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临渊羡鱼（1 / 2）

无人处暗弹相思泪。怎知红丝错千重，路同归不同，踏雪寻梅方始休，回首天尽头。

“墨染哥哥，你在想什么？”阿霖睁开眼睛，房中光线幽暗，不能视物。破败的天窗有月光透进来，算来应该是夜深了。

“霖儿，你醒了，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墨染宸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扶着阿霖换了个坐姿。阿霖依然靠在他肩上，不解地看着他——怎么出去，难道说暮吟来救他们了？可是暮吟一个人的话，被发现了怎么办……

正说着，门缝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咔嚓”一声，凤羽刀的刀刃挑断了门上的锁链。“吱呀”，门开了，暮吟和欣远一起探进头来。

“王爷，霖姑娘，你们还好吗？”欣远把被先前被没收的凤羽刀扔回给阿霖，“龙吟剑不知被藏到了何处，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墨染宸点了点头，拉着阿霖站起身来。

今非昨，秋如旧，人空瘦。灯影浆声里，天犹寒，水犹寒，梦中丝竹轻唱。

楼外楼，山外山，楼山之外人未还。人未还，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

墨染宸记得有一次在朝堂之上，相爷提到扩充军需一事，与许多文官意见不和，争论不休，闹得有些不愉快。可碍于相国大人的面子，却没有人敢真的翻脸，哪怕话说得再难听都得陪着笑脸。

下朝之后，相爷私下和墨染宸聊起这件事，语重心长说道：“王爷你看，当你身在高处时，身边全是好人，不管说什么，每一张都是洋溢的笑脸。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骂你呢！”

而这句话的反面，是一个残酷的真相：

身陷低谷的人，痛苦难捱之际，其实身边空无一人。

人这一生，就是在高楼间上下徘徊的过程。高楼上，宾客云集，推杯换盏，风光旖旎。高楼下，四目张望，看到的只有别人的背影。

人间太难，难的是看清。

身处高位，众星拱月，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只有在低谷处，才得见世态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