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天剑之境（1 / 2）

“古早时期的事，并没什么好讲的。那时不比今日，纵使踏遍整个极北，都看不到几只魂兽的影子。

刮风下雪的时候，尚有一丝喧嚣可言。可一旦风停雪止，天地间就变得异常安静，静得可怕，静得像是要将我给吞噬掉一般。

抬眼间，千山冰雪，天幕沉沉。

彼时的我还很年幼，心下惶恐，但无论我往哪个方向，跑出多远，所见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一个样，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囚笼中，逃无可逃，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姐姐，对不起。你受苦了，我不该问的。”冰帝心疼地道歉着。

雪帝回之一笑：“没事，都过去了。说来，我还挺感谢那个魂兽共主的。多亏有它，才诞生了魂兽，也才有了能陪伴我这么多年时光的你。”

冰帝听此，不禁喜笑颜开，心里美滋滋的，抱着雪帝又蹭了蹭。

陌绝寒垂下眼帘，眸中划过一丝黯淡，抬步离去。

【果然，还是鲜活的生命最为璀璨。我能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可别像剑河上昭示的那样短命啊，你们两个。】

雪帝似有所感，温和地拍了拍冰帝后背，示意有事要忙后，便跟上来问道：“瞧你一副感慨的模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看得出来？”陌绝寒略微惊讶。

近乎细致的察言观色，不该是与世隔绝的魂兽所擅长的方面才对。

“你猜！”雪帝得意地晃了晃手中长剑道。

绝世剑瞳一闪而过，陌绝寒心下了然：“人剑初步相通，倒是挺快。”

雪帝脸上一垮，撇嘴道：“你这家伙好生没劲儿，装糊涂点不好吗？你这样人生，啊不，剑生会错失很多乐趣的。”

陌绝寒闻言不由一怔。

【是啊！自剑界归来后，自己的心态似乎已经扭曲了，连这等无关紧要的日常小事，都不自觉的想要尽纳掌握。

看来，始终还是作为绝世好剑，替中原武林四处奔走的那段经历，对自己的影响最为深重啊。

化形始初，本想着以一颗通透之心，入红尘，历苦海，勘破世事虚幻，证得真空妙有而超脱世外。没想到灵台反为这芸芸众生所蒙尘。

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也罢！既然做不到断情绝性，那不如率性而为。求个念头通达，也可身心逍遥，另证他道。】

想通此节，陌绝寒心中豁然开朗。

一抹高渺玄奥的韵味自陌绝寒身上涌现——那是一种令世间万物都自发追随的尊崇与威严。

雪帝惊悚地看向陌绝寒！

这一刻，自己竟然失去了与极北之地的联系。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极北之地生生排挤出一样。

要知道，它雪帝可是极北最纯正的寒气所孕育出的先天之灵！没有谁会比自己与极北间的联系更为紧密。

然而，这最不可能的事，如今就当着自己的面发生了？

陌绝寒闭目感受了下，将那抹韵味敛去。

重新恢复了与极北之地联系的雪帝，心有余悸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适才，我之剑道，已臻天剑之境。”

“天剑之境！？就是你所述《剑赋》里提到‘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神’的那个？”

雪帝惊讶无比！

这哪里是万剑敬仰那般简单？分明比《剑赋》上描述的还要夸张百倍！瞬息间就架空并接管了对方所掌握的天地权柄及其联系。

当然，这仅仅是雪帝目前实力下的见解而已。

天剑者，以天为剑；而天之道，讲究利而不害。对于那些被大道法则高度认可，福祸与共的代言者们，是无法直接切割出来的。

但就算如此，这样的能力，也称得上恐怖了。

陌绝寒嘴角微微上扬：“不错，就是那个。”

随即冲雪帝感谢道：“之前，我执象而求，以致咫尺千里。实在惭愧。多亏有你的点醒，我才能醒悟过来。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我居然连这点基本教诲都给忘了，可笑。”

这还是陌绝寒化形以来的第一次吃瘪，雪帝甚感新奇，双手抱胸，装作嫌弃地道：

“可别！我们这些凶兽整日不思进取，空活年岁，可不敢把您给带坏了。”

【原来，雪帝始终都介意着这句评价，一直想让我收回此话。这一点，不管是御使剑法时的意外娴熟，还是适才不假思索的出言挤兑，都可得见端倪。】

沉默半晌，陌绝寒忽得发出邀请：“可愿拼死一搏，与我一道为天下魂兽的独立解放，开天辟地？”

雪帝好奇地眨了眨眼，想不明白陌绝寒一个武者，怎么会用出‘开天辟地’这么浮夸的辞藻？

陌绝寒也不含糊，曲指一弹，一粒云团瞬间没入雪帝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