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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锁文替换,与正文无关勿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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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黑暗中醒来,我恨着这个事实。——enoch

仿佛经过了千万年,再一次的,他至黑暗中醒来。缓慢地抬起手臂,推开盖着的深黑色晶石棺材的顶盖。本应是隔绝邪恶力量的晶石,在他的手指尖接触的那一瞬间,从晶石深处浮现出血红色的瑰丽图腾,然后在最耀目的一刻重归死寂,晶石成了一丝一毫的灰烬,最终消散了。

睁开眼,深绿色的眼睛在一片黑暗当中闪着幽冷的光,跟以往不同,他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身体……为什么?他略微偏着头,滞涩的思维并没有带给他什么指示。

四周阴森湿冷的空气,和被千百年岁月侵蚀得无比粗粝的巨大石块堆砌成的墙面让他猜测,这是一间地牢。谨慎地停留在原处,这是面对一切未知时本能的选择,但很快他又放弃了,他一直怀疑,这种本能存在的必要。

缓慢走到正面的墙体前,他感受着墙上他曾经被告知的那种异样能量——魔法,那浮动的能量因子在墙面上遵循着某种古老的规律流动,那银亮的微光在他走近的一刻迫不及待地覆盖了他,冰冷彻骨。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来到地面,整个人暴露在淡淡的阳光下。那微热的温度刺痛了他的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有那么一刻,他几乎以为最初的恐惧再一次地俘虏了他……

但那不可能,这只是阳光,薄弱的属于冬日的阳光,他再次睁眼,触目所及一片残破,一边是横亘在地面的石梁倒塌的断裂石柱和崩裂的破碎墙面,还有几乎倒悬在空中岌岌可危的半个阁楼,另一边是寸草不生的荒芜凋零土地,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一截截一段段或大或小的森森白骨。

这不能让他有丝毫的诧异,他沉睡的地方从来就是最邪恶的存在,任何生灵胆敢靠近都必须带着死亡的觉悟。

只是这样有些麻烦,他轻轻皱眉,过去的记忆被时光分割成一段段,太过模糊扭曲,仔细回想又不时出现重复层叠,他知道他记得,但又忘记了许多。

他知道最近的五年——或者是十年——他在沉睡中已经有了意识,有大段的时间让他思考回忆,但没有完全苏醒的身体和四散的力量限制了这些,他总抓不住重点。

他应该离开,这么想着,他选择了一个方向,温暖的南方。很久以前,有个人嗤笑着讽刺他,明明是最应该害怕阳光的生物,居然最是渴望阳光。

踏出脚步的时候,披散的黑色长发被丝带束起,身体也包裹在暗嵌银纹的冬季长袍当中,或许,还需要一件绒面斗篷,一双细软皮质半靴……思绪所及,片刻后身上一切都符合了他的审美,他浅笑,开始悠闲地进行一次晨间散步。

一直向南,也许走了大半个小时,眼前才出现一星点儿绿色,坚韧地破土而出的间夹着黄褐色的杂草,再往前,有些干枯的歪曲爬延着的藤蔓,还有外皮斑驳枝桠诡异伸展的矮树。

尽管微弱,但踏入矮树林时属于生命的热烈气息扑面而来,温柔轻抚着他的脸颊,大自然的恬静舒适像清冽纯净的水,抹去了他身上最后一丝阴暗气息。

伸出手,他凝视着自己苍白纤细的指尖,那上面仿佛有流光闪动,混沌的思维开始变得清晰,他记起了一些画面,关于一百年前导致他沉睡的原因。

他皱眉,任由淡淡的忧伤包围着自己,他似乎能看见那个人的面容,看见他那一双狠烈的绝望的眼睛……

寂寞和痛苦曾经让他疯狂,但残酷的时间折磨得他太久了,很久以前开始,他发现自己可以冷漠地在理智的上空俯视着挣扎在激烈情绪深渊的‘自己’,就像成了两个人。

继续往前走去,他深入逐渐茂密阴暗的森林。略长的斗篷袍角在地上的杂草上拂过,杂草的轻微摆动像是在不住颤抖。

就像是来自黑暗的帝王,他深沉的目光巡视着周围的一切,穿过一大片高大挺立的古树,那庞大的树枝树冠几乎把天空完全遮蔽,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能渗透下来,他的步伐依旧平缓优雅,直到眼前突然耸立一座恢宏巨大的庄园。

他记得这里。他缓慢走到庄园大门,低低呢喃着一个名字,alr prce。

仿佛听到他的呼唤,古老庄园的石门慢慢打开,发出陈旧艰涩的摩擦声响,肃穆森严,他等待着,但除了偶尔一两只飞掠而过的秃鹰,庄园里没有任何发现入侵者之后该有的动静变化。

杂乱的植物覆盖了原本通向建筑的道路,他远望那座半隐在树林间的石堡,那不再洁净布满划痕的石堡外墙意味着这儿失去魔法能量的维护已有多年。

也许这一次的沉睡过于长久,无情的时光已经让一个古老尊贵的普林斯家族消失在历史当中?他想,感到遗憾,仅仅是略微的遗憾。毕竟,这样的情况在他永恒的生命当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带着黯淡的眼神,他步入前厅,沿着熟悉的感觉慢慢走向二楼,进入那间向阳的会客室。房间里依旧是记忆中的摆设,也许外表布满尘埃颜色已然褪去,但确实是他熟悉的装潢家具不错。

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他把目光从那扇宽阔的落地窗移开,缓慢转过身来,眼底终于闪过惊讶,略显失礼地直视着……一副画像。

从几乎布满半面墙的画像里边,alr prce矜持优雅地对着他行了一个贵族间的见面礼,眼中是藏匿不住的惊喜和讶异,但他的沉稳修养很好地控制了激动,他启唇,“日安,我的朋友,enoch。”

画像里的背景同样是这间会客室,伊诺克有些失神,在一瞬间以为他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在品尝了午餐之后和他的朋友来到这间会客室,在冬日的午间坐在窗户前,捧着咖啡进行一次舒适的阅读,间或交换几句对书籍内容的认识。

“也许,你需要一点咖啡?”画像中黑发黑眼的男人含笑提醒,“噢,请原谅,我现在有些不便,恐怕不能召唤出合适的仆人提供饮品。”

伊诺克挑眉,不紧不慢地解□上的斗篷,把身边最近的扶手椅清洁后召来,半折斗篷搭放在椅子靠手上,然后施施然坐下,叠放起双腿,略靠着扶手椅的后背,做出了一个需要长谈的姿势。

“alr,我们需要聊聊。”他微抬起下颚,用温和又令人不可置疑声音说。

画像里的男人几乎是专注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痴迷地流连在他颈项那完美的弧度,不管眼前的人变成什么模样,那一点点的高傲和疏离,都吸引了他的灵魂。良久,他欠了欠身同样优雅地坐下,“当然。”

如果忽略阿尔杰是身在画像当中,两人这么对坐就跟当年一般无二。

“你死了?”伊诺克先开口,话里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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