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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步步为营,转折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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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宫中体制虽严,但也非完全的一成不变,我晚些时候去回禀皇后娘娘,说你罚跪时辰已满便是。”

云倾月眸色几不可察的一深,并未推出:“如此,便有劳姐姐了。”

嗓音落下后,她未有耽搁,已是慢腾腾的自地上起了身,随即朝那宫女投来一道辞别的眼神,这才转身朝不远处的殿门落去。

不多时,身后传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云倾月驻足下来,转眸一观,便见那宫女的身影越来越远,细瘦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单薄。

云倾月兀自立在原地,静静的朝那越来越远的宫女观望,直至她消失在小径拐角,她才收回神来,心思漫出了几许沉杂,连带目光都深沉无底,无端端的有些慎人。

初次认识,却能如此谐和的交心言话,不得不说,她云倾月还不曾相信她人缘会好到有宫中婢女来主动与她言好。

再者,深宫之中,人人都心思厚重,这宫女莫名套近,不得不防。

一想到这儿,心思再度沉了几许,随即在原地沉默半晌,便回头过来,继续朝不远处的殿门行去。

待踏入殿门,便觉屋中温度似乎增了不少,空气中有热浪迎面扑来,明显有些灼热,待她目光朝殿中各处一扫,意料之中见得殿中墙角燃了火炉。

如今正值深秋,气温也不算太低,是以这时节便在殿中燃了火炉,倒是略微显得热了。

然而,待目光扫到不远处床榻上的百里褚言,见他脸色苍白,然而脸颊却隐隐有些红晕,裹着被褥的身子也在稍稍的发颤,她眉头一皱,脸色也顿时微变,只道这百里褚言难道又发烧了?

这念头甫一生成,她便快步行至了百里褚言床榻边,彼时,榻边那两名御医正坐在床榻旁的两张竹椅上,双双皱眉的在商讨着什么,待见云倾月迅速站定在床榻边,他们倒是一怔,正要言话,然而云倾月却是先一步开口朝他们问道:“大人,王爷又发烧了?”

御医们眸色一滞,待回神过来,许是认清了云倾月,其中一人才朝云倾月点点头,道:“王爷的确是突然发了高烧,方才将皇上都惊着了。”

云倾月眉头再度一皱,点点头,随即便将目光朝百里褚言落去,却见他已是稍稍掀开了眸,露出了里面墨黑但却略带朦胧的瞳孔。

云倾月忙坐在他的床榻,低低的朝他问:“王爷觉得身子如何了?若有哪里不适,务必要告知御医大人们。”

他摇摇头,随即挣扎着似要坐起身来,云倾月忙将他按住,道:“你身子不好,还是侧躺着为好。”

此番并未用敬语,连带言语内容都透着几许熟识与随意,尊卑之意浑然不

明,倒是惹得在旁的御医们双双一愕。

正这时,百里褚言朝云倾月勉强勾唇而笑,随即又将目光朝御医们落去,只道:“各位大人也辛苦许久了,还是先回太医院歇着吧!”

“可是……”御医们眉头一皱,面露难色。

云倾月眸色一动,也朝御医们道:“各位大人回去吧,若是有事,倾月定当迅速来通知各位大人。”

两名御医面面相觑,又见百里褚言态度坚持,终归是答应,只是待出得殿门时,二人却是独独朝云倾月望了一眼,眸子存着几许掩饰不住的诧异。

云倾月则是心头了然,待御医们双双出了殿门,她才垂眸朝百里褚言望来,缓道:“倾月在褚言面前并无太多尊卑,倒是惹御医们诧异了。”

百里褚言如墨的眸子迎上她的目光,干裂的唇瓣微微一弯,嘶哑低沉的出声:“他们并非是在诧异倾月在我面前并无尊卑,而是在诧异你为何会对我这般好。”

云倾月怔了怔。

他继续嘶哑出声道:“入宫时,倾月也瞧见了,宫奴并未将我放于眼里,更别提尊重,而倾月你对我委实是好得太过,是以御医们诧异罢了。”

云倾月眸色微微一沉,心底也漫出了几许嘈杂,随即默了片刻,才缓道:“旁人眼光如何,褚言无须计较,宫奴们对你不善,也不过是她们不知你的好罢了。”

他眸中漫出几丝无奈,随即笑笑:“倾月之言,在下愧不敢当。”说着,目光再度迎上她的,只道:“在下没你说的这般好。”

知他又开始谦虚,云倾月则是朝他笑笑,也未多言,随即便伸手替他扯了扯身上的被褥,稍稍转了话题:“褚言怎又发烧了?伤势可是严重了?”

他摇摇头,只道:“不过是今早沐了药浴,发烧出汗将体内的毒素排遣出来罢了,是以这发烧之症等会儿便可缓解下来。”

云倾月眉头微微一皱,心底的沉杂之意不减,道:“安钦侯世子倒是心狠得紧,竟是给褚言你用这么狠的毒,即便解毒,也得这般受罪。”

他低低一叹,道:“若非这毒狠烈,就骗不过御医,更骗不过我父皇了。”

云倾月脸色微微一变,深眼凝他半晌,待他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时,她才开门见山的问:“褚言,你与安钦侯世子可是在计划什么?”

他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这般直白的问,一时间略微怔愣,待回神过来,才叹息一声,嘶哑低沉的道:“太子皇兄失踪,母后定不会饶我。子瑞此番对我用毒,也是在证明父皇对我在意罢了。”

说着,勉强的朝她勾唇而笑,墨瞳里是道不尽的苦涩与自嘲,又嘶哑低沉的道:“子瑞他一直肯定父皇在意我,但我却觉得他这想法委实是无稽。即便我因子瑞的毒而变得病入膏肓,父皇方才虽来探望我,也不过是吩咐御医将我看好,莫让我在太子皇兄归来前死了罢了。我那父皇啊,仍是在意太子皇兄,即便想要我死,却也想让太子皇兄亲自对我动手,以图解恨。”

云倾月眸色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心底深处也滑出几许怅然与难以排遣的复杂。

在她眼里,这世上最令人悲伤的,莫过于亲人阴阳分离,最令人失望的,莫过于亲近之人的背叛,而今这百里褚言,其父皇却是想杀他。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这凤澜皇帝,究竟狠绝冷情到了什么地步?

一时间,心底狂跳,略有后怕,幸亏,幸亏方才在殿外她未能与凤澜皇帝成功商谈,如若不然,与凤澜帝这等无心无情的野狼共谋,自己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倾月在想什么?”正想得入神,百里褚言嘶哑的嗓音扬来。

云倾月回神,目光再度朝他落去,盯

了盯他微微灼红的脸颊以及那苍白干裂的唇瓣,只道:“只是在想凤澜帝为何会对褚言这么狠而已。”

嗓音一落,眼见百里褚言神色变了几许,云倾月缓道:“褚言可否渴了,我去为你端杯水来。”

“不用了。”他出声道,说着,见云倾月垂眸观他,他略微无奈的道:“桌上的水壶里也没水。”

云倾月眸色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出去找人为你烧些水来!”

不得不说,百里褚言虽贵为皇子,但却是寒碜落魄到了这种地步!纵然此番是被皇帝差人亲自接入宫中,却也不得旁人半分善待,纵是连口热水都没有,是以,这宫中之人,委实是欺人太甚了些。

大抵是心底略有怒意,云倾月立马要起身出殿,然而待刚站起身,手却是被一只略微灼热的手拉住了。

手指的相缠,一冷一热,温度分明,然而百里褚言的手委实太过纤细细腻,甚至比她的手指还要滑腻半分。

云倾月怔了一下,目光并未朝他的脸望去,反而是独独瞧向了他修长的手指。

他则是略微尴尬的迅速松开了她的手,将手缩了回去,朝她嘶哑低沉的出声:“倾月初入宫中,人生地不熟,还是莫要出去走动为好。”

说着,嗓音稍稍一低,语气更是带着几许无奈:“在下的身份也极为尴尬卑微,若是倾月在外出事,在下怕是维护不了倾月。”

云倾月眸色动了动,心底一叹。

随即再度在床榻边坐好,默了良久,才低低的问:“褚言,宫中之人对你如此刻薄,你可有恨意?”

他眸色微动,随即便自嘲而笑:“恨不恨都这样,是以还不如不恨,自己心胸开阔点便好,少在意一点便好。”

云倾月眉头皱了皱,“难道褚言就不曾想过改变什么?”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墨瞳也稍稍深了几许,朝她嘶哑低问:“倾月究竟想说什么?”

云倾月眸色一动,默了片刻,低低沉沉的道:“宫中之人这般薄情,褚言又何必再忍让。有些事,是需要自己争取的。”

他目光极为难得的沉了沉。

云倾月细细观着他的反应,确定他定是懂了她话中之意。

然而,他却并未回话,仅是静静的回望着她。

一时间,周围气氛也寂寂了几许,微微透着几许压抑。

眼见他良久不言,云倾月眉头稍稍一皱,叹了口气,道:“褚言若是未有争取之意,便当倾月方才的话不曾说过吧!”

他眸色一深,这回却是出了声,只道:“在下无权无势,连宫奴都会冷眼待我,纵然我心有磅礴,也是空谈。”

“褚言与安钦侯府的世子交好,又如何不能倚仗他?倾月听说安钦侯府的势力不小。”

他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也略微不稳,随即叹了一声,低道:“倾月之言虽有理,但在下……委实未有别的异心。”

云倾月怔了怔,心底漫出几许复杂与无奈。

她默了片刻,才略微悠远的低道:“褚言未曾想过改变什么,然而你周围之人却是对你虎视眈眈。”说着,深眼凝上他的墨瞳,又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便不做的,你若不想被别人控制亦或是生杀予夺,便只有自己改变自己,亦或是自己强大的。”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略微灼红的面上浮出了几许低沉。

待默了半晌,他才低声道:“倾月也是想着改变,想着强大吗?”

云倾月眸色一沉,随即点了头。

他目光微微一动,眸底深处漫出半许几不可察的幽光,随即才嘶哑着嗓音极慢极缓的问:“倾月是想在凤澜做出些什么来吗?亦或是在凤澜强大自己,从而,为你翼王府报仇?”

一语直入云倾月心底,隐隐有些惊愕与灼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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