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风云际遇(1 / 2)
白鹤鸣与梅慕雪两人离开了襄阳府凤鸣轩,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云南幽谷。当看到二人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留在幽谷医庐里等待的众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既然已经集齐了百年老鼋、黑眉蝮蛇胆和凤羽幽灵,华茯苓自然就能立刻开始为东方子佩医治身体。其实,她之前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工夫,每日都让东方子佩用她专门调制的药汤沐浴。
华茯苓先把蛇胆混合了多种药材制成了解毒散,而后,她又分几次从老鼋的身上取了足够量的血。最后,她治好了老鼋身上的伤口,把它放生进了情人湖之中。
白鹤鸣与梅慕雪一直以为,老鼋和那几条黑眉蝮蛇的命运一样,是活不成了。当看到华茯苓只是取血,又把它放生进了湖中,都倍感欣慰。
华茯苓见他们的反应,立时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淡淡地道:“你们以为我要杀了它?”
白鹤鸣与梅慕雪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华茯苓又道:“世人皆知,老鼋之肉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殊不知老鼋之血亦然,而且,其血与肉药性大体上相同,既然同样都能治病,为何我非要伤了它的性命?荀子说,‘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取之当有度!”
在场之人皆点头受教。
做好了治疗前的所有准备,华茯苓对东方子佩道:“丫头,治疗的过程中会相当的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更要熬得住才行!”
东方子佩无声地笑了笑,道:“前辈,您且放心,这个我从小都习惯了,您尽管放手去治!”
华茯苓没再多说什么,她先给东方子佩的眼睛敷上了药,再以白绫覆面。然后,让药童喂她吃下了解毒散,同时,又用柳叶小刀割开了她的双脚脚心,开始放血。
先前好长一段时间,放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慢慢的血色变得越来越红。而东方子佩双手紧握,豆大的汗珠从鬓边滑落,她已经疼得脸色煞白,却咬紧了牙关,愣是忍着没吭一声。
华茯苓心中暗赞,待血色变得鲜红,她才给东方子佩的脚上药止了血,又让药童喂她喝了一些老鼋血。
此后几天,华茯苓每天都会给东方子佩施一次针,再配上一大碗汤药给她喝。只是,不让她吃饭喝水,每日只以老鼋血为食。
五日之后,华茯苓才停止了施针,并让东方子佩进了一些流食。当然,汤药还是每天都要喝,如此又过了三日,才算是功德圆满。最后,华茯苓让东方子佩把凤羽幽灵戴在了右腕之上。
当东方子佩揭下覆面的白绫,在场众人都发现她的一双眼睛已经变得清澈明亮,显然是已经大好了。而当她自己能慢慢站起身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惊喜异常,朝霞和余晖更是喜极而泣。
东方子佩高兴的像是个刚学走路的小娃娃一样,跌跌撞撞、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肯坐下来休息。
前来求医的众人都向华茯苓表示了感谢,赞她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尤其是东方子佩主从三人,更是跪下叩首,以示感激。华茯苓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起来。
既然东方子佩的身体已经大好,剩下的只需要慢慢将养,一行人也不便在幽谷医庐久留,两日之后,他们便向华茯苓辞行。华茯苓没有挽留,给东方子佩带足了配制好的汤药,又告知她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临行前,白鹤鸣代表仁义山庄留下了一万两白银的诊金,华茯苓亦没有推辞,毕竟,她还要继续治病救人,而医庐里有诸多的药材都需要购买。
彼时,已进入了腊月,天气越发的寒冷,众人也都适时地添加了衣物。好在,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赶了,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停下来驻足赏景。白鹤鸣早已经给东方子衿传了信,告知他一切顺利。
只是,在刚一进入江浙地界的时候,梅慕雪就向东方子佩告辞,要带着抱琴和忘忧回梅家堡。可马上就要到仁义山庄了,东方子佩和白鹤鸣都极力劝说她,先到仁义山庄中歇息一日,再上路也不迟。
谁知,对于东方子佩,梅慕雪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回绝,言道,年节将至,自己思念家中父母亲人,归心似箭。可是,对于白鹤鸣,她却只给了他一记眼刀。
白鹤鸣顿感莫名其妙,心道,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梅慕雪带着抱琴和忘忧一路向北,回了梅家堡。白鹤鸣则是先护送东方子佩她们回到了仁义山庄,东方子衿早已得到消息,在庄门口迎接他们。
白鹤鸣讲述了他们此行求医的经过,东方兄妹对他又是一通感谢之语。东方子衿还说,要派人前去梅家堡,重谢梅慕雪的襄助之情。
白鹤鸣只在仁义山庄歇息了一日,便辞别了东方兄妹,谁都知道,他是北上梅家堡去寻梅慕雪。
东方子衿看着妹妹望着白鹤鸣远去的背影,眼中那隐隐的不舍之意,唯有一声长长地叹息。
白鹤鸣赶路赶的挺着急,可是,当他路过池州府地界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勒住了马。他转道上了九华山,想去凭吊一下当年的九华之会,看一看父亲母亲他们曾经踏足的地方,亦是他们逝去的地方。
那一大片的菊花居然还在,那“采菊亭”也还在。只是,现在正是寒冬腊月,菊花早已是花残蕊尽。
然而,菊残犹有傲霜枝!白鹤鸣透过那些残菊,就仿佛看到了父母和梅思远他们当年是何等的风采!
白鹤鸣在九华山上待了很久,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恐有下雪的迹象,他这才下了山准备找个客店投宿。只是,他对此地不大熟悉,绕来绕去,也没找到一家客店,而天色已经大黑。
“唉,踏雪!看来今晚,我们只能在外露宿一宿了!”白鹤鸣抚摸着马儿的脖子道。
乌云踏雪打了个响鼻,双耳向后平贴,同时又摇了摇尾巴。白鹤鸣与它相处日久,当然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它这是肚子饿了,心情也很不爽。
白鹤鸣又摸了摸马头以示安慰,心道,任谁赶了一天的路,又没有吃好,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下了马,旁边正好是一泓很大的湖,水草丰茂,当即决定一人一马就在此处凑合一晚。
白鹤鸣卸下了马鞍,任由踏雪自行去喝水吃草。他低头洗了把脸,然后又拿出了干粮,正准备填饱肚子,不经意间抬眼望去,湖面上竟漂流着一叶乌篷小舟,桅杆上挂着一串长长的气死风灯,舟头之上还坐着一个老渔夫,正在挑灯夜钓。
白鹤鸣颇感好奇,心道,左右现下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想到这里,他冲着小舟大喊一声,道:“喂!老人家!您真是好兴致啊!”
那老渔夫自然也早就看到了白鹤鸣,并且一下子就听出了他中气十足,定是身怀上乘武功。
老渔夫笑道:“年轻人,你我二人深夜在此相遇,也算是有缘!我今日收获颇丰,你可有兴趣来老头子这里喝上一杯?”
白鹤鸣也笑着抱拳,道:“承蒙老人家相邀,晚辈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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