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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夜的王啊,它沉默不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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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颗兽头,有人面,也有的不是人。

我腕上的手铐镶有钻石,它是廉价的赠品,却被标定为永恒与璀璨,然而,那只是它的本质。

好吵,比蜂还要刻苦。

它们正勤奋地工作,然后杀戮。

洛儿的心很沉静,它眼底的愤怒被十字花架叉开,映在买家眼中,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怜爱。怪不得第二槌这么快就落下了。

“五座城!五座城,第一次!还有谁!?”

价格一次一次被追加,我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不是不能微笑,而是找不到值得卖笑的存在。这就是粉红翡翠的价值了。

突然,伴随槌声响起,拍卖厅的大门被人狂暴撞开,比最初的掌鸣还要震耳,还要热烈!

白光,它肆无忌惮地刺破嫣红的帘幕,好像神族戏剧末尾最爱用的机械降神一样,充满巧合。

呼吸越来越急促,不单是我,很多人,枪响!尖叫,惨叫,铁剑与利爪相招架……

混乱飞速漫延了整个拍卖厅,可我生根的脚没有动作。洛儿一动不动地,站在舞台正中央,注视台下发生的一切。

彼时,它是最矮的;现在,它是最高的了。

这场上还有第二个能如此直挺着腰身立住吗?

最明亮的灯,亦是最煽情的,它们都在舞台上,为商品润色,掩盖瑕疵,凹显魅惑。

杀戮持续了一段时间,它等来它预定的命运。三目对视的一瞬,人先开口。

“如果你选择逃跑,这里没人会拦你。”

有一个人族从看台上走下来,替我解开了这对钻石手铐,将它放回拍卖师的工作台上。

如果我选择逃跑,可能真的没有人会拦我。

“你是人,我不信你。你们人族是宣战方。”

这场无端的战争持续了八年,现在,我14岁,跑不了了,跑不远了。

她是一枚与众不同的粉红翡翠,看来传闻也有一两分可取之处。

“老人都说,长在深渊的黑暗精灵,比沐浴光下的要更倔强,更期盼拥抱光明。既然你不逃,那就跟我走吧。这场战争该落幕了。”

微笑永远是破冰的第一个信号。

它黑眼罩下的笑脸看起来不太坏。

人类的手,我不是第一次触摸,但这只格外不一样,它是瓷白的,瓷制的?但是看着不像能轻易摔坏的样子。

已经看得足够多了,她丝毫不慌。面对眼前长长的台阶,她宁愿脱去她脚上那对高跟鞋,也要拒绝我的帮助。

抬腿,她赤脚迈过兽人的首,踩出一连串的血脚印,而拖曳的长裙又将她存留的痕迹逐一扫去。

八年的深囚并不能向她证明太阳不存在,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在阳光下。

大地有点暖,是春。

这场战争在春天结束。

人类松开了它那冰凉的手,它让我自己走,这里是拍卖厅的外面,不只有一条路,不只有我一个人。同样被囚的,我的伙伴也被解救了。

“如果你选择逃跑,这里没人会拦你。”

我现在相信知道那个人类说的是真心话了。

往前走几步,洛儿走入人群中,走进它的同伴中去。自由的空气也没干净到哪去。

大家都在讨论下一站要去哪儿,家在哪儿,这里是哪儿……很多很多的问题,听着像别样寻死。

尸体被陆续运出拍卖厅,就近挖坑掩埋。还活着的都被补刀了。所有能搜出来的财富被全部运走,装车,送往下一个需要它的地方,等待下一次抢劫的到来。

跟另外两位指挥官讨论完,我们决定留一部分兵力带上伤员,和被解救的精灵、神族人回去大本营;其他人原地修整片刻,然后集队从这儿往东走,在【阿媽的发梳】这片沼泽地修路铺桥,供后方大部队走人。

“诶嘿,膨七!有个小月牙找你。”

白鹏歧闻声顺眼,右转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被吓呆的粉红翡翠。她好像缓过来了,幽翠瞳很亮。

“渴吗?饿了,那边能领吃的。热乎米饭,人族主食,顶饱,不想试试吗?”

以为她害怕,白鹏歧匆匆收好地图,要带她过去。但是洛儿摇摇头道:

“我吃过了,不饿。谢谢你。你们是好人,谢谢。”

女孩的歉意来得太快,等白鹏歧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远了,自己跑进人群中丟了踪影。

“不客气,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谁启动了这场战争,谁就要为此负责。直至这场闹剧落幕,将一切都清算,重新做个抉择。

————

《她在飞,第二天》

路儿长,路儿远

大路宽,小路窄

爸爸,爸爸,把她背

她摸摸枝桠

她碰碰叶子

从灰色来到绿色

从规则来到无序

被混乱改变

从此刻开始

开春的天

还很冷,像春眠的她

仍蜷在被窝里

不肯起床

可要起来了,就是炸春雷

风吹泥沙,尘也黄

小苗新栽就惹蚁

有坏有好,得悠着

悠着

再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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