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杀戮（1 / 2）

按照罗伯特所说，神塔位于魏国西北方，距离魏国三万多里，之间跨越五六个国度。萨吉并不着急赶路，他打算在路上继续提升修为，磨练枪法。他枪法是很高，曼尔镇周边十几个村镇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但也正因如此，他的临敌经验非常少。

由于环境中没有暗灵子，萨吉也为此做了准备。地底修炼室中的暗灵晶球他无法分割带走，但盛放丹药的暗灵晶盒大小适中，于是他把散落开来的两个暗灵晶盒的盖子取出，附在暗灵晶软甲内，前胸后背各一块，这样既能增加身体防护，又能在需要时为他提供暗灵子，补充消耗。

武者的修为与经脉数量有关，普通人如果修炼出经脉，便成为武者，最低级的武者只有两条经脉，位于身体左右两侧。随着经脉数增加，武者实力便相应增加。

武者的修为还与真气的品质有关。环境中的灵子是游离的，不存在任何联系，但是，进入武者体内，经过修炼后，灵子之间将产生联系，此时灵子便转变成了真气。联系越紧密，真气品质便越高，越容易操纵，威力更大。

根据经脉数，萨曼尔将武者划分为五个等级：武士、武将、武术大师、武术宗师和武尊。这五个等级的最大经脉数分别为八、三十二、一百二十八、五百一十二、一千零二十四。

对不同门派来说，真气运行路线自然是不同的，各门派侧重的能力也就不同，譬如有的善行，有的善战，有的能改换容貌等。但是，随着经脉在体内分布得越来越均匀，修为越来越高，武者的能力便会越来越接近，越来越均衡。

武尊能将真气外放，形成领域或其他形态，用于攻击、防守等，具有了与低阶修真者抗衡的实力；但是，即便达到武尊巅峰，武者仍难以与高阶修真者匹敌。

在老宅地底突破后，萨吉拥有了一个新能力：内视，能看清体内所有一千零二十四条经脉。当意识沉入体内后，他有一种置身于老宅那株参天大树根须中的感觉。与根须不同的是，所有经脉都是闭合的，形成一个个回路。

武者体内的经脉数越多，身体获取能量的速度就越快，体术也越强，因此，为提高实力，武者会不断增加经脉数，并使经脉在体内分布均匀。

增加经脉时，由于无法准确地知道每条经脉的实际位置，新增经脉的运行路线难免会有偏差。在能够内视后，萨吉便能发现这些偏差，使经脉在体内分布更加均匀。

经脉的另一个作用是储存真气，每条经脉中的真气越多，武者体内的真气总量自然越大。萨吉从先祖笔记中了解到，增加经脉真气量的最佳方法不是拓宽经脉，而是对经脉中的真气进行压缩，使真气更致密。

萨吉试着使真气一边流动一边扭转，向中心聚拢，让他惊喜的是，当一整条经脉中的真气按这种方式运行起来后，经脉中竟然出现了空隙，原来达到饱和的经脉能融入更多真气。

于是在路途上，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萨吉都在持续压缩真气。十多天后，他便将体内的千余条经脉全部压缩完，身上携带的那两块暗灵晶板小了一圈。

萨吉时而步行，时而飞行，大部分时间穿行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和深山老林。越靠近魏国西北边陲，四周越荒凉，萨吉甚至在大路上都能遇到虎、豹、豺、狼等猛兽，也会遇到强盗，当然，这些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魏国西北方是辽阔的大草原和茫茫戈壁，生活着许多游牧民族，一直战乱不断。大约两百年前，一个名为铁羯的部族统一了所有游牧民族，建立了一个勇悍强盛的部落王国大羯帝国，魏国称其为羯虏。魏国西北边与羯虏接壤，两国连年战争，至今已打了一百多年。

到达魏国边塞后，萨吉看到了城堡、军营和大批魏国军队，远处硝烟滚滚。他走过去，发现地上散落着不少官兵和战马尸体，显然两国军队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一名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看到萨吉向边关走去，喊道：“喂，小子，不能再向前走啦，会遇到羯虏，小心被抓住，吃得渣儿都不剩！”

吃人？怎么会呢？萨吉以为那名官兵吓唬自己，也没在意，朝那人挥挥手，继续赶路。羯虏都是骑兵，来得快，退得也快，而且自己要去的方向是茫茫草原，辽阔得很，不见得会遇到。

虽是战时，但边关并不禁通行，经过查验后，萨吉穿过关卡，进入大草原。他从未出过远门，此时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心情舒畅，忍不住纵声长啸，演练起枪法来。

“呼呼呼”，萨吉如同瞬移般不断消失，又不断出现，过了一会儿，他舞枪处突然出现了旋风，覆盖范围越来越大，地上的草叶、沙尘被风卷起，向空中飞去，远远望去，好像一条向空中蜿蜒探首的游龙。游龙一边向空中伸展，一边沿地面前行，沿途更多的草叶和沙尘被卷入空中。

魏国边塞的官兵们注意到这一异象，纷纷驻足观望。那是什么？龙卷风？但晴空万里，怎么会有龙卷风？另外，龙卷风都是从天上垂落下来，越向地面越细，但远处的风却是从地面升起，延伸向空中。

更让官兵们惊讶的是，随着不断远去，那条龙卷风一半变为淡绿色，一半变为淡黄色，两部分泾渭分明，一边上升一边旋转，好像一条青龙和一条黄龙相互缠绕，腾空而去。

十多年后，当萨吉远超先祖，成为历史上第一强者时，魏国在西北边塞修建起一座雄壮的边关，命名为升龙关。

在草原行走半天后，萨吉看到远方有炊烟升起，羯虏士兵们围坐在一个个火堆旁，在火堆不远处，许多人被拴成一串，在草地上或坐或卧，看衣着相貌是魏国俘虏。

再走近些，萨吉看到了让他惊骇的事情：两名羯虏士兵将一名俘虏从队伍中拉出，如家畜般斩杀，随后架到火上；更有甚者，一些羯虏士兵将活人用枪刺穿，直接架到火上烤。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以及羯虏们的嬉笑声远远传了出去。

萨吉目眦俱裂，怒意难平。如果是野兽也就罢了，野兽吃人仅仅为了果腹，但那些羯虏残忍好杀，以折磨人和吃人为乐，连野兽都不如。

“轰”，萨吉从原地消失，再出现时，长枪贯穿了正哈哈大笑的一名羯虏的喉咙，接着枪身一抖，把这名羯虏挑入空中，远远地摔了出去；“噗噗噗”，萨吉接连刺出，围坐在火堆旁的十余名羯虏官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便被刺穿喉咙，死于非命。

其他羯虏官兵发现遭到袭击，尽皆大怒，拿起刀枪，飞身上马，呼啸着朝萨吉扑来，一名什夫长边冲边喊：

“弟兄们，这只两脚羊细皮嫩肉，自己送上门来，把他活烤了，味道”

“轰”地一声，什夫长还没叫嚣完，便连人带马爆裂开来，散落一地。紧随其后那名羯虏看到什夫长被一枪抽爆，吓得心胆俱裂，但他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大喝一声，长刀向萨吉搂头剁下。

萨吉将抽击出去的灵晶枪反抽出去，“轰”地一声，羯虏士兵眼前一黑，人马远远地飞了出去，摔在羯虏队伍另一侧。

其余官兵见这来历不明的魏国人如此勇猛，不再敢贸然冲上，纷纷围拢过来。俘虏们看到一名魏国武者出现，转眼杀了十几名羯虏，顿时活转过来，拿起死去官兵的刀枪将绳索斩断，向武者身后聚拢。

“吃人者死！”萨吉对羯虏喝到。

他刚才注意到，并非所有羯虏官兵都吃人，不吃人的围坐在另外几个火堆旁，吃自带的干粮。这群羯虏官兵由一名百夫长统领，是之前与魏国军队作战的大羯帝国军队的一部分，负责押送俘虏，行进速度慢，落在最后。

百夫长手一挥，十名士兵猛然跃马前冲，长长的马槊超过马首两米多远，一齐向萨吉刺去。

“哗啦啦”，十杆马槊交叉刺在了萨吉站立处，却刺了个空。萨吉跃入空中，身影闪动，手中枪连续刺出，十名羯虏士兵尽皆被刺穿心脏，跌下马来。

紧接着，萨吉向其他羯虏跃去，羯虏官兵吓破了胆，看到他从空中扑来，刀枪齐施，一通乱打。萨吉对袭来的刀枪视而不见，在战场盘旋一周，接着一跃而回。

“扑通，扑通”，坠地声不断响起，一名名羯虏官兵跌落到地上。一去一回间，萨吉又杀死羯虏官兵三十余人。

“刚才说了，吃人者死！马匹、兵器、盔甲和饮水、食物全都留下，你们走吧。”萨吉说道。

羯虏官兵面面相觑，如遭雷殛，不约而同地，他们将刀枪扔掉，盔甲脱下，跳下马，没命般向军队行进方向逃去。

魏国俘虏们欢声雷动，围拢到萨吉身边。萨吉让壮健的俘虏穿上盔甲，拿起武器，伤残者骑上战马，一起向魏国边关走去。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萨吉不由想道：“人性有其恶，为此人们发明了道德、律令加以约束；但是，在战争中，道德和律令往往形同虚设，人们恶念膨胀，甚至会集体释放。”

“或许，只有让人们意识到，任何恶行都藏不住，做出恶行必然要承担后果，接受制裁，实力再高也不例外，到那时候，这种大规模的恶行才会减少？”

“但是，怎样才能让人们形成这种认识？一种信仰？一个组织？但当其有了惩恶的力量后，又如何约束自身，不用这力量为恶？”

显然，这样的问题，却不是少年萨吉想想就能解决的。