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隐隐动心10(2 / 2)
云倾月目光依旧静静的锁着不远处的那片刺红的火荼,低道:“不曾着迷,却依旧恍惚。”
“郡主在恍惚什么?”他又笑问。
云倾月这才将目光朝他落去,低沉道:“龙乾的翼王府里,也有一处梨花池畔,而那池畔之景,与此地如出一辙。”
慕祁怔了一下,面上的笑容也有过半刻的僵硬,随即轻笑,“闲王费神费力的为倾月郡主打造一座与翼王府中相似的梨花池畔,想必定是为讨得郡主一笑了。”
“世子爷又何须调侃?如今权势在握的褚言,对倾月又如何需要讨好?”
慕祁意味深长的笑,“郡主是聪明人,闲王是何心意,你会不知?”
说着,见云倾月瞳孔微微一缩,他又道:“闲王此人一生沉浮,以前虽亲近过傅婉,但终归仅是浅尝辄止,加之年少卑微,不懂情滋味,以为陪伴便是喜欢。而今,闲王纵是沉浮了十来年,却也不懂情,只是一味的顺着自己心思办事,只是,闲王不自知这‘请’之一字,难得郡主也不懂?闻说郡主以前与龙乾太子互生情意,郡主该是懂这‘情’字吧?”
“倾月是否懂这‘情’字,有何重要?”云倾月直直的迎上慕祁带笑的凤眼。
慕祁目光不躲不闪,笑道:“的确没什么重要。我方才之言,也仅是想让郡主认清自己的心、自己的情罢了。”
云倾月目光蓦地一冷,“世子爷这话倒是有些过了。何谓让倾月认清自己的心与情?难不成世子爷想让倾月承认对百里褚言生了情意?”
说着,话锋稍稍一转,目光越发的低沉凉寒,“世子爷前一刻还要让倾月离开,如今却又让倾月承认情意,世子爷这话,着实是前后矛盾,倒让倾月捉摸不透了!”
慕祁稍稍敛住面上的笑意,略微认真的道:“我的确有意送你离开,只是此际突然一
想,倒觉得你对闲王生了情意也没什么不好。说来,你若当真自愿留在闲王身边,也未尝不可,至少,只要你把握住闲王,你一身的抱负与志向皆可轻易实现。”
“百里褚言几次三番的欺瞒倾月,世子爷以为倾月还能在他身边留得住?”
“既是留不住,我今夜便送你出城如何?”嗓音一落,他朝她咧嘴而笑,面上的魅然之色格外的浓郁。
他终归是再度将话说到了这个点上,云倾月甚至怀疑,他上几段话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就是为了激她离开凤澜帝都。
她沉默了下来,将目光再度落回了不远处的那片火荼花,不再言话。
慕祁静静凝她,叹了口气,“郡主生气了?方才我也不过是随意一说罢了。”
“世子爷也是为倾月好,倾月不会生气。”云倾月低沉悠远的回了句。
慕祁眸色微变,也顺着她的目光朝不远处的那片火荼望去,又道:“倾月郡主之事,我也知晓不少。就如这荼蘼花而言,以前,那龙乾太子每回到了荼蘼花开的季节见你,皆会从宫中带支荼蘼花送你?”
云倾月未答,仅是点了头。
慕祁缓道:“荼靡不争春,寂寞开最晚。荼蘼花好,却意味着终结。”
云倾月眸色微动,转眸深眼望他。
他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微微一笑,“难不成郡主不曾听过荼蘼花便代表着情意的终结?”
说着,轻笑出声,“龙乾太子对郡主爱得深,却送荼蘼,你们二人果真是终了情意。而今闲王知晓你喜荼蘼,竟也开始效仿,只是闲王却是聪明,竟以假花替代,我看这些荼蘼花啊,仍旧是逼真娇艳,郡主这府中啊,荼蘼常开不败,倒也有些破了那句终结的古话。”
嗓音一落,他瞧了一眼,云倾月色变的脸,不再多言,仅是突然腾身而起迅速跃过了池子,而后潇洒的落在了那片荼靡花海里。
云倾月静静的观着他的身影,心底的起伏不曾平息。
记得以前在长幽殿时,百里褚言便问过她喜欢何花,她并未回答,然而那夜,南凌奕却是差人给她送了一堆的野花来。
以前对南凌奕自称喜欢野花,也不过是随口应付,却不料南凌奕当真差人去凤澜帝都外去采摘了野花,她也不曾对百里褚言表明过她喜欢什么花,然而百里褚言却能全数猜中她的心思,即便她曾对他口口声声说过不喜荼蘼,他如今仍就是给了她一片荼蘼花震她的心房。
不喜荼蘼仅是借口,她并非是不喜荼蘼花,她不喜的,仅是南宫瑾这个人,以及南宫瑾送她荼蘼的往事,然而百里褚言却依旧在坚守她喜欢荼蘼花之事,却也正巧,就这么精准的猜透了她的心思。
心思涌动,犹如层层的浪一般拍打着心房,一时竟有些莫名的怅然与疼痛。
她强行按捺起伏不定的心神,目光静静
的落在不远处的慕祁身上,仅是片刻,她便见慕祁再度腾身飞回,衣袂与青丝齐齐扬动,竟是无与伦比的潇洒俊朗。
“这假的荼蘼花也如这梨花树一样,逼真得很呐。想必倾月郡主许久不曾收到过这花了吧?喏,我今日送你一支。”慕祁笑盈盈的朝她道,语气依旧透着几许懒散与不正经。
这当着她的面借花献佛之事,怕也只有慕祁能光明正大甚至是毫无尴尬的做出来。
云倾月默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手指在大红的荼蘼花上摩挲,却觉这荼蘼花是以极为上等的布料而为,而这枝干,却是上了色的铁棍所为。
要制作这么大片的假花,无疑得费些时间,几天功夫怕是不行,如此,难道百里褚言是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正想得入神,慕祁懒散的笑声扬来,“一支荼蘼花便能让你安静的盯着不走眼,看来闲王果然是高明了些。早知如此,以前你对我处处作对甚至嗤我讽我时,我也送你支荼蘼得了,如此,你便能安静下来了。”
云倾月未曾将他调侃的话听入耳里,仅是抬眸观了一眼天色,随即朝他道:“世子爷还不去赴陈御史的约?”
慕祁瞪她一眼,颇为受伤的道:“我刚为你摘了火荼,你便开始赶人了。你这样倒是不厚道。”
虽话是这般说,但他却开始伸手整理前衣袍上的褶皱来,随即未待云倾月言话,他又道:“罢了,今日这郡主府也瞧了,闲王的心意我也一并的瞧了,也该去赴约了。”
说着,朝云倾月笑笑,又道:“你今日身子不适,便好生休息吧!另外,记得明日一早来相府,你托我办事,我明日得让你也应我一事,以作报酬,这事,倾月郡主不会反悔吧?”
“这事,倾月自是不反悔。”
他略微满意的轻笑出声,“如此倒是甚好,那我明日一早便在相府等候郡主了,先告辞。”
嗓音一落,他不再停留,转身便缓步离去。
云倾月静立在梨树下,一直盯着慕祁的身影消失在眼迹,这才开始再度垂眸打量起手中的火荼,一时,平寂悠远的神色再度开始隐隐的起伏。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她云倾月何德何能,竟得百里褚言这般对待,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也并非是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之人,她纵是不愿去想百里褚言对她是否动过半点情意,然而却忍不住常要去触及这些不愿触及甚至抵触的怀疑与猜测。
就像此际,望着梨花,瞧着池畔,拿着荼蘼,她也会有莫名的烦躁与波动。
只求,百里褚言莫要再对她太好,不曾有猜测与希望,她便不会再失望。
一旦慕祁查出真相,她与百里褚言,许是真会彻彻底底的分道扬镳,如此,那些所谓的莫名其妙甚至是复杂得不愿去多想甚至不敢去触及的心思,都将崩塌,全数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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