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帝都风云,初见7(1 / 2)
云倾月心底骤然一沉,却也忘了挣扎,冷眼回望着他。
他笑笑,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晶亮修长的眸子里滑出几许幽光,随即自然而然的牵着她往前,漫不经心的道:“别紧张,我不会与你将那龙乾的倾月郡主联系到一起。呵,你许是不知,那倾月郡主,十来日前,便丧生在河里,听说尸首已被龙乾太子运回了龙乾京都,且葬礼声势浩大,连南翔使臣等人皆参与了葬礼。”
说着,回头笑盈盈的迎上云倾月微颤的眸子,又慢腾腾的补了句:“所以,即便你当真是那倾月郡主,也没人会信了,当然,你也不是那倾月郡主,是吧?”
云倾月目光抑制不住的发紧发颤,她并未立即回话,仅是沉默着。
这男人不可小觑,他这些话虽漫不经心,但却句句敲击在她心里,不得不说,若她料得不错,他定是对她的身份知晓得一清二楚。
曾记得在龙乾京都,听闻这龙乾安钦侯府的郡王风流下作,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风尘俗人,然而今日一见,却觉这人通透聪明得紧,纵是随随便便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言语,也能直入重心,看似是通明知晓了一切,令人心生紧然。
她沉默着,待强行按捺心绪后,她才迎上他的目光,低沉沉的道:“世子爷也说了,龙乾的倾月郡主已丧生,且已下葬,我又怎可能是那倾月郡主!”说着,挣开了他的手。
既然他不欲挑破,她也没必要自行承认,这真真假假的身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龙乾太子瑾的的确确带了具尸首回京,且下了葬,如此,日后这世上,便再无云倾月了。
然而,太子瑾带回的那具尸体从何而来?他一心想对她赶尽杀绝,加之对她极为熟悉,如此,他怎会认错尸体,甚至带回京都以她之名下葬?
一想到这儿,心底也沉杂了几许,因着想得太过出神,连身旁男子再度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都毫未察觉。
“是啊,龙乾的倾月郡主已亡了。唉,这倒是可惜了,以前我常闻倾月郡主名声,且听说她比怡红楼花魁都要美上几许,我曾打算去那龙乾观之一二,没准儿这一对上眼了,便劫她回凤澜为妾,好生造个金屋将她藏着,如今倒好,她已香消玉殒,我这心思,便也断了,呵。”这时,他慢腾腾的出了声。
轻佻的语气,透着一股子难以言道的风流与邪气。
云倾月回神,眉头一皱,再度转眸朝他望去。
阑珊的灯火与月色交织着映在他俊美的面上,却是独独将他唇瓣上那抹轻佻的笑意勾露得格外魅然风云,他眸光也几不可察的深了深,俊脸上也漫出了几许不曾掩饰的兴味,令人乍看之下,无端心紧。
“世子爷风流好色,想必天下的所有女子,你都觊觎着吧?”说着,嗓音一低,又道:“我可听说那倾月郡主出身翼王府,矜雅高贵,世子爷这等风流浪子,怕是入不得她眼。”
他眸色微动,一股子的媚然与邪气止不住的流转开来:“这话你倒是错了,我虽风流,却不下流,虽觊觎女子,却也只钟情于美人。再者,那倾月郡主是否青睐我,我倒是不
在意,只要我瞧上她了,劫了便是。”
劫了?
云倾月脸色微变,脸上抑制不住的漫出了几许讽意:“世子爷倒是好大的口气。”
“我这话是否托大,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龙乾郡主已然去世,不是吗?”说着,修长的眸子滑过几许微光,嗓音漫不经心的一转:“如今这夜风习习,你我牵手于这花前月下,倒也烂漫。只是,姑娘,你这手指,倒是粗糙了呢。”
云倾月这才察觉自己的手再度被他牵住了。
她心底气一来,当即猛的挣开他的手,嗓音也冷了半调:“世子爷对待任何女子,皆这般无礼?”
他脸色不变分毫,光影映照下的眼瞳也透着几许漫不经心的幽光,随即轻笑一声:“夜路不好走,我一片好心的牵着你,倒也正常,只奈何姑娘你一直将我当成了风流浪荡之人,这于我而言,倒也不公平了。”
说着,眼见云倾月脸色越发的不善,他又笑道:“罢了,我宽容大度,倒也不与你计较,只是今夜你若想出府,怕是不可走正门。”
云倾月强行按捺心底的怒意,冷眼观他:“世子爷有心放过我,还请指明路。”
“指路便不必,我直接带你出去便是。”他轻笑一声,嗓音里的邪气与风流魅然之意难掩,随即不及云倾月反应,他已是长臂勾住了云倾月的腰,待云倾月回神惊愕,他已是勾着她提气飞身,直往侯府院墙跃去。
身子腾空,夜风迎面而来,衣袂与发丝皆被拂乱。
待越过院墙并落于墙外的地面,云倾月双腿微微发软,本能的伸手捉住了身旁之人的衣襟。
他则是轻笑,随即干咳两声,调侃道:“我这衣襟倒也不结实,你若是再抓得紧点,我这衣襟怕是要被你抓扯坏了,到时候春光泄露,姑娘可要落得轻薄之名。”
不得不说,这人嘴里委实吐不出好话。
她蓦地稳住身形,当即松开了他的衣襟,目光不由朝他的衣襟一扫,果然见得他的衣襟的确被她拉开了不少,那细致的锁骨在月色下显得稍稍朦胧,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风韵。
她神色动了半许,心底则是咋舌几句,只道这人虽风流,却有风流资本,不仅是容貌还是身形,皆有魅人的资质。
“姑娘若是看够,便该往前赶路了。”他轻笑一声,修长微深的目光朝她淡扫一眼,随即伸手随意的拢了拢衣襟,一举一动透着几许浑然天成的风流与邪气。
云倾月瞪他一眼,随即转身便朝巷口行去,待察觉身后有脚步声跟来,她眉头一皱,不由回头盯住了他,冷道:“你跟着我做何!”
他答得坦然:“姑娘夜里一人行路,倒容易遇上登徒子,我既是送姑娘出府了,便也该送姑娘抵达闲王府。”说着,话锋漫不经心的一转:“再者,姑娘想见得闲王,若没我帮忙,你怕是连闲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云倾月微怔。
百里褚言的府邸,虽贵为王府,但大门却无一名家丁相守,再者,王府也毫无戒备,若她抵达闲王府,稍一敲门,管家便会来开门才是,如此,又怎会难进?
一想到这儿,云倾月心底全然不信,只是冷瞥身后
之人一眼,便回头过来,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前。
他几个大步追上来,与她并排而行,又轻笑道:“你可是不信?你今儿被困于侯府,自是不知闲王被软禁在了闲王府,此际,闲王府外,可有重兵把守,怕是连只秋虫都飞不进去呢,你想进去,难不成又要爬墙?”
云倾月脸色当即一变,嗓音略微发紧的问:“褚言被软禁了?”
他目光有过刹那的深邃,但仅是片刻,他便咧嘴朝她而笑,修长的眼里透着几许调侃与邪气,连带嗓音都浑然不正经:“你倒是格外关心闲王呢!”
说着,又道:“闲王此人,以前倒也受过太多苦,你既是与他为友,便该拿出真心。”
云倾月冷道:“我是否真心待他,与你何干?亦或是世子爷你觉得我对褚言别有所图?”
他轻笑一声,只道:“你是否有所图,我怎会知晓,我不过是提醒你一句,你虽聪明,但对待有些人或事,总该收收爪子,亦如那闲王,便不是你能动得的。”
他这话看似懒散且漫不经心,然而话语里透露的威胁,却有几分强势与冷硬。
云倾月心底当即滑出几许复杂,连带目光都深了几许。
她强行按捺心绪,故作淡然的将目光落向遥遥的巷口,低道:“褚言于我有恩,我定不会害他。”
说着,话锋一转:“我曾听褚言说,世子爷是他此生挚友,如今看来,世子爷虽风流不正经,但对褚言却是上心,如此,倒也甚好。”
他魅然轻笑,语气透着几许不正经:“你说便说,何必再贬低我?我风流不正经,但也洁身自好,你若是不信,可问闲王。”
他的话看似闲散,诸多时候都跑着边,然而偶尔之际,却会突然话入重心,令人防不胜防,例如方才他还在威胁她莫要动褚言,而今却又调侃其它,不得不说,这安钦侯府的世子,委实难应付了。
所有思绪,刹那于心底流转,待回神,她只是瞥他一眼,便未有言话之意,仅是继续往前。
夜色朦胧,连带月光都稍显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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