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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南翔贵客,情初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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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月心底沉了沉,终归是按捺心绪的伸手接了圣旨。

一时间,太多复杂的心思自心底漫出,层层紧裹,一发不可收拾。

这南凌奕,为何会突然给她圣旨?他究竟想做何,这圣旨上,又写的是什么?

再者,纵是自凤澜皇帝那里求的圣旨,却是并无太监庄严的来宣读,反而是以这等随意的形势递到她手里,如此,这南凌奕是不是太将凤澜皇帝的皇威未瞧入眼里了?

“打开看看。”正低沉沉的想着,南凌奕磁性低缓的嗓音响起。

云倾月回神,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深眼朝他凝去,却是见他脸色分毫不变,只是他那双漆黑无底的眸子里,却是闪现着几许令人看不透的复杂。

她目光也紧了半分,随即故作淡定的垂眸下来,避开了他的眼,修长但却略微粗糙的手稍稍打开那明黄的圣旨,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的墨字,是一方赤红凿凿的玺印。

婢女倾月,娴雅淑德,特御封为一品郡主,封号安,赐郡主府,奴仆三百,封地桂阳,钦此。

龙飞凤舞的墨字,大气磅礴,颇有君临之意,只是这些字体入得云倾月的眼,再观那玉玺印,一时间,她目光刹那摇曳不稳,手中的圣旨也抖了几抖。

无缘无故的封赐,仅因‘娴雅淑德’四字,她名不见经传的云倾月,此际在这凤澜,可谓是突然间一飞冲天。

天上自是不会掉馅儿饼,不用多想,也知凤澜皇帝顾忌南凌奕,这封她为郡主之意,怕也是南凌奕所提。

只不过,这南凌奕如此对她,究竟何意?

她心底沉了沉,目光朝南凌奕落来,深眼望着。

他朝她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刚毅俊美的面容依旧透着几许不容人忽视的磅礴与狂然。

“凤澜圣上果真是隆恩浩荡,呵,如今,我许是该唤你,倾月郡主了。”他慢腾腾的出了声,磁性的嗓音略微低哑,但却似是心情上好,连那漆黑无底的眸子,都极为难得的弯了弯。

倾月郡主……

云倾月眉头一皱,心底霎时狂澜涌动。

前几日除了慕祁会故作调侃的低声这般唤他,旁人,倒是不曾这般光明正大的唤。

再者,自逃离了龙乾,自太子瑾寻了她的‘尸首’回龙乾举行大葬,这天底下,便再无‘倾月郡主’此人,如今这南凌奕再让凤澜皇帝封她为郡主,他此际再确之凿凿的唤她‘倾月郡主’,这人之意,究竟是什么?

“倾月,可否给在下看看圣旨。”正这时,一旁鲜少出声的百里褚言言了话。

他嗓音温润缓和,亦如清风明月,嗓音极是温暖好听,倒是稍稍冲散了云倾月心底的低沉与紧然。

她回神,目光朝百里褚言落去,却是见得他面上染了几许不曾掩饰的担忧之色,她眉头皱了皱,随即将手中的圣旨朝他递去,他伸手接过,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圣旨一展,垂眸凝了几下,脸色,也稍稍变了几许。

“父皇圣恩,恭喜倾月了。”片刻,他将圣旨卷好,朝她递了回来,缓道,只是温润的腔调稍稍透着几许担忧,连带落在她面上的目光都染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忧虑。

云倾月神色不变,摇曳发紧的心也开始强制性的逐渐松懈。

她并未朝百里褚言回话,仅是将圣旨接回,深眼凝上南凌奕刚毅俊美的脸,朝他低低的问:“公子此番,究竟何意

?”

“未有何意,只是昨日与你相遇,相谈甚欢,便有意改变你婢女身份罢了。”他答得自然,磁性的嗓音透着几许平缓。

云倾月眉头一皱,道:“公子好意,倾月心领了。只是公子委实有些随意而为了,你以为让皇上封倾月为郡主,便是倾月想要的吗?”

“那你想要什么?”他不答反问。

云倾月怔了一下,未料到他会突然问得这般直白,一时无言。

正这时,他缓缓起了身,立在了她身边,颀长修条的身子足足比云倾月高出一头,也恰到好处的为云倾月挡了空中半年的霞红光影,却也是气势逼人,令云倾月无端端的感到了压抑。

他深眼凝她,漆黑的眸子无底无波,给人一种道不出的平寂与深沉。

云倾月甚是不惯他的目光,转眸挪开视线,则是闻得他道:“你在顾忌什么?让你一跃成为郡主,摆脱婢女卑微身份,这般不好?亦或是,又在怀疑我此举的目的?”

他这话问得随意,腔调不深不浅,然而云倾月心底的紧然之意却是更甚。

她在顾忌什么?

他许是不知,她顾忌的东西,太多了。

这南凌奕让凤澜皇帝封赏,并不是别的身份,方巧是郡主,他方才唤她那句‘倾月郡主’,也令她心生波澜,觉得他似是知晓了什么。

她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绪,目光朝他迎去,方巧对上了他深邃黑沉的眼睛。

“公子这般为倾月考量,倾月受宠若惊,多谢公子了。”未答他的话,她转了话,淡着嗓子道。

他墨眉稍稍一皱,深眼凝她,也顺势而下,低沉磁性的道:“你若是当真要谢我,如今闲来无事,不妨与我对弈一番,我方才听闲王说,你棋艺甚好。”

云倾月怔了一下,默了片刻,点头应了。

他深黑的眸中漫出几许淡色的满意,随即再度坐了下来,动作潇洒,眉目不扬。

百里褚言则是主动起了身,让开了位,目光朝云倾月凝了片刻,温和缓道:“倾月与南凌公子对弈吧,在下入屋去看会儿书。”

云倾月神色不变的点点头,并无客气,也不挽留,径直上前两步,在百里褚言方才坐过的地方坐定,随即便开始伸手打理面前矮桌棋盘上的棋子。

晚风习习,周围枝头摇曳,淡香盈盈,凉爽怡然。

南凌奕也未顾百里褚言,目光一直不深不浅的朝面前的云倾月打量,俊美刚毅的面容,平静无波,只是待百里褚言有礼的朝他出声告辞,他才淡淡的应了声‘嗯’,别无多话,语气也是极致的淡,然而待百里褚言转身朝长幽殿行去时,他突然抬了眸,目光朝百里褚言单薄清瘦的背影一锁,眸中蓦地滑出了复杂深沉之色。

深秋的黄昏,花树萦绕,淡风盈盈,空中霞光缕缕,光景甚好。

百里褚言自入得殿门,打落在身上且微微透着几分暖意的霞光便被遮挡住。

一时间,偌大的殿中空荡寂寂,清冷之意浮动,他眉头皱了皱,又稍稍回头一望,只见云倾月与南凌奕已是开始对弈,二人似在言谈什么,霎时间,花树景好,人影对重,竟是有种说不出的契合与相配。

他眸色几不可察的一动,终究是回头过来,继续往前,待在殿中随意寻了本书,便朝软榻一做,兴致缺缺,兀自沉默开来。

这厢殿外的花树下,云倾月目光直凝着棋盘,手中的

棋子也稍稍握得紧了些,心底涟漪起伏,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她倒是没料到,南凌奕这狂然强势之人,竟也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与她对弈,凭她对他的感觉,只觉这南凌奕就该策马奔腾,挥斥方遒,不可一世,只是如今见他这般安静的坐着,面容平寂,目光极为难得的透出了几许澄澈之意,倒是愕然了。

再者,更值得一提的,便是南凌奕的棋艺,她云倾月自诩棋艺了得,甚至还时常战胜太子瑾,而今与这南凌奕对弈,最初还好,哪知到了后来,落下了好几子都未讨到好处,反而被对方步步紧逼,她一时间紧张,走错一步,后来便收势不住的步步错,最终落得个满局惨白的下场。

一时间,棋局已定,云倾月抬眸,落向南凌奕的目光也变了几变。

“倾月倒是不知,公子棋艺竟是这般了得,方才,倒是倾月献丑了。”她默了片刻,低沉沉的道。

他修长的指尖慢腾腾的挪动,收拾着桌上的棋子,目光未抬,磁性低沉的道:“方才一局,你本该赢,只是后来太过自信,对我的棋子逼得太紧,难得姑娘就不知有时候逼得太过,会适得其反?亦如方才,你将我的几颗棋子围住,欲对我瓮中捉鳖,但姑娘却是不知,我还有后招!如此,可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云倾月怔了一下,眸色稍稍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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