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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自作孽,不可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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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的官员阶级体制,同知属于知府的佐贰官。

通判职责大致和县衙的典史差不多,主管刑案。

通判是六品,知县是正七品!

一般知县见了通判,总有那么点不情不愿,连连摇头。

所以通判又被戏称为;“摇头大老爷”。

不少人还在高声喝喊:“诛讼棍、除妖邪”的口号。

泥巴、石头、烂菜叶、臭鸡蛋往罗奇才私宅里面扔、砸。

更有一路的民户、七大姑、八大姨。

有愤怒的、有凑热闹的,皆纷纷加入阵营。

一时之间,此事俨然成了今年宛平最轰动的几件事。

但好几件都和贾琮有关。

罗奇才家奴见这恐怖的阵势!

无比恐惧地关紧大门,慌不择路地进去通报主人。

岱通判因为贾琮是沈同知的得意门生之故。

特意嘱咐关照过,不敢冒然呵斥。

只得硬着头皮上来,苦劝道:“贾公子,莫要闹大了。

否则,我等不好交差呀,差不多行了。

人还是由我们去抓吧,大家看个热闹也就是。”

“对对!”

马典史配合着演戏道:“秀才不能轻易用刑,但陈学台前儿已经革掉了他功名。

又有不少人告了状,还是我等提他回大牢审问,才符合国法刑律呀。”

“嗯。”

贾琮面无表情,颔首道:“那就有劳典史大人和通判大人了。”

“好说好说。”岱通判暗松了口气。

私宅内。

罗奇才得知消息,不禁火冒三丈:“贾景之!欺人太甚!”

同时不由得大是后怕!

众怒难犯,他可不愿意被人放火烧死。

此地也只是他利用诉讼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敲骨吸髓的钱财建造的个人私宅,不是他罗家的家族大宅。

因此他命令下人收拾金银细软。

急急忙忙得如同丧家之犬、往后门逃去。

贾琮早料到如此,怎肯轻易放过他。

估摸着时间,振臂高呼道:“迟则生变,前门有两位大人。

诸君、父老乡亲,咱们去后门堵他。

诛讼棍!除妖邪!”

“诛讼棍!除妖邪!”

王浩、秦钟、周六合等几个县学生员、坊正民众口号一致。

喝声震天!

岱通判、马典史和一帮衙门差役看着这一幕。

皆瞠目结舌!

这贾琮竟然有这般强大的号召力和威望?

酉时已过,夏日夜短日长。

天色在欲熄欲灭之间徘徊。

罗奇才大步从后门走出,回想这一路他苦读诗书过来。

先取得功名后又笔耕不辍写状纸。

十几年来皆是夜夜挑灯,故此成了近视眼。

瞧不清近处所在,脚步踉踉跄跄地走下石阶。

入眼皆是灰蒙蒙一片!

他回头催道:“罗通,快点啊!唉若是罗文尚在便好了,岂会惧这些刁民?

你安能护我周全,手脚也不利索。

咱们直接回族府,一定要修书给族兄好好整治一下这帮衙门混蛋!”

罗奇才一路咬牙碎骂:“想我罗大器一世英名。

竟被贾景之一介雏童少年毁于一旦。

我也定要他身败名裂!”

“奇爷”

罗通结结巴巴,眼睛望向前面胡同,忽地一脸惊恐:“他们,他们追过来了”

“来什么?”

罗奇才此刻心绪极不耐烦,冷哼一声。

谁想话音刚落,脚下一打滑,竟然陷进了旁边的排水沟。

宛平县这排水渠也不知几年没有修理、清理过。

臭气熏天的味道顿时侵袭鼻腔,胃酸一阵翻腾。

罗奇才脸红青涨,强忍住呕意,刚一抬起头来。

陡然便见前方、左右的人群密密麻麻。

也不点火把,就那么站着!

几百道吃人一样的目光直直射向他。

罗奇才刹那间头皮发麻,当先领头的那个人。

可不正是贾琮?

安静!

死寂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个呼吸。

马典史带领一队三班衙役围住他,拿出令签道:“罗奇才,县尊大人有请!

干脆一点,与我等走一趟牢房罢!”

“牢房?笑话!”

罗奇才竭力掩饰内心的不安,保持惯有的居高临下之态:“家兄罗郎中!罗某乃府学生员!

是朝廷敬重的举人、秀才,罗某并未触犯律法。

尔等何以抓我?”

“圣祖太宗治国之初,《大楚律法》《大楚会典》皆有明文规定。

秀才举人不得包揽词讼,违者杖刑。

可按情节轻重,也有流放!

你身为讼师,不知这一条么?”

贾琮面含冷色,走上前一步句句珠玑说道。

罗奇才心底闪过一丝慌乱,硬着头皮狡辩道:“如今已是百年之后的乾德朝,时过境迁!

那时的律法早已过时了,尧舜禹之禅让难道要适用于今日吗?

况且天下包揽词讼者,又岂可罗某一人?”

“你的秀才功名已被革除,当下,你不过是一介布衣!”

贾琮步步紧逼,来到罗奇才面前。

马典史心道:“论吵架,还得是读书人啊。”

“罗某不服!我要告御状!

当时画押必须是你贾景之考中秀才。

才可革除我的功名,这分明是陈学台包庇!

你趁机报复!”

罗奇才再也无法冷静,嘶吼道:“即便剥掉罗某方巾蓝袍,罗某也要进京告御状!”

“平民告御状,即使赢了也要流放!”

贾琮呵呵一笑,弯下腰来。

因罗奇才此刻一只脚还陷在排水道里,如此才能与他面对面。

贾琮眼神充满讥讽:“很不幸的告诉你,就算我院试不是案首。

也必然通过,你还是输了!

你唆使罗郎中、吏科都给事中弹劾秦郎中。

又以考功司要挟地方官员,鱼肉百姓。

他们服吗?你可曾问过?陈静雯何至于死?

顺天社仓、永定河道,你插手进去又捞出来的银子有多少?

你嫣敢贼喊捉贼,舔着面皮说没罪?

好,小爷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

小爷就是仗势欺人,你想怎样?咬我?来呀!”

诸葛亮能骂死王朗在于攻心,话都说到了点子上,令其无言以对。

贾琮地每一句同样如此,都挑到了罗奇才的痛处。

尤其只有他能欺人,自始至终还从没被人欺过。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被蹬鼻子上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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