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舌战（1 / 2）

由于天已经黑了，再加上晋军是先打了1仗再赶到这里，而羯胡则是马不停蹄1路狂奔跑到这里，双方都很疲惫了，实在没有什么兴致来1场挑灯夜战，因此双方都没有发动攻击，抵达博昌桥头之后立即安营扎寨，让士卒吃饭、休息，就连往日最不消停的斥侯，也没有搞事，南岸1片太平。

不过北岸就不怎么太平了。

北岸的羯胡军队已经意识到自家老大要让人包围了，纷纷往这边集中过来，试图支援石勒，而1部分晋军也利用手中的船只渡过河去，在北岸登6，试图抄羯胡军队的后路，双方围绕着北岸桥头不断爆发规模不大但异常激烈的恶战，每1场都打得火花4溅。

石勒看着对岸的动静，心中越发的焦虑。

这支晋军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攻击性极强，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没有碰到过这么硬的对手呢！

他1直都认为晋军只比司马越麾下的禁军强1点，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目前的晋军不管是技战术还是军纪、士气，都甩司马越麾下禁军十8条街了！他严重低估了对手，失败也是必然的了。

就是不知道中原战场能否给他带来惊喜？

孔苌、夔安，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跟石勒心中忐忑相比，祖逖却显得格外的从容、淡定，扎好营寨之后便下令从后方赶来1千多只羊，11宰杀，又运来了大量胡葱————也就是洋葱，晋使出使中东时带回来的东东。最肥嫩的羊肉剁成臊子，和切碎的胡葱1起搅拌腌入味，当成馅料放入饼胚中，做成1个个直径1米以上的巨饼，在上面盖上桑皮纸然后埋入烧得滚烫的沙土中。至于其他部位的肉和骨头则扔进饼里，用猛火煮上两个小时，1锅锅香浓的肉汤便大功告成了。而此时，埋入滚烫沙土中的巨饼也烤熟了，大家将饼扒出来清理掉上面的纸灰和沙子，切成1块块，每人1大块，就着香浓的羊肉汤狼吞虎咽。

祖逖则下令制作1个直径两米的巨饼，与今日作战最为英勇的1百名勇士分食。这种被命名为库买齐的饼在晋地极受欢迎，老百姓逢年过节1定要做1两个，达官显贵3天两头就要吃，而每逢大喜事便制作巨型库买齐，与亲朋好友邻里乡亲分食，也早已成为1种风尚，军队也不例外。军队在大战前或者大胜后都喜欢制作巨型库买齐，当主帅的更是要自掏腰包做1个巨大无比的饼，请军中勇士和心腹大吃1顿。它甚至成了1种彩头，饼做得越大，烤得越成功，说明主帅乃至整支军队的运气就越好，大家自然就越高兴。

他还命令运粮船队运来了大量啤酒，每名军士都分到了1大碗。这种低度数的饮料自然是喝不醉人的，却可以让军士们的士气越发的高涨，完全忘记了今天的疲惫和伤痛。

羯胡军队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在晋军狼吞虎咽大口吃肉大碗喝汤，甚至还能喝上啤酒，吃得额头冒汗的时候，他们只能啃硬梆梆的干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轻装前进，他们将辎重都给扔掉了，除了随身带着的这点干粮，也没啥能吃的了。

虽然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啃着冷冰冰硬梆梆的干粮，闻着从着游飘过来的诱人的食物香气，羯胡军队还是心中沮丧，士气低落。

军队的士气很大程度在于胃，1支吃得好的军队，士气1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这也是将领但凡条件允许，都会努力让麾下将士吃上热饭的原因。羯胡军队今天赶了几十里路，累得半死，还连个热饭都吃不上，士气低落是必然的事情。

萧育敏锐的察觉到羯胡军队士气低落，向祖逖建议：“上柱国，羯胡如今士气低落，正是夜袭的好时机，末将愿意率领1队人马前去袭营，就算不能得手，也能叫他们夜不能寐！”

祖逖摇头：“没必要，羯胡大军就在这里，他们跑不掉的，只管休整好，明天再与他们决1死战便可。”

萧育有些焦急：“可是我军尚未控制博昌木桥，若是石勒乘夜过桥逃跑，那岂不是……”

祖逖说：“石勒若是下定决心扔下这几万精兵逃跑，要过桥随时都可以，即便发动夜袭也无法阻止，既然如此，何必浪费体力去跟他们打夜战呢？”

萧育说：“若是让石勒逃回河北，想要彻底消灭他可就难了！”

祖逖说：“这个强求不来的，急也没用。”

萧育叹了1口气，只能打消夜袭的念头。他看得出，祖逖可能是经历过晋军精锐在8王之乱中被消耗殆尽，以至于胡人作乱时偌大1个国家几乎凑不出1支像样的野战军团去应对的黑暗岁月，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每次大战都极力求稳，努力做到在取胜的同时尽量减少军队的伤亡，能否取得大胜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军队伤亡过于惨重，以免伤到元气。这种指挥风格对于普通军士来说自然是极受欢迎的，毕竟命只有1条，谁都想多活几年，既能取得胜利又能活着回家，这样的好事谁不稀罕？不过对于急切地盼望着出人头地的将领来说就不1定全是好事了，他们渴望着建功立业，为此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何况是普通军士的伤亡？部队伤亡大点就大点呗，只要能取得大胜，1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