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能后退(1 / 2)
柳氏就叹:“以后,你去她那里送东西,送出来就赶紧回来。”
这正说着,王瑞安也就过了母亲这里来。瑞安见母亲并不曾睡午觉,就进来问:“母亲,这天儿也热,母亲怎不躺在床上歇一歇呢?”
柳氏见了儿子,便沉着脸道:“我不睡觉,正是为了等你!”
“等我?我有什么可等的?”瑞安一笑。
柳氏便对絮儿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且与我退下去。”絮儿知道少爷要被夫人训斥了,便低了个头,默默出去了。柳氏便叫瑞安将门窗阖上,与他正色道:“你与我跪下!”
瑞安听了这话,心里自吃一惊。他疑惑问:“好好儿的,我也未曾做什么不孝之事,怎地母亲竟叫我跪了来呢?还请母亲明示。”
柳氏听了,便长叹了几叹,对他道:“你自己做的事,竟还与我充不知道。我看,你来了你表哥这里,愈发变得会说谎了!”
柳氏说完,便又将身子背过去,偷偷擦了擦泪。王瑞安见了,心里真的有些发慌了,想了一想,他果真也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对母亲道:“母亲既这样说,想必儿子是做了不好的事了!”
柳氏听了这话,就对他冷笑道:“看来,你心里还是知道的!”
瑞安一听,心里就又有些疑惑了,因如实道:“母亲这样说,我却又不能明白了!”
柳氏见了,也就不隐瞒了,因对他严厉道:“你不懂,我就如实地告诉你!瑞安,你和我从实招来,你在你表哥这里,是不是常和白秋漪走动?”
瑞安就道:“母亲,表嫂是表哥的妻子。我去见表哥,自然得同表嫂说话,难道这不合乎常情,很奇怪么?”
柳氏听了,口里就冷哼了一声,说道:“瑞安,你少早借口!我看,你表哥在,你固然去!可你表哥不在,你依旧也去得殷勤!你以为我人在静心苑,不大出去走动,我就不知道你的行踪么?”
瑞安就叹:“真正秋漪是我的表嫂,纵表哥不在,我找她说几句话,也不是什么异事!母亲,真正你也太多疑了!”王瑞安心里,总算明白母亲为什么生气了。不错,他的心里,对秋漪是有好感。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秋漪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妥。他敬爱秋漪,尊重秋漪,只希望她和表哥长相厮守一生一世的。
柳氏见儿子还不说实话,不禁生气了,因就对他道:“好,这些我也就不计较了。我问你,你要和她说话,只管在房里,大大方方地说着就是。又为何要同她在花阴底下嘀咕,且又离得?那样近你知不知,你叫这府里的下人们见了,心里是个什么想头,会怎么看你?我看,你但凡尊重自己一些,也就不会这样了。”
瑞安听了这话,便知有哪个耳报神,见了报给母亲了。瑞安想:自己还可,自己到底是男人。可秋漪是嫁了人的妇人,与名誉上当然不能沾上什么。瑞安心里,只想为秋漪辩解。他便对柳氏道:“母亲,此事是一件误会!那一日,我来落雪轩是一心要找表哥的!可不想表哥出去了,我也就要走的。可却见表嫂一人在花阴下拿着扫帚扫着什么,我好了奇,也就过去看了看,说了会子话!至于和秋漪说的有关府里园子收益的话儿,瑞安到底没说出口。
柳氏听了,更是深深拧了眉,说道:“果真就是这样?”儿子什么品行,柳氏心里还是清楚的。因此,她便又问:“好,此事也算过去。我且问你,那一晚上,你手里提着个茯苓膏,赶着来落雪轩送给秋漪,这又怎么说?你可知,秋漪到底是你的表嫂,你这样不顾嫌疑的,将这些东西送了她,叫人见了,可是要生出多少的误会来?这里是柳府,并不是你家!”
墨染听了,口里也叹了叹,这样的事儿,竟也有人能搬弄了来告诉母亲。他无奈地苦笑道:“母亲,此事也算不得什么。那茯苓膏是一个朋友送了我的,也只有年轻的人能吃得。若时间长了不吃,也只是要放坏了的。因此,我想来想去的,莫如还是送给秋漪好了!这也算一个去处!不然,也是枉费了我那朋友待我的心!我送秋漪茯苓膏时,表哥就在身旁!真正这到底又怎么了?如此正大光明的事儿,怎么就能被人嚼了舌根呢?母亲快告诉我,究竟是谁说的?我回头就好生教训她一番!”瑞安说着这话,心里也十分生气。
“你这又气什么?你既然清白,那自然再好不过,又何必没事找事!我问你,你心里待秋漪,当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当着儿子的面,柳氏只想将这话问个明白。
瑞安听了,便对母亲叹了又叹道:“娘,真正你想的也太多了。”说罢了,他的心里便再不想理母亲了。
柳氏见了儿子这样,便道:“我也希望我是想多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个好孩子,娘想你也不该这样糊涂。”瑞安听了这话,却又沉吟了一会,方道:“娘,若没有什么,我可就出去了!”
柳氏看着儿子,想了一想,就道:“瑞安,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咱们王家就你一个单传,你纵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娘着想!”
瑞安知道母亲要说什么,与姻缘之事上,他并不愿勉强了自己,因对柳氏道:“娘,我知道你要什么,真正婚姻大事,是可遇不可求的。”
柳氏听了这话,不禁就叹了气,对他道:“与你说,你总是这样!难道,你要是找不到喜欢的女子,一辈子就不结婚么?”
瑞安就道:“娘,其实这一辈子,一个人能清清静静地过,也未必不好。”瑞安说完了,也就迈了大步走了。瑞安待柳氏却也好,但这二十年的时间里,母子两个,到底也是存了隔阂的。瑞安的生母其实并不是柳氏,他的生母,只是跟随柳氏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因柳氏久不出,她便令自己身边的丫鬟代替自己行了房事。
这十来天,墨染便在落雪轩内静养。见柳氏和洪氏时不时地给秋漪送一些玩意和点心,就对她道:“秋漪,姑妈和姨娘喜欢送,你也就一一地收下。”
秋漪就道:“我收?如何不收下?每每收了,我也会给姑妈和姨娘回送东西去的。我也不想白收了她们的人情。”
墨染听了这话,就笑:“我瞧出来了。你这样也妥当。”
秋漪听了,就叹:“但愿能妥当!只是,我这受了陷害,到底心也灰。那一日在议事厅,她们的想法儿,我可都看出来了!如此在这府里住着,当真也心惧!”
墨染就道:“既这么说,那你不如挪移到外头去!我在柳府外面也有几间安静的别院!你若不喜这里,那就搬出来!一切待我回来再说!”
秋漪听了这话,就摇头道:“墨染,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这样分明也行不着!我到底是你的娘子,怎好一个人这样我行我素,不顾了你的体面呢?”
墨染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怜惜她了,因就握着秋漪的手道:“你放心。我不在府里时,你就在轩里,哪儿也不要去。这不去,自然也就不会生什么事。”
秋漪不想让墨染担心,听了就假装轻松道:“墨染,你尽管去吧,不必管我。我知道你必为了一件大事才出去的。我只愿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哪能这样不懂事,让你心生牵挂呢?”
墨染听了,也就叹:“秋漪。但管放心,一切有我!”
话说春琴窝在家里,一直等着洪氏与她传消息。不想等了几天,那柳府里也并不见一个小丫头出来。春琴心里,就有些坐不住了。因对田氏说,在家呆着也是烦闷,不如还是回柳府去。
田氏听了,就对女儿道:“好是好,但你到底只是她的干女儿,到底要她来接你过去。”
春琴就笑:“娘,并不用的。干娘与我说过了,只要我想回了,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田氏听了这话,也笑了起来,对女儿道:“她这样看重你,真正我心里也高兴。你去了柳氏一个月,再回来我见看你的气度形容,只出挑得比在家时更好的!到底你是县丞的女儿,书香门第!既如此,我便也不拦你了,你要去就去。等你准备好了,我便叫忠叔雇辆马车送你!”
春琴见娘手里也有钱,还这样吝啬,因就对田氏道:“娘,真正我也不懂了!咱们家如今也不穷,你为什么不买几辆马车放在院子里呢?每次我出行,都不能方便!”
田氏听了,就道:“我不是不买,只因相命的与我说了,说我这辈子不能近马儿羊儿的,若是靠近,只怕会有血光之灾的!”
春琴听了这话,心里哪里肯信,因就对田氏笑道:“娘,你不是不信那些算命的话的么?怎么这会子偏又信了?”
田氏就道:“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信的?那一日,我上街,被马车撞了脚,疼了好几日。又过了几天,这家门口,就来了一个唱着喏拿着云展的道人。我见了这跛足的道人,还以为是哪个庵堂出来的落魄的人,也不想理会他,只想拿几个铜钱将他打发了的。不想,这道人见了我,掐指一算,就算出了我的生辰八字。这且不算,他还知道你和夏安的生辰。我知道,我兴许是遇到了高人了,因就请他进了来,好生奉茶倒水。我便问他,你这一生可有大富大贵的日子过?那道人听了,就徐徐点头。我见了,更是高兴,因又问他夏安日后能否金榜题名?那道人也与我点头。我心里得了意,因就问他我能有多长的寿命。那道人听了,脸就沉了陈,因又告诫我,以后出门逛街,万万不可撞见那些牛儿羊儿马儿的牲畜。我听了,心想,前几天我可不就马车给撞了吗?看来,这道人果有几分神通!”
春琴听到这里,就不以为然道:“娘,一个跛足的不知哪里来的什么道士,这胡诌说出的话,怎么你也当了真了?”
田氏就道:“哪里不当真?你是没见到他!你若见了,心里也就信了我的话了!这还好,更有甚的,这道人吃喝饱了,我也就好言好语地将他送出门去!不想,那天儿就落了点小雨,打在地上,点点湿湿的!但我抬眼一瞧,就见那道人的衣襟上,半点雨也不曾打着!我心里一惊,方知我遇到神人了!”
田氏啰哩啰嗦地说了一大堆。春琴只更不耐烦了。她便走到窗前,大声唤道:“凤儿,小凤儿!”小凤儿一听,也就从后院子里出来了。春琴见她手上都沾着泥巴,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因问小凤儿:“小凤儿,你死到哪里去了?怎么弄了一身的泥?”
小凤儿就笑:“小姐,不是您叫我去后面栽花的么?小姐您说您住在柳府里时,那浣花阁的前前后后,都栽种了大片大片的芍药。小姐您见院子后一大片空地,因就叫我去街上买些花苗,也将那芍药播种起来!小姐,您怎么忘了?”
春琴听了,就道:“你不说,我却是忘了!真正,我这心也不放在这上头!好了,今儿个我要去柳府了,你在家里横竖将夫人照顾好!”
小凤儿听了,心里就有些失望。小姐回家的这些时日,她一直鞍前马后地悉心伺候,只比之前更加殷勤。她幻想着,小姐再去柳府小住时,能将她一并捎带上。她长了十五岁,真的想出去见见世面。
春琴听了,口里就冷哼了一声,睥了她一眼,嘲讽道:“小凤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模样,你配跟着我么?”
小凤儿听了,还只笑:“小姐,这些时日,小姐因说我胖,我听了果然就上心了,连着好几天我都不吃饭的。小姐,您瞧我是不是瘦了一些?小凤儿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出去见人,如何小姐就瞧不上呢?”小凤儿的心里还很不服气。
春琴一听,更是白了她一眼,口里反而叹了起来了。因就悠悠地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你呀,你也不是不好!只是,你若进了柳府,见了那前前后后的丫鬟,见了她们行走说话的通身气派,只怕要晕过去的!”
小凤儿听了这话,心里更是不服气了,嘴巴已经翘着老高了。因就问:“小姐,真正我还不信了?梅香拜把子,都是丫鬟。谁又能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呢?”
春琴知她不信,也不想和她多说,便三言两语地告诉她:“你不信,我也没法子。反正柳府的人见了你,只是瞧不上的。你倒是不要被人嘲笑的好。依我说,你就本本分分的,呆在这里,将夫人伺候好了,也就行了。”
小凤儿见小姐说了一气,只是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心里受不住了,口里‘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田氏见了,倒是不禁安慰起小凤儿来了,因对春琴道:“好了!你何必刺她呢!到底她也给你办了不少的事!如今我只问你,你进那柳府,长长远远地只不能进落雪轩当主子,可也不是白费心思?”
春琴就道:“我迫不及待地要回柳府,就是不知那就件事到底怎样了。只是究竟现在一点消息也无。莫不是其中又出了什么岔子?因此干娘得意不起来了?”
田氏也知道女儿说的什么,想了一想,就对她道:“娘的心思和你一样,都巴不得秋漪或走了或干脆死了的。不管以后难不难,女儿呀,你可都要撑住!那道人的话,娘心里是信的!他说你命里注定大富大贵,所以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可都咬牙撑住,万万不能往后退!”
春琴听了,看着田氏,也就点了点头,说道:“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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