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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家有慧子(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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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夫学者所以求益耳。见人读数十卷书,便自高大,凌忽长者,轻慢同列;人疾之如仇敌,恶之如鸱枭。如此”伯鲁正为对答如流暗自窃喜,谁想事难过三,最后一句卡住,死活想不起来。他抓耳挠腮,红晕顺着脸颊一直烧到耳朵根。

“好了,文考到此为止。”赵鞅长叹一声,背过众人,双手放在身后。

八兄弟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心里都在嘀咕,父亲向来很少过问他们的学业,怎么今日突发兴致?不仅如此,还一一点名要求当面诵背,那么多条怎么可能一一记住?为何先生也不提前通风报信,否则临阵磨枪,怎么也能背下条。

转念一想,不对,父亲曾经提过一年一考,也反复强调一定要把家训烂熟于心。只是后来戎事倥偬,不了了之,他们便趁势懈怠偷懒。

唉,近来父亲闲了下来,他们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该赶紧拾起竹简,把内容反复读个五六七八遍,或是兄弟分工,你记三条,我背五条。父亲问起,还能相互响应救急。怪只怪他们大意了,以致轻敌败北。

几兄弟眼神交流,腹诽阵阵,赵鞅仍是一声不吭。

他比预料中的失望许多。

家训不同于其他,赵鞅十分看重,早就吩咐过,也曾反复叮嘱,一定要倒背如流。不过二十条,抽查的还没过半,已经近乎全数阵亡,剩下的不必想,往后几条相对冗长,背起来有些拗口,肯定更答不上来。

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尚且如此,可见他们态度之敷衍。单凭这一点,赵鞅就十分恼怒。

对内,他是一家之主,在外则是一国卿相执政,几个毛头小子竟敢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实在太不像话。就连素来最乖顺的长子,表现也大大低于他的预期。不求智计过人,能墨守成规也行。现在是规矩都记不牢,守业都难,别指望再攀高峰了。

背对众人的赵鞅,表情冷峻,心底如江海翻腾,各种情绪不断涌现——失望、气愤、无奈、担忧、不安。

立在他身后的八兄弟,久久等不到父亲回头,开始坐立不安。他们明显感觉到,父亲对他们是从头到脚的嫌弃。不愿意面对他们,背后是深深的不满和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们头一次受到如此直接彻底的否定——虽然并未申之于口,从父亲冷漠的背影和笼罩四周僵硬的气氛便能感知。

父亲一向威严,行事果断,处事雷霆。虽然如此,对夫人子女下人,甚少声色俱厉。大约是因为府上的事情多是董叔经手,父亲一心扑在国事政务上,知之甚少,也就鲜少表明态度。

董安于为人亲切包容,是位人敬人爱的长者。孩子们都叫他董爷,因为他年纪和爷爷相当,对他们又温和慈爱。就算犯了错上报到他那里,也会跟他们私下会面,先把道理说清楚,再论赏罚。

董爷一向秉持重赏轻罚的原则,只把赏告知父亲,罚则轻轻带过。他总说,孩子还小,给他们犯错的机会,才能有利于成长。父亲对董爷素来言听计从,对他的结论也很少有异议。

董爷离世后,孩子们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每到拜祭先祖,他们都会主动向董爷的牌位行礼问安。既是安放在赵氏祖庙,董安于就是赵家的一员。就算没有这个仪式,从感情上来说,孩子们对他也是难以割舍。

周舍和尹铎接掌赵府内务后,仍旧沿袭董爷在时的陈规旧习。唯一不同的是,遇到大事,他们通常不会自主裁量,多半是请示父亲。事关公子们的操行课业,表现优劣,更是如实向父亲回报,毫不隐瞒。

这样的做法不能说有错,毕竟他们职责在身。可是公子们年纪渐长,个性张扬,早已不是董安于在世时的毛头小子。周舍和尹铎的才干机智无可挑剔,他们的年龄资历背景却无法跟董安于相提并论。公子们难免欺生,有时就故意跟二人对着干,或是对他们的劝诫置之不理依然故我。

就这样,七八年下来,父亲忙于平乱剪除政敌,正值叛逆期的众兄弟也没闲着,醉心于跟两位总管斗智斗勇。在这期间,他们消耗时间精力逃课偷溜玩耍,身为赵家公子的正事——培养能力,让自己的肩膀承担得起日后兴旺家业的重任,却被耽搁了。

当然,同样是叛逆,并非所有人的进度都一样。同一物种,本能习性大同小异,个性可是千差万别。

伯鲁已过而立,叛逆于他已是陈年往事。他谨守本分,绝不逾矩。身为哥哥,对弟弟们的恶作剧,他能做的也只是当场训斥两句,做不到长兄如父一票否决,严令禁止不许再犯。可说的上是老实有余,魄力不足。

他有顾忌。除了叔则,其它弟弟年纪还小,太过严厉的约束,恐怕会引起他们的反弹,不排除他们会抱团反抗他这个哥哥。他把和睦融洽看得很重,不愿意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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