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突遭巨变,远嫁1(1 / 2)
一灯如豆,光影摇晃不定,几番都似要全数熄灭。
周围空气湿潮,霉味重生。
身下发霉发臭的干草早已脏腻得不成样子,云倾月双腿抱膝的坐在脏腻的干草上,身形僵硬,头发蓬乱不堪,面容黑污,哪儿还有常日里光鲜荣宠的模样。
她双目无神的盯着昏暗墙角下不断发出悉率声的老鼠,静静的盯着,一时间,心底平寂得诡异。
遥想曾经富贵荣华时,见只老鼠便要受惊,而今,她却能静静的看着这些老鼠在墙角翻滚,撕咬干草,甚至瞪她。
心底早已没了怕,也没了知觉,干枯的眼睛,再也挤不出半滴泪来。
那一夜的巨变,举家入狱,谁曾想,这一切的一切,竟会是她亲手造成!
谁也不曾想到,她那心心念念的男子,在那月明之夜,情意绵绵的送来一本诗书,她从不曾料到,那本诗书,竟是暗藏玄机,害得她翼王府满门被抄,举家入狱,如今正等着被灌上‘叛国之罪’砍头。
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那个人布的局,只是她,从不曾看透。
自入得局中,她早已被他给的温情所迷,早已分不清假心亦或真情。
她也从不曾想过,那个次次为她摘火荼,次次屈尊降贵为她焚琴煮茶的人,竟会是一开始就算计上了她,而今待她幡然醒悟,事态却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大人,如今翼王府的人包括王爷王妃在内全数被行刑完毕,人头落地,可为何徒留这翼王府的倾月郡主苟活?”有牢头的嗓音远远传来,却在这空寂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的冰凉刺骨。
“上头有交代,不可动倾月郡主,你等差人将倾月郡主守好了,莫要出什么闪失。”一抹略微叹息的嗓音扬来,却是增了几分无奈,沉默片刻,又道了句:“清水芙
蓉,眉目画月新。翼王府一倒,倾月郡主,便可惜了。”
嗓音在这空寂的牢房里回荡,低沉压抑。
墙头上那盏烛火突然熄尽,周遭霎时漆黑。
云倾月不觉害怕,手指死死的抠着地,指甲早已翻飞,皮肉模糊,似是浑然不知疼。
翼王府满门,人头落地,人头落地了吗?
黑暗里,她失魂的呆坐着,不久,她狰狞的双眼突然弯了弯,最后竟是痴痴的笑了,最后笑声越来越大,凄厉而又狰狞,全然无法停歇。
“倾月郡主疯了!”有牢头闻声,吓得吼了一句,不多时,墙头上的烛火再度被点亮,一抹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行于牢前,目光朝云倾月落来,眉头一皱,劝道:“郡主节哀。下官知郡主心里难受,但郡主定要撑过去!此番命还在,兴许日后还可为你翼王府翻案。”
云倾月依旧狂笑,眼睛竟是逐渐笑出血泪。
翻案吗?
人都死了,爹娘都不在了,翼王府全倒了,若是翻案,还有何用?能换得回她的爹娘,换得回翼王府的所有人么?
官袍男子皱了眉,目光又扫到云倾月那血肉横飞的指尖,惊了一下,随即忙将目光朝身侧牢头落来:“快些开牢门。”
牢头当即点头,急忙掏出钥匙开锁,然而就这时,狂笑不止的云倾月顿时起身朝一侧坚硬的牢壁冲撞过去,最后在官袍男子与一众牢头的惊呼之中倒了下去。
龙乾腊月十九,翼王府通敌,除老太后拼命力保的倾月郡主外,满门抄斩。
龙乾腊月十九日夜,倾月郡主于牢中癫狂,撞墙寻死,额头惊天倾世的一记新月胎记,被撞得血肉模糊。
龙乾腊月二十,倾月郡主被老太后接入宫中,御医轮番诊治,保得一命。
龙乾腊月二十一,相传倾月郡主
醒来,如变了一人,分毫不为翼王府满门抄斩而伤心,浑身的温柔与矜贵全数荡然无存,反而成日笑逐颜开,与宫女混作一团,与太监勾肩搭背,与宫中皇子长眉嬉笑。
自此,出水芙蓉,眉目画新月,龙乾倾国绝世的倾月郡主,清雅不再,名声不再,成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来年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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