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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汹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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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伏云攸到伏家的前十分钟。

伏云深独自站在房间的阳台,手中酒杯里的纯净水已经空了几次,但愁绪一点没散。

毕竟再好的纯净水也寡淡,替代不了烈酒。

商宁在床上隔着琉璃隔门看着伏云深略显愁苦的背影内心煎熬万分。

刚刚伏云深接到伏珏的电话,说是伏云攸一人坐着秦霆的车正在来往伏家别墅的专用车道上。

十点多,她和伏云深原本都已经睡下了。

伏珏的电话刚挂,杜相宜敲响了他们房间的门。

伏云深去开门,听杜相宜说伏云攸马上要到了,她下楼迎接。

正常来说,伏云攸这个时间来大概率会住下,这是伏云深不愿意看见的事。

商宁见伏云深心情不大愉悦地回来,看样子似乎打算下楼,她不知好赖地和伏云深说了句:你别为难云攸。

不想伏云深只是拿了手机,听见她的话后微微皱眉,不掷一词去了阳台。商宁的话没来的及说完,她想对伏云深说自己的发现:伏云攸或许遭遇了丈夫和最好朋友的背叛,来伏家或许是无奈之举。

但这只是猜测,在伏云深已经误会并且有情绪的情况下不能作为解释的理由,说出来只会显得她胡乱猜测不严谨,再者,对伏云深的不满她感到受伤。

她想此刻的伏云深是生气的。

但她不敢去和他解释什么,她的胆子变小了,害怕解释不清楚,害怕他会拒绝听她的解释。她喜欢他,又被他知道,那感觉就像是在博弈中失去了筹码。

阳台上站着的伏云深确实是愁闷的。

不仅仅因为伏云攸莫名其妙的来访,也因为商宁那句不要为难伏云攸。伏云攸的到来对伏家来说是个隐患,必须调查清楚。

而商宁对伏云攸的态度,更是危险十足,他不怕伏云攸有意挑衅,但怕商宁稀薄的防备心给她自己招致麻烦。

不一会儿,伏成打电话过来将伏云攸这几天的动向一一和伏云深汇报。

伏云攸和牧宜年来云城后住在云城北区提前置办的房产云英别墅区的独栋别墅里,两人去参加涂家的婚宴,伏云攸提前离开,并在离开涂家后查无踪迹。

今晚是伏云攸消失后第一次露面。

而伏云攸这几天去了哪里?现在这个时候独自来伏家欲意何为?伏云攸什么时候和秦霆因为什么建立下这种深夜相送的关系?这些问题尚未查到结果。

伏云深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继续等结果。

商宁没有过来找他,甚至对他的不满表现出无动于衷。

她以前很容易察觉到他的情绪,怎么今天就变得迟钝了吗?他看她真的是骨头硬了。

两个小时后。

伏云深等到了伏成查到的关于伏云攸这几天去向的后续。

伏云攸被秦霆幽禁了三天,这三天她被关在废弃的教学楼里,直到今天下午秦霆才接她出来。

这消息很出人意料。

秦霆难道不知道伏云攸的身份?他知不知道这件事让伏云攸的老子知道,他们秦家难免灭顶之灾……

话说,秦霆能在一个并不算熟悉的城市里可以做到隐藏行踪不让人发现,足以说明这人是有些手段的。

看来有必要留意此人。

这件事连伏成查起来费了不少功夫。那牧宜年现在是否知道伏云攸的下落?

牧宜年前几天来伏家,八成是来找伏云攸下落的,以牧宜年的能力,又刚来云城,恐怕还没有伏云攸的消息,不过伏云攸来了伏家,他也很快会知道。

只是秦霆送伏云攸过来是什么情况?

伏云攸为什么不回家而来伏家?

还是说伏云攸和牧宜年闹了矛盾?

看样子海城伏家给伏云攸挑选的忠仆并不称职,已经让伏云攸不满。只是伏云攸是会为情所困的人么……

另一边。

伏云攸已经在杜相宜的安排下在客服睡下,有专人负责“照顾”她,那人就在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只要伏云攸需要,她随叫随到。

伏云攸没表现出异常,客房的灯从她进去后没过一会儿就熄灭了。

随后,伏明远和杜相宜房间的灯也熄灭了。

坐在阳台藤椅上的伏云深终于起身进房间。

床上的商宁已经睡着了,伏云深轻手轻脚地回床上躺下。他似乎依旧惊动了她,令她不满地皱眉。

商宁感觉到伏云深回床的动静有些醒了,她睡意朦胧地上前挨着伏云深,又睡意朦胧地说了句:“云深别生我气。”

伏云深就着月光看着身边的人,她眼睛睁开了几秒钟就迫不及待地闭上,现在已然呼吸均匀,睡踏实了,方才的请求仿佛是梦中呓语。

她自从那晚表明心意落荒而逃后,就似有若无地和他保持着距离,不仅仅是物理距离,还有心灵上的距离。

例如她不再缠着他学西语,例如刚刚那种情况放在以前,如果她在意他的情绪会在当时找他把话说清楚而不是闷在心里。

他的妻子,似乎正从一个简单而有趣的人,逐渐成为一个复杂而别扭的人。

他不允许。

伏云深攥紧了商宁身后的床单,颇具技巧地撕咬着商宁的嘴唇,商宁很快被他弄醒。

商宁看着他,眉头紧蹙。

睡意汹汹,但不及他气势汹汹。

商宁脑子钝钝的,不大明白眼前的状况。

她眉头舒展开,伏云深的深吻便汹涌袭来,她既来不及拒绝,也无法从他手臂形成的顽固枷锁中逃离半分。

她配合,但并不主动回应。

良久,伏云深看着她沉声问,“你喜欢我?”

商宁看着他愣住,情绪在他探究的目光中一股脑儿涌上来。

头脑清明许多,眼眶却莫名酸涩,她不由得转过头不去看他,但这样一来她的眼泪就暴露在了月光里,这几乎增加了她难堪。

伏云深静静等着她的回答,过了许久才得到她回一个“嗯”字。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也并不是他的目的。

“有多喜欢?”

商宁又过了一会儿才道,“很喜欢。”

她说这话时近乎哽咽,她很喜欢他,可就算她说一百遍他大概也意识不到那两个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为什么不能理解?他既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不能保持缄默,就当那是未曾发生过的事?

商宁无法理解伏云深问这些问题的意义何在。

他再问一遍,是因为突然对她喜欢他这件事感兴趣了还是质疑其真假。

他曾经并不放在心上的事,现在有了兴致就穷追不舍地问她,所以,她的喜欢在他眼里值什么?

大概也就图一乐罢了。

伏云深见她面向别处回避着他,便细细地咬着她暴露无遗的脖颈,令她不得不将头转回去,再次将脸展露在他的目光下。

商宁哽咽道,“你做什么?”

她看着有三分恼怒却有七分委屈。

伏云深默默看了她会儿,幽幽道,“你很久没叫过我老公了。”

商宁闻言愣了愣,却缄默不语。

伏云深探究地看着她,“为什么?”

商宁不回答,也不敢看他,唯恐从他脸上看到戏谑一类的表情。

伏云深十分有耐心地究根问底,“老婆,为什么?”

他对她一贯是温柔亲昵的,总让她产生他们两个感情多好的错觉。

商宁闻言,眼泪开闸了似的涌出,“别这样叫我。”

心会痛。

伏云深见状愣了愣,却继续问,“阿宁,告诉我为什么?”

商宁伸手推他,他却分毫不让,一副得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气势。

商宁只好将脸背着光,和他一一道来。

“我们是夫妻,但这只是一种人际关系。我不甘心仅仅是这样,可我也高攀不起你。伏先生,没有这个孩子,我们连陌生人都不如,因为我不会忘记那件糟糕的事情,永远不会想再见到你。”

她语气冷漠,略显残忍。

他以为她已经不计较以前的事,情愿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可原来她是这样想的。

伏云深压制住内心的烦躁,十二分的耐心漏掉了两分,“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商宁顿了顿对他如实道,“把孩子生下来,和你离婚,或者去一个不用再见到你的地方生活,希望你看在我为你生了一个孩子的份上可以大发慈悲让我如愿,我离开之后不会对你产生不利影响。”

伏云深目光愈加深邃,看着她沉吟了片刻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想法?”

商宁无所顾忌似的向他坦白道,“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决定的,现在只是更坚定了。”

所以她从没打算要顺应他的想法,遵守什么一辈子在一起的约定。

伏云深看着她审视道,“是更坚定了,还是动摇了?”

商宁闻言愣了愣,陷入沉默。

鼻头再度泛起酸涩,昏暗的光线里她仍能感受到他目光的犀利。

他总是很容易看穿她。

如果一个原本就做好的打算在进行中受到阻碍,会产生紧张感,以加强决心,保护这个决定顺利达成,她现在正处于这样的状态。

她是动摇了。

商宁现在就想离开,但孩子没有出生,她没有要霸占这个孩子的打算,伏云深也决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她走。

“你不看着我说这些话,是害怕伤我的心,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你在伤心?”

商宁闻言却看着他反问道,“你会伤心吗?”

她破坏了他要组建一个和谐美好家庭的计划,他只会感到失望罢了。

“我要是伤心你会怎么办?”

商宁愣了愣,她当然不愿意他伤心。

这很矛盾,她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伤心,可又因为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因为某些事伤心而感到难过。

商宁转移话题道,“以你的条件就算带着孩子,也很容易能找到合适的人和你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我从来不是那个合适你的人。

我们之间的故事是一场为了维持关系到结束而编织的幻梦,如果不够美好,我们的关系就一刻也延续不下去,但再美好也都是虚幻的、表面的,不能长久的。”

伏云深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不计前嫌,甜言蜜语,多少有些疯狂,那不符合她谨慎的性格,但如果是形势所迫,就说得通了。

他内心升起一朝回到解放前的颓败感,是他要问她内心的想法,可听到了又觉得逆耳。

当初他逼得紧,让她没有选择只能和他在一起,可现在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在一起也相处融洽,甚至她也动了真情,却仍然不能得到她死心塌地的和他在一起。

如果她因为他没有回以同样的情感而感到失望,难道他给的社会地位、优越环境和物质支持比不过那随时可以变化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么?

现在她对他露了底,显然是坚决要离开的架势,他要怎样留住一个决意要逼着自己离开的人?

“你有什么非要和我分开的理由?不合适这三个字可没有说服力。”

“我有什么理由和你在一起?”

“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并且相处融洽,有共同的孩子,你很喜欢我,这些都是理由。”

“没有你出现我或许已经成为贺银霜的合法妻子,我们也会找到和谐的相处之道,也会有共同的孩子,至于喜欢,有没有都无所谓,所以你说的都不能成为支撑我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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