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借刀杀人谁能觉(2 / 2)
“你说什么?他一接到任命,立马就去上障了?”公孙贵抠了抠耳朵,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点迟疑都没有?”
小吏哪里敢说假话,连忙昂起头,一副中气十足的样子:“是的,他一接到任命,就收拾行装去了。”
“好,你下去吧。”公孙贵打发走了小吏,托着下巴,背着右手,在宽窄适中的公厅中开始踱步:这梁祯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他是不是真的发现真相了?不会吧?如果真的发现了真相,他刚才的态度,就太奇怪了。难道是因为,他自付力量不够,所以忍了?不可能,这可是杀身之仇啊,谁能忍得了?那他想干什么?去上障,调兵来将我们几个一并杀了?不会,他没那个胆子,再说了,那些兵,哪个会听他的?不对!他可是崔平大费周折都要干掉的人啊!没两把刷子,能活到现在吗?更何况,梁祯昨日,还死而复生了一次!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公孙贵越想越觉得像,他耳边,仿佛已经听见了梁祯一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带着数十甲士,站在自己面前,发出阵阵冷笑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再去找崔平很明显是不行的,因为上次鹤顶红的失手,已经让崔平对自己产生了不满,要是现在再去找他,只会被他更加看不起,说不定,还会直接毁了族叔公孙奋的大事。因此,这件事,公孙贵觉得,必须得自己来解决。
但在如何解决梁祯这一点上,他又犯了难,他所能想到的最保险的办法,当然是亲手手刃梁祯,因为只有当亲手将梁祯斩首后,他才觉得安心。但问题是,梁祯毕竟是个正经的官员,杀死他或许很容易,可该怎么处理他的尸体?怎么跟郡里派下来调查此事的人交代?
要知道,这事若真的追究起来,崔平和公孙奋,将自己推出去顶罪时,可是眼珠子都不会眨一下的——谁叫是你动手杀的人呢?公孙贵固然莽撞,可毕竟不傻,将自己搭进去的事,他也做不出来。因此,思来想去,公孙贵还是觉得,这事找鹤顶红来办合适点。
说做就做,公孙贵叫来小吏,吩咐了几句后,就换了套便服,出了衙门,尽管令支县每日的军卫、治安等事务也不少,但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琐碎重复的,交给吏员去做就得了,尽管此时还是官吏不分家,但毕竟,官就是官,生活还是应该轻松自在点的。
令支西门后,有一排商铺,各式各样的商旗一面高过一面,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商铺街的中部,是一间酒旗高展的酒店,酒店的布置,也简陋,平房算作仓库、厨房及柜台,屋外,搭着一个简陋的草棚,草棚下放着六张四角木桌,这些木桌,大都划痕遍布,尽是发酒疯的酒客,留下的痕迹。
“客官,小店新进了上好的新丰酒,要不要尝一尝?”店小二艰难地挤过摩肩擦踵的人群,前来招呼公孙贵。由于客人实在太多,店家在草棚外面的道路上,又摆了些胡床,以及再小一号的桌子,供迟来的客人就坐。
“好。”公孙贵应了声,然后轻声在小二耳边轻吟几句。
“好嘞,您稍等。”小二略显恭敬地应了声,转身离去。
本朝自明帝年间,便实施盐、酒专卖,因此这酒店的酒,理论上来说,都只能来自官坊,但众所周知,凡是垄断,就意味着没有竞争者,没有了竞争者,这商品的生产者,又何来提高商品质量的动机?
因此,这官坊酿的酒,质量是一年比一年差,这自然引来众多嗜酒如命的人的不满。而另一方面,这酒的利润,可是非常巨大的,有利润,自然就有人会铤而走险。既然有需求,又有市场,那私酿酒的行当,就顺理成章地出现了。
但私酿酒,毕竟是掉脑袋的,因此,从事这一行的人,大都要买后台,而作为令支县防务、治安、刑事一把抓的官员,公孙贵自然是这些人收买的对象,更何况他的背后,还站着私酿头子公孙奋呢,买他,自然是一举数得。而对于公孙贵而言,这酒店,因为每天客流量巨大,各色人等鱼龙混杂,消息也甚是灵通,将“耳目”安插在这里,来办一些不能见光的事,也是在合适不过了。
而这个掌柜的,就是公孙贵的耳目,当年公孙贵等人,就是通过他,来跟鹤顶红接上头的。而在那之后,这个掌柜的,就成了公孙贵和鹤顶红之间的联络人。
注1 百石:官员的最低俸禄便是年俸百石(月奉十六斛),再低,便是斗食之吏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