虽不得太子钟爱,但却得皇后信任。皇后及羽之事,皇后对傅婉并无隐瞒。”

说着,见云倾月并无反应,他目光微黯,又道:“我也亲自对皇后及太子逼问过残党之事,但他们皆守口如瓶,我也无法查出半分线索,如此之下,便仅能将注意力集中在傅婉身上。”

云倾月深眼凝他,“是以,褚言便将傅婉安置在了城西别院,体贴照顾?呵,倾月如今倒是想问,褚言可在傅婉身上得出什么线索了?”

他墨眉一蹙,“不曾。但我差出去的人在昨日便查出了些线索,我昨日得了消息便想告知倾月,只奈何倾月却与子瑞出去游玩,甚至彻夜不归。”

云倾月极淡的笑了一声,“这般说来,倒是倾月之过了,竟是错过了褚言这般重要的事。”

他眉头再度紧蹙几许,正要言话,云倾月话锋一转,低问:“既是已查出了线索,褚言接下来准备如何对待傅婉?你胳膊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的?”

他目光微紧,里面集聚着重重的复杂,却是未言。

云倾月深眼凝他,低问:“褚言不愿说?”

他沉默片刻,才道:“小时候的傅婉,对我不薄,而今,纵是傅婉早不是以前的傅婉,但我也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如今皇后太子甚至是她尚书府一倒,她孤身一人,她若是愿意,我会将她留在城西别院,让她自生自灭。”

黑衣人守护着,百里褚言紧张着,傅婉在城西别院自在闲适,也算是所谓的自生自灭?

听了这番话,不知为何,心底终归是有了莫名的疙瘩,烦躁而又带着几许不知缘由的嗤讽,云倾月神色辗转了几许,默了片刻,终归是全数平静下来,随即静静的望他,仅是道:“倾月与褚言相识一场,褚言以前的落魄甚至是孱弱虽是伪装,但终归是受了苦。别的不说,就感情而言,褚言既是自小就心系傅婉,而今你与傅婉之间再无旁人,你若能与傅婉在一起,倾月身为友人,也定诚心祝福,只是……”

话还未落,百里褚言眉头紧蹙,出声打断道:“我如今对傅婉并无情意。”

云倾月深眼凝他,淡笑道:“有些感情,自己不自知,但旁观者清。褚言虽口口声声说对傅婉并无情意,倾月却是想问,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曾看透过你自己的心,可曾真正面对自己的情意。你对傅婉,若非情意未断,又为何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你若当真恨了傅婉弃你而投太子怀

,凭你之性,又为何不睚眦必报?倾月还曾记得,一月前在宫中御花园,你见了傅婉腿脚受伤,也是急着抱她离去,甚至连被人发觉你亲近太子侧妃的危险都不顾。如此种种,褚言,你敢说你对傅婉已无半点的爱吗?”

他满目复杂的望她,“若说我自始自终对她都无半点爱呢?若我说我以前是习惯甚至依赖,后来更是诀别,若我说我百里褚言以前从不知什么是爱,更不曾真正经历过爱,这些,倾月信吗?”

云倾月心底嘈杂涌动,眸底深处漫出几许极淡的嗤讽。

都这时候了,百里褚言竟还在挣扎与解释,若是无爱,又怎会一听傅婉出事,便急着往别院赶;若非心系傅婉,又为何会在傅婉以前弃他而择了太子之后,甚至此际在傅婉已无用处时还将傅婉留在城西别院,免却她在外颠簸流浪之苦。

虽是口口声声说着让傅婉‘自生自灭’,实则,却是舍不得让傅婉在外流浪,百里褚言啊,虽说无情,但对傅婉却是有情,只可惜,他却似是不自知,更不愿承认。

如此,倒也可笑,可叹,甚至可悲了。

心底略有叹息,云倾月沉默着,不言。

百里褚言等得久了,墨瞳里再度闪现几许紧然,低沉的问:“倾月当真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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