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光与小学(1 / 2)
那时候的农村小孩上学比较晚,从6-7岁才开始上幼儿园的大有人在,我记得我是从7岁开始上幼儿园的(即1999年)儿时的童年时光总是快乐的,有时候下雨天穿双水鞋跟邻居家的小孩就能在地上坑坑洼洼积水里玩大半天,你把水踢给我,我把水踢给你,还有“弹玻璃珠、丢沙包、打石子、上树捉鸟、下河捕鱼、河边的沙滩上“捉羊角”,烤鸡、烤红薯、烤玉米吃、用沙子 青草做饭吃等等”
可能也是幼儿园的题目比较简单,贪玩与学业两不误,考试拿满分也不在话下。
7岁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自己差点就“挂了”,可把奶奶、爸爸妈妈吓得够呛,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心,害死猫”。而我就是那只:“好奇猫”。
是怎么回事呢?
在一个幼儿园开学没多久的夏天周六下午阴天,奶奶用背带把4岁的弟弟背在身上,(宝宝背带也叫腰凳)肩膀上扛着淋菜的粪桶,左右两边的桶里面,各放一把锄头跟耙子,然后我们开心的屁颠屁颠跟着奶奶走着,来到公路边的竹林小河边,过只能容纳单人通过的石桥,过桥之前,奶奶放下肩膀上的粪桶,慢慢的给我们演示怎么过这个石桥,奶奶语重心长的蹲下来身子对我们说:“你们看着,我教你们怎么过这个石桥,首先把脚 打横一点,外八字形或者内八字形 走一步看一步 不要怕 慢慢的走”
刚开始我们过得心惊胆战,奶奶很耐心的在前面停下来 教我们 鼓励我们不要怕,直到我们两兄妹过去后,奶奶才回去石桥那边重新把农具,走起来 健步如飞的一下子就过来了。当时我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就这样看着奶奶一下子就来到我们身边了,心里佩服奶奶不单单过桥稳、而且还快,这可能就是孰能生巧吧!毕竟奶奶过这条石桥 数十年了。
几分钟后,就来到我们村,河对岸的菜园那里(三王宫庙,清朝康熙时候建的庙,之前,我小学的时候 还捡到一枚康熙通宝的铜钱,我还戴在脖子上5-6年,之后去河里游泳的时候 掉了 找不到了)
奶奶用背带(或腰凳)背着我弟弟 就担着粪桶去河里担水淋菜,我就带着妹妹,到处瞎逛。
在离我们家菜园10来米的田里种红薯,当我看到切成1薄的一片片椭圆形,浸泡了农药红色番薯片的时候,就好奇 这个红色的东西能不能吃?
我自己拿了1块红薯片,顺手递给妹妹一块,我先咬了一口 然后跟妹妹说:“妹妹,你尝尝 好甜的”
于是,我妹妹就跟着我咬了一口,我吃完第一片后,我再去捡了一块,然后我问我妹妹:“妹妹,你还要不要啊?”
我看着妹妹 圆圆的红红 可爱的面包脸看着我说:“哥哥,我还没吃完呢”
我看了一眼妹妹,确实也没吃完。我就自顾自的吃第二块了。
这时候,奶奶 担着淋菜的水来了,我跟妹妹也没心思看奶奶淋菜,小朋友只要有好吃的东西就对其他事物没什么好奇心了,只专注在吃的东西上。
奶奶 去河里来回挑了几次水 淋完菜,先用锄头除草、接着用手拔草,最后用铁耙松土。
此时的我,看到有一节的番薯地里,有一大一小的老鼠 在慢慢的走,可以说是步履艰难,我于是在湿润的田里赶紧小跑过去,直接用双手一扑 捉到一只体型很小的小老鼠,就如成年人的大拇指大小的小老鼠。此刻被我捉到的老鼠一直发出:“吱吱”声,我慢慢的挪开我的左手 观察起来小老鼠,感觉看不太清楚 于是用右手捏着它的小尾巴提了起来,此刻站在我身边的妹妹 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捉小老鼠。
趴在田里的我,右手捏着小老鼠的尾巴,慢慢的站起来,得意的拿给妹妹眼前晃了晃,妹妹凑前了一点 两个大眼睛 聚精会神的盯着我手中的小老鼠,也不怕。好奇的问我:“哥,这小老鼠 你抓它干嘛?”
我:“妹妹,你不觉得它好好玩嘛?”
妹妹一脸懵逼的回答:“哪里好玩啊?”
我:“妹妹,来 你拿着就知道了。”于是 我就递过去给她,结果 她一下 没拿稳,小老鼠掉田里去了。
跑了,跑的很慢的那种,于是我们就赶紧追过去,我故计重施 又直接整个人 扑倒 双手合拢压下去,又捉住这只小老鼠了,又继续用手指捏着它的小尾巴。
就这样我们慢慢走向奶奶所在的菜园子,我们还开心的向奶奶招手炫耀抓的老鼠:“阿婆,你看 这是我抓的小老鼠 我厉害吧?”
奶奶 弯腰弓背在松着土 敷衍的看向我们抓的老鼠,然后。再认真一看 我左手上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块生红番薯片,心里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突然神情巨变的问我们:“你们是在哪里抓的老鼠?”
我用拿着生番薯片的左手往那边一指,垒起来“一”字形的番薯地,奶奶 就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心里莫名的不好预感又加重了,只见她丢下手中的铁耙子农具,快步走过去那片几十米远的番薯地,低头一看地里的情况:有生番薯片、有1只大老鼠 在地里,一动不动。马上小跑过来,神情紧张的继续问我:“妹里,你们有没有捡地里的东西吃?”
我拿着手里的生番薯片在奶奶面前晃了晃的回答:“阿婆,你是说这个嘛?”
奶奶定睛一看 再继续问道:“你手上的老鼠也是在那里抓到的吗?”
我憨憨的点点头回答:“嗯嗯”
奶奶指了指我手中的生番薯片,继续问道:“你吃了几块这个?妹妹也吃了吗?”
我同样憨憨的回答:“我吃了1块多,这个还没吃完,阿婆 你吃嘛?很甜很好吃的”
奶奶此刻有点紧张且急切的语气继续问我:“妹妹 吃了多少块?”
我:“她就吃了一块”
奶奶此时心中的几分猜测已经有了答案,果然是不小心吃了老鼠药。
奶奶马上拉着我跟妹妹的手,心情复杂的走过去菜园子那里,然后把2个粪桶、1个带扁担功能的1个粪勺、1把锄头、1把铁耙子挑起来就往家里赶。
没几分钟,就回到家了,奶奶 在回家的路上刚好碰到牵着羊回家的天枢大伯,奶奶心急如焚的对天枢大伯说:“我大孙子跟孙女 吃了老鼠药,该怎么办?”
天枢大伯心里也咯噔一下说:“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先把羊牵回家,然后我去找我家附近的赤脚医生过来看看,看着孩子 别让Ta们乱跑”
时间过去10来分钟,天枢大伯跟5-60岁身上跨着药箱的老赤脚医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而我们在等人的这段时间,我称奶奶不注意,我还调皮的爬上我家门前20来年的大桃树上玩,老鼠药的药效这时候也开始发挥了,我直接就从桃树上晕过去 从4-5米高的桃树上掉下去,不省人事。
赤脚医生过来后,先翻看了我闭着的眼睛,看了看我已经开始发紫的嘴唇,脸色苍白无力,再询问奶奶小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以上种种得出结论:“确实是中毒现象”
赤脚医生心中大惊,似乎用吼的声音,让奶奶、大伯让我们赶紧送去镇上的医院,赶紧洗胃救人,因为赤脚医生的家里医疗条件不够救人。
此刻的奶奶 直接就惊慌失措 顿时没了主意,还好天枢大伯还算镇定 毕竟是参过军的人,马上就喊我们河对岸的村医维叔公,跟他说明情况,赶紧联系人,送我跟妹妹 去镇上的医院 洗胃救人。
没过一会儿,村医就骑着嘉陵牌的摩托车过来了。
天枢大伯,马上坐上摩托车,左右手各托一个,我跟妹妹,就往镇上的医院赶,6-7公里的路,似乎很长 很长。
时间过去了10来分钟,终于到达镇上医院,村医把摩托车一放,直奔急诊科,一人抱一个小孩,天枢大伯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医生,救命!医生,救命啊!!!小孩子 吃了老鼠药!!!
找到医生后,村医跟医生说明情况 没排队 直接送急诊科,用肥皂水、催吐药剂、医疗器械抠喉咙等等的办法催吐。
直到催吐几次后,确认吐干净了 就打点滴针水,补充能量。
此刻的奶奶,还在家里心惊胆颤、纠结愧疚得不知道怎么打电话跟我们在外打工的爸妈开口说,你们的儿子、女儿不小心吃了老鼠药中毒。
那时候,还好身边有天枢大伯的老婆,我喊大娘的 在奶奶身旁,一边好言相劝的安慰着奶奶 一边陪着奶奶走去村里的小卖部 借座机电话 通知我爸妈。(1999年,那时候科机都很少人有,座机电话就更少人家里有了)
村里的小卖部,距离我家里也就2-300米路程,走到小卖部后,大娘跟小卖部的老板娘说一句,就拿起座机听筒 一边看着写着妈妈留的她打工租房附近小卖部的座机电话号码 拨过去。电话听筒里传来:“嘟 嘟 嘟 嘟”,响了4声,大娘此时口中焦急的说着:“快接电话呀!”
直到响了第6声 才有人接电话,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喂!”
大娘直接用客家话说:“是不是阿敏?”
对方也带点类似于梅县那边的客家方言回答说:“我不是阿敏,我是榕树小卖部的”
大娘继续焦急的说:“那阿敏 在吗?可以帮我找找她吗? 他儿子、女儿吃了老鼠药 让她跟她老公阿展 赶紧回老家”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阿敏,我不认识 阿展我倒是认识,但是 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阿展 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大娘继续说道:“那这样,你帮找一下阿展过来,让他打回这个电话号码 我在电话旁边等他电话”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好的,我去找找他 看看他在不在家”
此时的爸爸,在7-8公里外的镇上的大街上招揽客人,因为他是做摩托车司机,走摩的。
小卖部老板娘 放下手里的电话 马上就找到我爸妈的住处,然后 在门前喊:“阿展!阿展!~”喊了4-5声后,被刚好下班赶回家正在脱鞋子的妈妈听见,于是妈妈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口。
好奇的问榕树小卖部的老板娘说:“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情吗?”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气还没喘匀的说:“你老家 有人打电话到我店里说 你儿子、你女儿吃了老鼠药 让你赶紧回个电话给他”
此时的妈妈,听了榕树小卖部老板娘的话后,二话不说,连鞋子都没穿,租房门都没锁 直接就往榕树小卖部跑过去了。
没几十米的路程,妈妈一下子就来到榕树小卖部,拿起电话就马上给家里重拨过去,就只嘟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女声,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的大娘。
大娘电话一响立即就拿起电话问:“是阿敏么?”
妈妈焦急的说:“我是阿敏”
大娘也焦急的说:“可终于找到你们了,你儿子、你女儿误吃了老鼠药,你跟阿展赶紧回来 现在Ta们已经送去镇上医院的路上,你们赶紧回家。”大家通话到此结束。
那时候,电话费是按照1毛钱1分钟计费的,大娘看了一眼分钟数:3:49,前后两次,共计4分钟左右,于是大娘,自掏腰包给了4块钱结账。
坐在一旁的奶奶依旧神情恍惚,大娘走过去奶奶身边跟她说:“阿嫂,我刚才已经跟你儿媳妇通上电话了,我也已经跟她说了 让他们夫妻赶紧回来。”
奶奶听后没出声的点点头,大娘顺势扶起坐在凳子上的奶奶,然后跟她说:“我们回家去吧!”
不一会儿,大娘就扶着情绪低落的奶奶回到家了。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大娘看了一会儿时间就跟奶奶说:“阿嫂,我先回家做晚饭了。 我做好晚饭之后再端过来给你吃,你就不用做晚饭了。”
奶奶 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就当做是回答了大娘了。
在医院的天枢大伯,坐在我们的病房里面陪着我们,坐在我身旁一直慈祥的看着我们,见我睁开眼睛, 就马上半弓着身子凑前我身边慈祥的跟我说:“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说:嗯,没啥感觉,就感觉好困好困,然后我就睡着了。大伯,我们这是在哪里?”
天枢大伯继续说道:“我们在镇上的医院,孩子 你们可真吓死我了 你们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此刻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天枢大伯听到了我肚子饿了的声音,就先问我,然后问妹妹:“斌,青 你们想吃什么?”
我尴尬的捂着肚子回答说:“我想吃猪肉丸汤”
妹妹下床走过来看着大伯说:“我也要,我也要汤,还有我要吃米饭,吃菜”
天枢大伯摸了摸妹妹的头说:“好的,没问题。”接着跟我交代了一句,你看好妹妹,大伯去给你们买饭。
妹妹爬上了我的病床好奇的问我:“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捏了捏妹妹的面包脸说:“我们在镇上的医院啊!”
妹妹 挠了挠头说:“医院? 医院是什么东西呀?”
我说:“医院就是生病了 过来看医生啊”(那时候我也是瞎解释,因为幼儿园还没学过医生是什么)
妹妹 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回答我:“好吧!”
过了约莫20分钟,天枢大伯拿着3份打包的饭回来了,还有2份猪肉丸汤。
我们两兄妹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大伯,慢慢的打开饭菜,突然一股饭菜香味就这么只扑鼻而来,我使劲用鼻子大口大口的往里面吸气嗅了嗅,本就肚子饿的我,此刻给我一头牛,可能我都能吃完。
妹妹走下我的病床,慢慢的走过去放饭菜的另外一边,盯着饭菜的那眼睛甚至都盯着发出了光来,仿佛口水都要流了出来了。
大伯看到我们像个饿了好几天没吃饭的小馋猫一般,笑眯眯的对我着我们说:“来来来,都过来吃饭吧!这是苦瓜炒蛋、这是酿豆腐、蒜蓉炒番薯叶、猪肉丸汤”。在我们平时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简直就跟过年一样。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们早就等天枢大伯一声令下 开干了。
我大口的喝了一口猪肉丸葱花汤,这汤把我烫的当场就直吐舌头、然后用手作扇子 扇着舌头。天枢大伯带点担心与责怪的语气说:“你这孩子,慢点吃 没人跟你抢 这个汤 烫 ”
妹妹本来在用小勺子扒着饭,嘴巴边上都沾上了一些饭粒,看到我此刻的样子,指着我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用白眼斜视了她一眼,她还是继续笑着~
然后,大伯也端起来白米饭,夹着菜吃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把所有的饭菜跟汤 都吃光光,感觉都快撑到喉咙了。(毕竟小朋友平时的饭量也就一小碗饭的量,这次因为伙食好 就全部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晚饭,天枢大伯收拾饭菜“残局”,时间来到晚上18:40。天枢大伯的媳妇,大娘在家里做好饭菜,一边端着饭菜,一边兜里踹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往我家里走过去给我奶奶送饭菜,没过几分钟就到我家了,大娘看到我家黑灯瞎火的没开灯,大门也没关,于是提高了一些嗓门喊:“阿嫂,阿嫂 吃晚饭咯!”。
大娘把饭菜放在我们家的一张八仙桌上,好心相劝奶奶,吃点东西,别想太多,小孩子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大娘就这样一边劝说着,一边走过去床边摸着一盏灯泡白线,轻轻一拉 听到“哒”的一声,老式电灯泡发出橘黄色的光。(那时候我们三奶孙还是住在2层楼的土瓦房,大门进来左手边是一个沐浴间、右手边是厨房、然后就是一个露天的天井,跟四合院差不多的格局,要小便的话,门角落放一个了尿缸。整个瓦房没有厕所,厕所在瓦房外面几十米远有一个几平方大的单独茅房,一楼2个房间、二楼2个房间、那时候村里基本上都是住这样的土瓦房)
奶奶就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一直在家等消息的奶奶与大娘,收到天枢大伯借医院打来的电话,打到村里的小卖部座机,然后是小卖部的老板娘上门告知的,一直精神紧绷的奶奶,这时候哭了,这是喜极而泣。大娘送完村里小卖部的老板娘出门 转过身回到房间,看到奶奶眼睛湿润 红红的。就立刻安慰道:“阿嫂,Ta们没事了,孩子们没事了,洗胃洗干净了。听天枢说今晚胃口可好了,都吃撑到喉咙了呢! 孩子们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继续把放在八仙桌上奶奶刚刚还没吃完的荷包蛋汤泡饭、蒜蓉炒空心菜,往奶奶面前推了推说:“来,阿嫂 快吃吧!孩子们 都洗胃成功了,人都没事 打点针水 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 回家了”
奶奶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重新吃起饭菜来也更香了,一大碗米饭跟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最后碗里一粒米饭都看不到。
第二天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候,远在东莞打工的父母也回到家了,下了大巴车,直奔镇上的医院。
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问过医院前台护士得知我们的房间号之后,快步走到我们病房号,悄悄打开门缝 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我跟妹妹笑容可掬坐在病床上,面对面的聊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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