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番外】【现代】(三)(1 / 2)
殷胥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两个人闹到要离婚是事实, 可却不是他要离婚啊!
崔季明勃然大怒, 摁住他:“你疯了么?才几年你就要跟我离婚, 就算是做梦也不行!”
殷胥忍不住抓住她手腕, 压低声音道:“你能不能别声音这么大, 让孩子听见了怎么办!”
崔季明一脸荒唐, 不可置信:“那也就说我们两个已经分居了, 你把孩子带走了?你以为二十七是傻么?到现在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殷胥不忍看她的表情,别过头道:“要不然怎么办, 你前一段时间在医院里,我不带走让她坐在家里饿着么?就算你受伤之前——你那么忙, 是能照顾好她的样子么?你连自己每天三顿饭都保证不了。”
崔季明傻坐在他身上:“阿九, 我就问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怎么连协议书都打印出来了……你是不是想趁我不记事,拿出来让我签名?”
殷胥挣扎着撑起身子来, 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先别说这个事情了,吃了饭我们下午去医院。”
崔季明呆呆的望着他,那个表情实在是刺痛了殷胥,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没法面对。他有时候也想,明明没多大的事儿,赌这口气做什么……好似都要跟对方证明自己有多么不在乎似的。要真不在乎, 他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最早其实只是因为崔季明对二十七不管不问,她每天只要醒的时间都惦记着警队内的事情,两个人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殷胥因此跟她生了些矛盾,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小心眼的那种人, 但就是崔季明喜欢哄着她,他也心甘情愿跟在崔季明屁股后头给她一路收拾着,倒也不要紧。
但崔季明追捕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已经快有两个多月,又是警队最怕的督办案件,急的她火急火燎,哪里还有空去哄他,谁也不相让,感觉谁都不欠谁的,自然口角上冲突起来。
殷胥想着她这样真的太忙了,二十七也整天无聊,就知道看电视或者捧着手机玩,要不再要个孩子。她也就算是休息一段时间,指不定这段时间也能感情好一些。家里倒也有阿姨,他又是上下班时间比较稳定的那种,就算崔季明忙的坐了月子之后管不了,他也应该勉强能带的过来吧。
然而这想法一说,崔季明坚决不同意。
不同意也就算了,可能她觉得警队最近太忙,放不下事情,殷胥也能理解。但把二十七出生都说是自己被骗被忽悠了一回,死也不生第二个了,殷胥自然心里觉得不舒服。
就跟之前说好的一样,二十七长大基本都是他带的,甚至她最忙的那段时间,二十七刚学会走路,她一周不回家几天,孩子连自己亲妈都快不认识了。虽然她生了孩子也很辛苦,但她对二十七这种态度,殷胥心里也相当难受。
他如今算是单亲家庭,就希望把这份弥补回来,结果崔季明还不把家里当回事儿。
倒是二十七对待崔季明的态度还是嘴上觉得嫌弃,但挺喜欢偶尔跟她玩,也动不动张口就说妈妈是特别有名特别厉害的刑警之类的。
殷胥可觉得自己在业内更有名气一点,可也没见过二十七提过他几句啊……
这种不愉快的事情也不是之前没有过,过几日也就罢了。殷胥也想办法给彼此找个台阶下。他们这种警队一般不会手里只负责一件案子,崔季明同时负责的另外一个案子也很麻烦,殷胥是法医学重点实验室的正高,一般都是教学或者研究。他是这所全国仅有两家重点实验室最年轻的正高级研究员,虽然年轻,但也要带学生,只有大案才会被请去做痕迹鉴证或者出现场。
这件事儿本来是要他派个学生下来,他一看案件的负责人是崔季明,自然说要亲自抽时间插手。样本在市局自己的刑侦实验室里,他前去也是好好跟崔季明说话,两个人都把这一页翻过去才好。
结果却看见平日到了家里摊开手脚呼呼大睡,如今已经两天多没回家的崔季明,在警队里就是另一幅面孔,跟独孤臧他们有说有笑也就罢了,还揽着个不知道哪来儿的脸长得跟女人似的小娘炮,别说关系看起来多好了。
他带着一个拍照的学生到局内的时候,看见那小娘炮还化妆了,跟路都不会走似的想长在崔季明身上,崔季明也就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送他出警局门口。
她手揉一揉对方头发,殷胥整个人就因为这个动作要引炸了。
她原来这是习惯性的动作么?看见谁都会上去揉一揉?!高中坐在他后头的时候还说什么就他头发特别软之类的,在他洗过头发的时候都要自己拿着吹风机帮他吹干——都是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那小娘炮还笑着跟崔季明摆手:“姐,回头我跟你打电话呀~”
殷胥脸色都难看了。
纵然崔季明后来解释说,那个小娘炮考兰是她好多年前办案的涉案人员,这件事儿巧合之间又扯上了他,他给局里提供了不少线索等等。
但当殷胥有一回接二十七回家,看见那小娘炮在他们家楼底下,正好被崔季明送出来。殷胥本来就是想让她解释清楚,结果却发现崔季明从她自己手机上转了好几万给那个小娘炮——
她说那小娘炮戒毒成功巴拉巴拉,现在做服装设计师巴拉巴拉,怪可怜的帮他一把吧,她也算认识小娘炮好几年了。可这事儿甚至都没跟他提过商量过!
简直就是一副渣男嘴脸!
殷胥真的是想气得跳脚了,正好泽给他打电话说博想曌妹妹了,想叫小丫头去他们家里玩两天。殷胥和泽关系本来不是特别好,因为二十七出生之后缓和了不少,一是他要好好跟崔季明谈谈这个问题,二是他也很喜欢博,去玩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孩子送走了,殷胥本来是威胁似的态度跟崔季明说:“你要再这样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离婚得了。”
崔季明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不可置信道:“殷胥,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殷胥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他们两个吵架,也绝不说分手不说离婚,他触碰到了这个边线,然而崔季明吃惊的态度又让他心生一点点报复之意:你也会吃惊啊!你都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了!要是你想挽回你就表现好一点!
他是这么想的,于是斩钉截铁的说要离婚。
却没料到从这句话说出口,事情就如脱缰野马一样朝他没想到的方向而去了。崔季明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愤怒又伤心之下,赌气答道:“离就离啊!”
她居然这样赌气同意了离婚?!
殷胥又惊又怒,两个人都是一副“你他妈居然真的要跟我离婚”的态度,在家里大闹一架——
其实崔季明就是推了他一下,他就怒骂崔季明是个没脑子就知道动手的地痞流氓,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混混等等,还说自己这么多年没少让她家暴。
崔季明气的直跳脚:“我他妈那叫家暴!老子往你屁股上打一下,你都快爽死了!那也叫家暴?!艹!我除了在床上,跟你动手过没有!你有本事在你们实验室,给自己开个家暴证明,把老娘告上法庭算了!你还对我言语暴力,我就没一点好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个智障!”
殷胥也不服输:“连自己都养不活,你是不是智障!你会做饭么?能照顾好自己么?读书从来没耐性!一问三不知,还跟我争光年是时间单位,说不过就拿胶带贴我的嘴,你自己说你讲不讲理!你不是个地痞是什么?!”
崔季明都要站在沙发上跳脚了:“大学时候的事情,你也翻这种旧账!是不是所有的事儿你都要拿本子记上!我还哄你那么多年呢,就你这个脾气谁受得了你啊!”
殷胥也站到沙发上,拿身高优势碾压她:“这种事情你做的少么?再说,我脾气不好?瞧瞧你现在蹦跶的样子,说没两句就急,急了是不是又要动手啊!”
两个人吵到最后,崔季明怒到收拾行李就要回另一套房子里去,还说要打电话给搬家公司,把双人床都从中间锯开,带回家一半。殷胥又开始摆出法律知识,说什么家具也是分割财产,没有公证过不能让他带走。
崔季明:“好!我走,你个死强迫症,就把家里收拾的跟无印良品似的吧,老娘再也不会弄乱你的东西了!你个装的跟温润老教授似的死泰迪!老娘熬夜工作,回到家累的半死的时候,你都能把我翻个面继续干,我看你以后怎么办,自己撸去吧混蛋!”
她摔门而去,殷胥让她这些混蛋话气的脸都要歪了,一时间后悔,却又没追出去,想着反正那套房子他也有钥匙。只要是崔季明表现一点悔意,他大不了拉下脸来,某天去当个田螺姑娘,应该也能挽回的吧……
结果等了好几天,崔季明也没有跟他主动联系。
殷胥装作是要跟她联系离婚事项的样子,发微信给她,她倒是回的快,大段大段的怼回来,殷胥倒也放心了:这几年还是有点长进的,离开他几天还是能活蹦乱跳的。
他自然也担心,但毕竟实验室所在的司法鉴定中心,离她们的市局很近,工作又有一小部分的交叉,崔季明年纪轻轻,名声赫赫,也算是众人讨论的热点,他偶尔视奸一下微信群,听听学生们聊天,倒也能知道她都在忙什么。
殷胥是本来要联系她的,却不料崔季明不知道是不是和队里的其他人喝酒喝大了,大半夜居然发了条朋友圈,说什么“单身最棒,一身轻松!”,配图是一罐啤酒。殷胥半夜偷偷翻她朋友圈的时候看到这一条更新,真的是气的病中垂死惊坐起,整个人从床上爬起来,回复评论都已经打上了:“滚!那就永远分开吧”几个字,始终发不出去,又默默删掉。
不单是警队里的那些人,崔季明的两个妹妹也是吓了一跳,在朋友圈蓝白光映着脸,他一次次刷新着看崔季明到底要怎么给她两个妹妹回复。
结果过了没多久,她就把那条朋友圈删了。
到底是不想公开,还是一时快意说了话又后悔?殷胥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心里那种一直笼罩的恐惧感,终于压迫到头上了。
她真的想跟他离婚?
殷胥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意气之争,他觉得自己从开始跟她吵架就整个人都不对了。每个行为都让他事后后悔,却又忍不住做了出来。
他找了个律师,拟了一份极为不公,她只要是看了就不可能同意的协议。她看了,肯定就会拿着来主动找他,气的跟他撕逼的吧。
他带着协议书,去了她住的那套房子。周末,崔季明还在加班,他从微信群里得知,崔季明最近在追踪一伙收费医闹团伙的事情,地方上有些警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喜欢息事宁人,但这里也算是天子脚下,自然不一样,再加上闹出了好几条人命,怎么都要管的。
崔季明怕时间拖得越久,越没办法抓到承包医闹的头目,于是这几天都在疯狂加班,局里的领导似乎看到了崔季明那条朋友圈,也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发生了,就说等这一案抓获,后头的办传唤、审讯、搜查、拘留、平台录入、体检、送看守所,3天内补充完证据等等这一系列麻烦的不能更麻烦的手续,都说不让崔季明办了,给她放假。
殷胥去的时候,房间里乱糟糟的,她自然不在。
她没吃外卖,应该是基本没在家里待,洗衣机里扔了一大堆她的脏衣服,殷胥本来是想把这协议就放在茶几上就走,后来忍不住进屋看了看。衣柜里都没几件能换着穿的衣服了,他也真是觉得自己手贱,打开洗衣机,把某人的内衣拣出来放进洗衣袋,打开了洗衣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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