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阿尔呢?(1 / 2)
小朋友这种生物,有时坐摇摇车上嗨一整天都不嫌烦,有时候又哭又闹好几个月爸妈才给买的大将军手办,玩上三分钟就丢开高高兴兴和小伙伴荡秋千去,阿尔格尔的专注开关目前明显处于关闭状态。
“我是在想晚饭要加什么菜啦。”小面瘫随口答完中也的疑问,用眼神狂喜跑题,“刚才我真的有做出表情吗。”
“有呢,眼睛比平时稍稍瞪大了一点!阿尔好棒!有进步哦?”
美贯积极比划给朋友瞧,所谓“指尖宇宙”也不过如此,但是对阿尔来说已经是大大的进步啦!阿尔格尔欢呼着举高高亚历山大先生,在布偶的腰上疯狂蹭蹭,中原中也鼓掌捧场,面容却略有不安。小姑娘注意到这一点,贴贴安慰道:“不用担心啦,兰堂先生最后一定能留下来哒!”
中也将信将疑,难得没有立刻相信专家的判断。眼见自家崽情绪低落,阿尔大方将亚历山大先生借给中也抱抱,赭发男孩接过布偶哼哼:“可是这几天下来,我觉得爸爸、我是说兰堂先生没有特别喜欢我们诶……”
纵使全程戴着“妈妈滤镜”,中原中也本能排斥往不好的地方想,那也架不住兰堂自己越来越懒得演了,中也又不瞎,把对方亲昵中暗藏的冷漠看得一清二楚——这里没有说阿尔瞎的意思。
不瞎但钝感力十足的阿尔格尔歪歪脑袋:“诶,他有不喜欢我们吗。”
“有的,但这不是我们的错啦,他更不喜欢他自己哦?”精通情感的天才魔术师踮踮脚,开朗又不失同情地说,“可怜的兰堂先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看起来好难过呀,对我们已经在非常非常努力地喜欢啦!当然咯,我们超级棒,他会慢慢喜欢我们也是应该哒!”
通过窃听器掌控幼崽动向的某人卡顿片刻,继续与难缠的检察官交锋;中原中也神情复杂,但至少看得出来他在想事情;阿尔格尔就简单多了,小鬣狗搞不懂阿蒂尔在想什么,也听不懂美贯在说什么,只是耿直宣布:“那我们以后多照顾照顾兰堂先生吧。”
“嗯!我会加油的!”
中原中也打起精神,美贯摸摸他的头以示鼓励。阿尔格尔凑热闹同样伸手摸摸,他想,虽然按照哥哥的说法你们应该是兄弟而不是父子……称呼而已,是“爸爸”还是“哥哥”无所谓的啦。
肯定有所谓啊!这不完全差辈了吗?!
大人们随口一说让去买菜,孩子们也就那么随便一听,笑死,哪有小朋友揣着大把钞票去超市会忍住不买零食啊?
“所以这就是你们买这么多薯片的理由?”御剑抱臂冷哼。
“诶嘿?”
中原中也抱起试图用舌头帮主人洗脸的,露出小孩特有的天真讨好的笑;美贯歪头轻敲自己的脑袋,吐舌试图萌混过关;阿尔格尔发挥稳定,抱紧亚历山大先生对餐桌上好看好闻的菜肴当场表演一个垂涎欲滴。
不愧是你们,各有各的绝活,兰波取下围裙叹为观止。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孩子饿了,简单说几句直接开饭吧?美贯没猜错,御剑与兰波顺利达成一致,之前仅阿尔不可见的剑拔弩张暂时隐入炊烟。别管他们到底坦诚到了何等地步,总之劳德家继后再添一个新成员,得到御剑允许,某些最高保密等级的资料终于可以向兰堂开放,小朋友们再也不用捂着抽痛的良心拼命隐瞒啦!尽管这仨什么都没能瞒下来,但他们知道的不多,关键资料都在阿尔哥哥的手记上。
这顿饭用的是一派祥和,对自己的狗狗饭非常满意,小屁股被螺旋桨尾巴带得扭出了花。御剑检事用过餐,仔细补充几句养狗心得便匆匆离开了,那堆公文还留在他办公桌上纹丝不动呢。小朋友们习惯性承担起饭后收拾的责任,间谍先生自觉已经超额完成今日指标,放下碗筷窝回沙发,裹好小被子开始打盹。
这些日子对兰波来说仿佛一场梦,每天按时起床、吃饭、散步、看书、去诊所看狗,又像一阵暖风,缓缓融化他心头那块压抑多年的坚冰。自从十四岁秘密加入法国情报部,十五岁假死狱中,有足足十二年不曾这样悠闲自在,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法国少年。兰波在水花四溅的背景声中昏昏欲睡,以前潜伏拼杀连轴转完全没时间感觉累,被这些孩子照料着居然还学会躲懒了……
是,兰波当然知道自己在被那些孩子照顾,否则今天终于遇上正事,他怎么会跟那个检察官来场不说掏心掏肺、至少跟以前比起来算得上单刀直入的对话?果然还是直接动刀子的活干多了啊,三个软乎乎、甜丝丝的糖衣炮弹打过来,他坚持不到三天就宣布举手投降,虽然其中也有自信能力强大,推理出幼崽背后并不存在任何阴谋家(至少现在没有)的缘故。而且,要兰波如何忍心拒绝呢?小劳德与保罗长得太像了,没有表情,眼神却活泼灵动,一个看似冷漠,实则软乎乎、甜丝丝的年幼亲友,兰波一看到劳德的脸就有些分不清,也不愿分清。
这头性转版白雪公主在悲春伤秋,那边的小矮人已经合力收拾好厨房。中也、美贯欢天喜地给系上绳子,准备进行颇有纪念意义的第一次遛狗。阿尔没兴趣陪狗溜达,兰波更是无精打采,一大一小都拒绝了邀请。
其实“阿尔没兴趣”只是说给兰堂先生听的借口,照顾他的自尊心。昨天小家伙们就预料到兰堂先生不会去遛狗啦,毕竟青年电量有限,除了第一天出于礼貌姑且意思意思坚持了一下,之后将近一个星期,大人每每吃过晚饭就自动进入省电模式,盘踞在沙发上放空直到熄灯上床睡觉。由己及人,如果所有人都出门了,可怜的兰堂先生一定会感觉好寂寞的,于是幼崽们昨天商量好轮流留下来陪兰堂先生解闷;阿尔格尔见小伙伴都很期待第一次外出遛狗,索性申请自己今天轮班,他是真的对狗不感兴趣。虽说兰堂先生昨天三更半夜摇醒大家非常坏坏,不过没关系哦,他是伤员嘛,大度的小朋友们决定原谅他,然后今天中午起床暂时没收兰堂先生的所有藏酒——你个伤员喝什么酒啊(指指点点)。
送别兴高采烈的朋友,小金毛爬上沙发,调整姿势背靠大人坐好,从布偶嘴里掏出毛线球准备给狗窝织床单。兰波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熟悉的压力,睁开黄绿色的眼,侧目静观孩子顶着一头金发,白嫩指尖泛起红光,织就绣有小狗的可爱床单。
“你根本不会理解我,我为什么要对你说实话!”亲友控诉。
保罗背叛,兰波当然是恨的,这是生命遭到威胁的本能反应。然而那恨如同清晨的露珠,都不用太阳暴晒,仅凭时间流逝,无根之水便轻易消散,徒留自责的草木牢牢扎根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带给主人绵绵不绝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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