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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墨染的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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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柳氏问她。

“姑妈,我与青城平日里并不开什么玩笑。”秋漪只想解释,从柳氏的目光里,她看出了柳氏对自己的轻慢。

墨染见姑妈的语气含了严肃,便站起举杯道:“姑妈,我且敬你一杯!”

柳氏就道:“秋漪,你是墨染的妻子,你也该和墨染一道站起才是!”柳氏心疼墨染,就她所知的,也正因为娶了秋漪,墨染才间接得了失忆之症。柳氏的心里,只是责怪秋漪。

秋漪一听,赶紧就站起,求援似地看着墨染。她不能喝酒的,可以说是滴酒不沾。但姑妈既这样说,她只得举杯,咬牙喝了。

墨染看着她,淡淡道:“秋漪,你并不能喝酒。为夫代你喝就是。”

柳氏听了这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秋漪听了,就怔怔地道:“墨染,虽如此。但我到底不好拂了姑妈的意思!”

柳氏听了,心里更是升了歧意。只是,当面不好再细问。这愿就愿,不愿就不愿。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好像叫她喝酒,是勉强了她似的!因此,柳氏只觉得秋漪矫情。

墨染已经抢先一步,他夺过秋漪的杯子,仰起脖子,一口喝下了。墨染便道:“秋漪,你坐下便是。”秋漪见了,只得坐下了。凭直觉,她知道墨染的姑妈柳氏不大喜欢自己。她性情本淡泊,这别人是喜是恶,她一向不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但到底柳氏不是别人,她是墨染嫡亲的姑妈。这被她不喜了,自己心里总是低沉。

墨染见她情绪低落,知所为何事,因就附在她耳边,低声对她道:“无妨,你只管自己安逸便是。”

秋漪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瑞安坐在一旁,瞧出墨染和秋漪的情意,心有所动,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和青城对上了。青城便低头喝酒,想了一想,便也站起对瑞安道:“瑞安,我也敬你一杯!”青城说着,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因到底是老太太的丧期,大家虽然各自说了些寒暄的话,但心情还是悲伤。一时,青城吃毕了,站起对柳氏道:“姑妈,我先回房了。我母亲未来,我须去瞧瞧她。”

柳氏就道:“去吧。”

青城说着,便又看了墨染秋漪一眼,方走出去了。瑞安知母亲有一些紧要的话要同表哥说,心想不如趁此同青城一起出去。因也站起对流失道:“娘,我有些累了,想出去歇歇。”

“好,你去吧。”

屋子里,就剩了柳氏墨染秋漪三人。柳氏只想将秋漪支开,这样的事儿,是决计不能让她知道的。柳氏因问秋漪:“秋漪,你的爹爹也是做过县丞的。你问你,你可读书识字?”

墨染听了,就又代秋漪答:“姑妈,秋漪自然是读书识字的。她的学问,只怕胜过我的。”

柳氏见了,只是对墨染正色道:“墨染,我问你了么?我对秋漪说的,只希望她自己回答的。”

墨染听了,就微微一笑,方道:“姑妈,我答也是一样的。”

柳氏见了,只是不管他这话。秋漪便道:“姑妈,因从小受家父启蒙,我也些许认识几个字。依我家父的话说,不过是不当睁眼的瞎子罢了。”

秋漪说的小心翼翼,语气里也含了自谦之意。可她这话听在柳氏的眼里,却是刺耳,因觉她有些心机,不实诚。柳氏就道:“识字就识字,不识就不识,何必说得这样多?以后,你和我说话,只管言简意赅就是。”

秋漪听了,便低了头,说道:“姑妈,我记住了!”

墨染见了,便摇了摇头,叹道:“姑妈,你可别将秋漪吓着了!她胆小!”墨染的口气里,只含了满满的宠溺。

柳氏就问他:“她哪里胆小了?我看她胆子并不小!”

秋漪一听,便皱了眉,看来柳氏待她,果然是有些成见了。

“嗯,你既也读书识字的,那么必然也会算账了?”柳氏又问。

“这个也会一点子。只是在家算过账。”这回,秋漪并不敢将话说得长了。

柳氏便又问:“女红刺绣的你做的如何?”

“也会一点。”

墨染听了,便站起,对秋漪道:“姑妈,行了!你不是要与我说话的么?不如,且叫秋漪先回房去吧!”

柳氏听了,便点头道:“也好。秋漪,你先出去吧。我与墨染有紧要的话。”

秋漪便对柳氏道:“姑妈,那我先退下了。”和柳氏说话,令她忐忑,还不如早出去的好。墨染随她出了房,到了廊子下,方轻轻对她道:“秋漪,我姑妈大概就是这样说话的。你且别往心里去。”

秋漪看着廊外落下的梧桐叶儿,一片一片地纷飞下来,静静地躺在地上。想不多时,它们就该化成了泥土,或变成了尘埃,想到此,她的心情更是寥落,听了他这话,就轻笑道:“墨染,我并没往心里去。”

“果真?”墨染看着她黯淡的眼睛,追问了一句。

“果真。仅仅为了你的缘故,我也不会的。”秋漪说着,勉强朝他又一笑。

墨染却放了心,因道:“你赶紧回去歇着吧。我稍后就来。”

秋漪出了后,墨染便看着她的背影,遥望了一望,沉吟了一会,方进了里面。柳氏和瑞安回柳府,她自己住的,就在老太太的静心苑里住下。儿子瑞安则搬去了凝霜榭。凝霜榭是小院,不过几间雅致的屋子,并一个小园和小池。瑞安回过柳府几次,所选的都是这个凝霜榭。况凝霜榭东临墨染的落雪轩,西接青城住着的蓼风馆,这左右看望他们,也是方便。

墨染进了去,柳氏便从椅上那站起,对他道:“你与我进里间厢房细谈。”

柳氏神色严肃,墨染直觉姑妈与自己说的,定然是一件大事要事。因就随柳氏进了里间。柳氏进来了,便又亲自将门窗都紧紧阖上了,方对他道:“墨染,姑妈心里的这件事,已然藏了二十多年了。如今到底熬不住,要说出来了。”

墨染就道:“姑妈,既熬不住,不如就说出来。我细细听着呢。”

柳氏就叹:“那一日,我得了老太太的信,说你要成亲了,我读了,心里只是焦急的。”

“姑妈,我成亲是喜事,为何姑妈——”墨染自然不解。

柳氏就又叹:“与你们,与老太太,与整个柳府,都可谓是喜事,但我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老太太之所以赶着为你张罗,一来是关心你,二来也是为你冲喜。但我只恨在老太太临终前,没有将你的事儿告诉她。”

柳氏这样说,墨染越发听不明白了。“姑妈,有什么事,是老太太不知道的呢?”

柳氏就道:“说来,也是怪我犹豫。本好几次回了来,要对老太太说的,可到了最后,都没敢说出来。一来,我怕老太太受不住。二来,我也觉得此番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时机。但我没料到,老太太陡然就去世了!这下,我想说也来不及说了!”柳氏却又悲戚起来。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疑惑:“姑妈,到底有什么事?”

柳氏擦了眼泪,方镇定告诉墨染:“墨染,你可知,你并非你爹爹的亲生儿子?”

“什么?”墨染一听,心里自不相信。

“墨染,你的确不是老太太的嫡亲孙子。你是抱养来的。”柳氏又加了一句。

“抱养了来的?那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墨染不想柳氏告诉他的,竟是这些,震惊之余,便就更想知道真相。柳氏见了,就深深一叹道:“墨染,事到如今,纵然你得了失忆,我也不能不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世了!”

柳氏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墨色月牙形玉玦。墨染见了这玉玦,不知怎地,心里陡然升熟悉之感。

柳氏就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说要细细说,只怕要说个几天几夜的。如此,我且就长话短说吧。墨染,这块玉玦,原是一对。”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一动。

柳氏就告诉他:“墨染,你的生父姓杨,木易杨。你的父亲,便是前朝的户部尚书杨光斗。”

墨染听到这里,心里已然大恸,因道:“杨光斗?可是被先皇判了斩立决的杨光斗?”

柳氏听了,就点头道:“正是。你的祖父,更是赫赫有名,他是前朝的宰相,一生秉公执法,呕心沥血励精图治,却是得罪了奸佞小人。最后落得一个乱箭穿心五马分尸的下场。”

墨染听了,更是心惊。他是知道一些前朝杨家之事的。但柳家有家训,这入了商途,便就在商言商,一概不问政事。因此,这具体之事,墨染又哪里能知。

他抑制着悲痛,问姑妈:“我的祖父父亲生不能保,为何我又能独活了下来?还有,我家里的其他人呢?我可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娘呢?”

柳氏就道:“墨染,你且坐下。今儿,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身子既恢复了康健,很快也要掌管整个柳府的家业了,以后的事,你自己定夺斟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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