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2(1 / 2)
他的这个神情投影在身旁一直注视着他的贺卿眼中,她微敛眸掩去眼底的情绪,笑着道:“你们既然认识那真的太好了,陈大哥,闵行就交给你了,他的情况我之前也简单和你说了,请你务必想想办法。”
她说着,在闵行看不到的地方向陈珙投去了一个请求的目光。
陈珙笑着点了点头,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的。”
“给你添麻烦了。”一旁听着的闵行忙道谢。
“没关系,来吧。”陈珙拍了拍他的肩,走回古意的问诊桌边坐下。
“把脉需要安静,我就先出去了。”说着,她看向闵行,道:“你看完后就出来找我,我在外面等着。”
“好。”闵行点了点头。
看着贺卿关门走出去,他才转身走到问诊桌的侧面坐下。
陈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缎做成的垫枕放在桌子上。
“伸出你的左手。”
闵行撸起袖子把手放上垫枕,看着他伸出纤细修长的两根手指搭在自己手腕脉搏处。
“我听贺卿说,你自幼就有头痛的毛病,然后会间断性的失去头痛病发作时的记忆,是吗?”沉默地把脉两三分钟后,陈珙才轻轻开口询问道。
“是的,并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在我的记忆里,最早察觉到自己有这个病,是在14岁的时候。”闵行道。
那一年,也是他被带到师兄身边的时候,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某天早晨他发现师兄一个人偷偷躲在厨房处理肩膀上和手臂上的伤口,他焦急询问,师兄却说是自己不相信昨晚出门搬东西的时候撞到的。
他心里疑惑却抓不住因由,直到后来许多次,只要他头天会头痛发作,第二天师兄身上一定会有新的伤痕出现,他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家人可否知道你的病情?”陈珙又问。
闵行螓下首,淡淡一笑,“我的亲人早就过世了,从10岁开始,我就跟着义父生活,后来是跟着师兄一起。”
“是嘛?”陈珙看着他,眼中却闪过一抹深邃阴鸷的光芒。
他笑了笑,敛下眸掩去这抹光芒,接着道:“在病发的时候,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闵行皱着眉,试图去回忆过往的记忆,“觉得头很痛,心口喘不过气,脑子里总有很多混乱的画面闪过,可当我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却又被一道白光挡住,什么也看不到。”
“白光?”陈珙眯起眼,若有所思地凝起眉,“那你可还记得,自己往往都会因为什么而头痛不已,换句话说,你可否知道自己病情的诱因?”
闵行愁然一笑摇了摇头,“并不知道,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找寻的答案。”
之前每一次发病,醒来后他唯一能记得的都是自己心情非常的烦躁不安,头痛欲裂,可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却丝毫想不起来。
陈珙看着面露哀容的他,牵唇一笑,“是啊!如果知道了原因,也许会对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的。”
他如此说着,眼底突然闪过一抹璀璨流光,“要知道……才行啊!”
颔首的闵行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道:“很多次我也努力去回忆,但每一次都觉得头痛欲裂。我一个心理学专业的朋友和我说,有的时候越是想要回忆一件事情,就更应该放松心情,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你还有一个这么专业的朋友吗?”陈珙笑问。
闵行含笑螓首,“一起工作的朋友。”
“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闵行想了想,道:“很温柔和和善,对人很有耐心,而且非常专业的一个心理学专家,我们住在一起,互相照顾相处的也很愉快。”
“看来你很信任这个朋友。”
“是的。”
“那就好。”陈珙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有朋友陪伴在身边,对你的病情也会有帮助的。”他向后靠向椅背,双手交握置于大腿上,容姿优雅从容,“上次港都夜宴上的事情贺卿也告诉我了,既然我们并不完全了解你的病情,不如就让我先为你施针一次。看看通过一次的治疗,是否可以让我对你的病情有所了解,也看看我的方法是否真的对你有帮助。”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诊室另一边,拉开一个帘子,露出里面的一张古式的卧榻。
“你躺在这里,我来为你施针。”随后,他转身走到水池边清洗双手,又回到办公桌后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包。
闵行听话地在卧榻上躺下,说道:“从我有记忆的知道发病以来,只有贺卿在港都夜宴上为我施针的那一次,是我唯一在头痛的时候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唯一一次事后还有之前的记忆。”
“哦?”陈珙在他身边的圆凳上坐下,问道:“那你可否记得,自己港都夜宴那次,是因为什么而发病的?”
闵行敛眼皱起眉,神情哀伤地道:“我是看到了当时廖维安的尸体,突然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大脑里的画面,很多说不清楚也看不清楚的东西又开始往外冒,我的脑海里好像有一个人在和我说话,告诉我要剜下这个人的眼睛,告诉我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变强。”
“是嘛?”
窗外的阳光打在陈珙的脸上,投下一片冰冷阴鸷的暗影,隐藏起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只留下两道视线投注在闵行的脸上,搜寻着每一寸表情。
“既然贺卿当时的针灸对你很有用,也许这就是一种方法,只要我们坚持治疗,也许就会好起来的。”他在唇角牵起一个晦暗不明的笑纹,如此道。
“嗯。”闵行点头,信任地轻轻闭上眼睛。
“那我们开始吧!”
陈珙眯起眼,看着眼前全盘信任丝毫没有怀疑的闵行,温柔一笑。
他将小包摊开,露出里面细长的银针。
他从里面抽出一根,朝着熟悉的穴道,眨了下去。
安静的扎针之间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当陈珙将最后一枚银针扎入他头顶的穴道时,闵行已经完全陷入了深眠当中。
陈珙伸手在他的脖颈间探了一下,牵唇一笑。
“欢迎回来,我的小傻瓜!”他伏在闵行耳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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